「你能讓我死?」
「嗚嗚,能,只要大人幫助神主回歸,神主一定能殺死大人,大人你信窩嗚嗚」
神界,神主殿廢墟之上,白衣男子掀起滿是厭棄的眸子。
下一瞬,身體消散,元神化為虛無附著於天地間,唯一的一點小碎片融入面前光團。
「信你一次,若敢騙我,必讓你受億萬年煉化之苦」
光團幾乎抖成篩子,哭唧唧帶著寒瑾的一捏捏元神離開。
只希望神主大人爭點氣,快點回來,不然他的小寵寵就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
「蘇寒瑾,你要是有種,你就跳下去啊」
寒瑾微眯睜開眼,此時他坐在頂樓陽台邊緣,腳下是車水馬龍和看熱鬧的人群。
孱弱的身體和被壓制的神識讓他感覺有些不適,身後的犬吠卻還在不知禮數的叫。
「就算是你死了,你以為周總會多看你一眼?
替身就該有替身的覺悟,正主都回來了,還以為能和周總訂婚呢?
真以為這兩年周總愛過你?不過是把你當個耍弄的玩意兒……」
寒瑾根本沒注意他在說什麼,周圍的一切對他來說太過新奇,讓他忍不住去看。
可惜神識探不出體外,有種半瞎的錯覺。
「大人大人」,腦中光團小心開口,「大人我先給您傳原主的一生回憶,您可一定別露出破綻,一定一定啊」
腦中傳來些微的刺痛,一幅幅畫面出現,暫存進寒瑾的記憶。
原主叫蘇寒瑾。
酗酒的爸,生病的媽,虛榮的弟弟,以及不受寵的自身。
虐戀的一生簡單幾句話就能概括。
被家人哄騙輟學當主播,被總裁周季恆看中做了替身。
全心全意付出兩年多,終於在周季恆白月光訂婚消息傳出來時,迎來個求婚。
可惜,白月光中途逃婚回國,然後就是周季恆為了白月光各種忽視誤會原主。
在訂婚那天,也就是今天,周季恆被白月光一個電話叫走了。
原主心灰意冷,準備跳樓。
按照原主的人生軌跡,磨磨蹭蹭根本沒跳成,被人救了上去。
接下來就是周季恆以原主家人做威脅,讓原主繼續留在身邊,供他發洩慾望,為白月光輸血等等。
而原主呢,一直想尋死,偏就是死不了,足足糾纏了七年。
周季恆終於發現白月光並不是那般純潔善良,心臟病也是假的,心中悔恨。
為了讓原主原諒他,周季恆將白月光送進監獄,全國直播道歉。
而原主……竟然接受了!!!
要不是原主身子傷的太重,只活了3年,甚至能勉強算是完美結局。
寒瑾是真被噁心到,好看的眉都皺了起來。
沒理會後面還在喋喋不休的人,雙手一撐,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大人您在干什嘛!!!!」,光球在腦中發出刺耳的尖叫。
「幫他死的快一點」
光球:「……」
砰——
還未完全升起的氣墊被砸塌,所有人發出驚呼,不想看血濺的場面。
不過哪裡都有大膽的人,伸著脖子去瞄。
「誒,他好像沒死啊,都沒出血」
「14樓摔下來沒死?鬧呢?」
「真的,真沒有血,嘶,這命有點大啊」
「不會是體內出血吧?」
……
寒瑾渾身散架一樣的疼,卻能感覺自己沒受到致命傷:「球,怎麼回事?」
光球顫顫巍巍回答:「大人我不叫球,我叫小點,
為了不讓大人感到不適,這具身體是以大人元神溢出的神力凝聚,會比常人強些,不過並沒有強的太過分,
要不是有氣墊緩衝了一下,大人就真的沒命了嗚嗚,
大人沒命,就不能救出神主,救不出神主,大人就死不了,大人死不了,我就要生不如死,
嗚嗚嗚嗚……」
「閉嘴」,寒瑾厭煩的聲音讓哭聲瞬間憋了回去,「你的意思是,讓我按照原主那樣過10年?」
小點趕忙否認:「不是不是,當然不是,這是錯誤的一生,
按照正確的人生來,大人要讓渣男攻痛苦悔恨,讓賤男受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要從被磋磨的小白花,變成幸福快樂的小雛菊,壽終正寢,做正能量天道寵兒,
不過大人要保持基本人設哦,絕對不可以做不合理的事」
「什麼意思?」
「就是,沒合適理由不可以性情大變,原主沒學過的東西不可以突然會」
寒瑾沒再說話。
原主性子軟弱,逆來順受,現在被逼到跳樓自殺,性格轉變也算合理。
接受過原主的記憶,哪怕他的元神只有一點點,也足夠理解這個世界。
知道自己會被救,乾脆閉上眼陷入沉睡。
救護車早就等在旁邊,醫護人員迅速查看了下寒瑾的身體,確定暫時無事,將人抬上了車。
頂樓犬吠的人正哆哆嗦嗦打電話,也不知說了什麼,神情從驚慌慢慢平靜,甚至帶了些嘲諷。
在救護車離開後,不情不願下樓,開車跟了上去。
寒瑾沉沉睡了一覺,身體以超過常人的速度恢復。
再醒來時雖然還很疼,不過不影響他走路。
周圍寂靜,他仔細『看』了下原主的記憶,將原主所學融會貫通。
拔掉手背上的針,剛想離開,房門被打開。
「蘇寒瑾,你又特麼要幹什麼?」,那聲音帶著煩躁厭惡,與陽台上的聲音一模一樣。
這是周季恆的好友,原主在他們那個圈子就是個笑柄。
身份低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因為周季恆從來不護著原主,這些人可不就有樣學樣。
寒瑾淡淡掃了眼,並未理會,起身向外走。
似乎是被他的態度氣到,男人伸手就要抓他,卻被躲了過去。
微微愣神間,人已經走出去三米距離。
「蘇寒瑾!你站住,特麼的要死也別死我面前,你媽……」
砰——
臉頰傳來劇痛,男人被巨大的力氣打倒在地,腦袋暈眩,一時根本反應不過來。
寒瑾俯視腳下的人,慘白的唇輕啟:「你真的很吵」
小點高高提起的心落下:「大人沒有殺人,真是棒棒噠,大人一定會更棒,一定不會殺人對不對?」
哄孩子般的話並未讓寒瑾有什麼反應。
捏了捏拳頭,這麼挑釁,他根本沒有收力。
是這具身體太弱,一拳沒要了對方的命。
既然這樣,那也就算了。
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總不能因為這個無關緊要的人而面臨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