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那份危險,寒瑾算是吃了一頓最安心的飯。
偶爾的聊天也沒遇到什麼坑。
飯後,看著明顯沒想離開的顧清安,一時有些為難。
昨天他只需要應對顧清安一個人,外加一個稻草人,過的還算輕鬆。
其他玩家面對了什麼,又有沒有再次出現傷亡,他都不知道,他想找機會問問。
而且出去記錄景色是他必須做的事,越往後越危險,他也要找到更多保命的提示。
「顧大夫,我今天的工作還沒做,需要出門了,你……」
顧清安起身整理好長衫:「嗯,我跟你一起,村里我很熟,可以帶你轉轉,你也能順便教教我拍攝」
寒瑾:「……」
看來是沒辦法找其他玩家交換消息了。
小點適時提醒:「大人,你別忘了那條規則,不要跟他走,不要回頭,不要被抓到,萬一這是真的怎麼辦?」
「他不是詢問我,而是通知我,拒絕,我一定會死,跟著走,還有一線生機」
寒瑾將相機掛在脖子上,摸了摸兜里的打火機,這間屋子,也就還有一個手機屬於他。
一個沒有信號,只能看時間的手機,完全沒有一點作用。
不過他還是拿走了,能看時間也很好。
兩人出了院子,顧清安示意左前方:「一直往那邊走有一棵千年槐樹,我先帶你去那裡看看」
「槐樹?」,寒瑾想到些關於槐樹的傳說,「能長到一千年,村里人很喜歡那棵樹?」
「並不喜歡,甚至很討厭,所有人路過都會繞著走」
「那為什麼沒砍掉?」
「因為……砍不掉」,顧清安側頭對上寒瑾疑惑的眸子,「想知道為什麼?」
寒瑾很快意識到,男人在等他主動開口詢問,眼底閃了閃,搖頭。
「還是別告訴我了,我擔心一會兒不敢過去」
「這樣啊」,顧清安遺憾的收回視線,「也好,等你想知道的時候可以來問我」
「嗯,我會的」
剛好有村民跟顧清安打招呼,寒瑾只微笑跟著。
小點cpu都要燒了:「大人,槐樹的事不能問麼?」
「我不知道,你別忘了,他現在不是穿白衫的大夫,他在引誘我去問,好奇殺死貓,能避免就暫時避免」
雖然他覺得可能避免不了,但就算想要個答案,也不能從身邊男人嘴裡知道。
最起碼現在不能。
他要確保這裡沒有陷阱,確保足夠安全,才會考慮直接問。
千年槐樹很大,樹高有近三十米,樹冠直徑達到了近40米。
可能是品種特殊,槐花開的正茂,距離很遠的時候就能看到,香味也傳了很遠。
這麼大的槐樹,說是三千年以上的都有可能。
槐樹位於村子邊緣,周圍也有房子,只是那些房子都空著。
越過槐樹,那邊是大片的田地,這都是村民賴以生存的根本。
寒瑾很快發現,哪怕是就近的田地,村民也會繞著槐樹走,還繞的很遠。
明明很漂亮的樹,為什麼這麼討厭?討厭到連接近都不願意?
顧清安接住落下的槐花:「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
這一幕畫面太唯美,寒瑾拿起相機將這一幕定格。
「是很好看」
他的視線沒離開過屏幕,本以為裡面的人還會消失,可是沒有。
同時,他看到了槐樹上顯現的一行字。
【山神是村子的守護神,同樣是村子的禁忌,不要試圖去打聽山神的一切】
山神?
顧清安走近探頭:「這回是拍的我?你的拍照技術真好,我也給你拍一張怎麼樣?」
寒瑾側頭,幾乎貼上的臉,卻還是看不清對方眼底隱藏的情緒。
不管是從哪裡出現的規則提示,都只有玩家能看到,因此他也不怕被發現什麼。
想了想,他還是拒絕:「我本來就不上鏡,我怕你給我拍的太醜,我會對自己產生懷疑」
淺笑的打趣,顧清安果然沒有生氣。
「嗯,那等我能照出好看的照片再說,這裡的景色很美,你要再照些麼?」
寒瑾點頭:「再拍一些,剛好也能教你」
這麼大的槐樹,或許還隱藏著其他的規則,周圍那些房子他也想去看看。
顧清安很配合跟著他走,偶爾入鏡,每個唯美的瞬間都被寒瑾記錄。
其實還真不是拍照技術有多專業,他前幾個世界又沒學過,只是根據當初學畫畫的審美,照出來的有些水準而已。
槐樹幾乎被他轉著圈照了一遍,還離遠一些留下全景,卻再也沒看到規則提示。
反而是去周圍房子的時候,在一個有些破敗的房子內,牆上出現一排字。
【夜晚的大槐樹會給予庇護,有危險時可以躲在大槐樹下】
寒瑾翻出那張大槐樹的全景。
陽光正好,該是明媚的景色,可那光像是被隔絕在了樹冠之外。
不是視覺上的隔絕,就是整體看過去,有一種這樣的錯覺。
這麼奇怪的大槐樹,真能給予庇護麼?
夜晚都是留在自己房子內,誰又會在明知道危險的情況下出來?答案只有一個。
或許某一天,屋內也不再安全。
「顧大夫,我拍好了,我們去其他地方吧」
顧清安站在門口望向天邊:「馬上會下雨,恐怕暫時走不了了」
「什麼?」,寒瑾看看還是艷陽高照的天,連片雲都沒有,這會下雨?
剛升起疑問,青天白日,雨就那麼掉了下來,而且下的很急,地面很快變的潮濕。
「這……你們村里下雨都這麼奇怪麼?」
顧清安回身,矮小的門被他擋的嚴實,沒了那份陽光照射,衣服似乎變的暗了很多。
「不是,以前下雨很正常,會有烏雲,會有徵兆,
從某一天起,烏雲再也沒出現過,想不想知道為什麼?」
男人一步步接近,寒瑾下意識往後退。
本就是個破敗的小房子,才退幾步,就到了牆邊。
他嫌棄牆髒,沒往後靠,微微仰頭看著面前的男人。
「天氣的事,又哪裡來的為什麼,可能就是這裡比較奇特而已,我不是很好奇」
「是麼?」,顧清安探身貼近他耳邊,「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很好奇,答案就在面前,你真的不問?」
平靜的語氣,寒瑾卻聽出了其中壓抑的情緒。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有什麼我能幫你的麼?」
輕緩的聲音帶著安撫,顧清安站直身體,視線落在他臉上,良久,微微張開手臂。
「可以抱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