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其實王標在看到秦牧進入辦公室的那一刻，心裡就已經有些想到了今天這個會議是沖自己來的。
所以在李國斌發問的時候，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回答問題，爭取不露出破綻。
等秦牧展現完自己手裡的證據，王標的心裡，其實是放鬆了不少的，畢竟，就這麼點證據，還想把自己怎麼樣？
一家工廠的環境污染罷了，能有多大事？
自己是市委常委！
這個秦牧，未免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秦牧同志，你很勇敢，也很負責，作為縣長，解救自己被困的下屬，我很敬佩你的勇氣，也很支持你。」
等秦牧說完，王標就接過話茬，道：「同時，我身為慶城市委書記，對慶城轄區內工廠的污染問題，負有責任，請秦牧同志放心，我回頭就對這家工廠提出嚴厲批評，並且會針對污染問題，負責到底！」
「等我查清楚，肯定會給秦牧同志，給整個淮寧人民一個交代！」
這話的確沒有任何毛病！
一個市委常委，公開表示要負責到底，並且查清楚之後給所有人一個交代，這個表態，即便是李國斌，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王書記，只怕，您這個表態，有些不夠。」
秦牧笑了笑，認真的說道。
什麼意思？
還不夠？
王標一陣疑惑，這小子在說什麼胡話，自己一個市委常委，願意給你表態，都不錯了，你還想怎麼樣？
「秦牧同志，你還有什麼訴求？」
李國斌聽出了秦牧話里的意思，開口問道。
「很簡單，我希望王書記不但要對我們淮寧道歉，還應該對整個慶城市人民道歉。」
秦牧淡淡的說道：「身為慶城市委書記，自己轄區內的工廠出現重大污染，這難道不是一個失職？」
「我們不能一味的為了經濟發展，就忽視環境保護，我覺得，這是失職行為，必須追責到底！」
什麼玩意？
我需要道歉那麼多？
憑什麼你說？
你有什麼資格提出這樣的要求？
王標原本還淡定的很，結果被秦牧這話，給氣的差點沒站起來跟秦牧當面對著罵了。
但仔細想想，自己是市委常委，怎麼能跟一個小縣長對罵？
那不是給自己丟人？
不能丟了風度！
「秦牧同志的脾氣真大啊！」
王標深呼吸一口氣，忽然笑了笑，說道：「秦牧同志，大家都是一個班子的同志，火氣不要這麼大嘛，先坐下，我們好好說，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商量的。」
「不好意思，王書記，我並不想跟你商量。」
即便王標客客氣氣的，但秦牧可沒有給他好臉色，鄭重且嚴肅的說道：「王書記，環境污染，是大問題，你居然還能如此淡定的說話，還好好商量，這種事情，是能好好商量的嗎？」
「如果不是看在李書記，看在這麼多領導的面子上，我都想揍你一頓，身為領導，如此不負責任，如此不把環境保護放在心上，你簡直對不起你的身份，對不起那麼多信任你的慶城人民，我要是你，當場就辭職走人了，因為你不配！」
這一罵，整個會議室里一片死寂，靜悄悄的，原本都威嚴十足的一眾領導，這會全都傻了眼。
因為他們不明白，這個秦牧，怎麼跟吃了槍藥一樣？
這麼恐怖？
明明只是一個小縣長，怎麼罵人罵的這麼直接，對方那是市委常委啊，中間差了那麼多道身份，如此的囂張？
一點都不畏懼？
就算你有市委書記罩著，也不能太過分吧？
哪怕是李國斌，看著如此兇悍罵人的秦牧，同樣有些懵。
瘋了瘋了！
平時看著很守規矩的一個人，怎麼今天有些失態了？
「秦牧，你過了。」
王標緩緩站起了身來，冷冷的說道：「你還沒有資格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一個化工廠有環境污染，我承認，但你說我對不起慶城人民，我不服！」
「慶城市的經濟發展一向是全市前列，你還只是一個縣長，你有盡好你作為縣長的職責了嗎？」
既然對方這麼直接，王標也不能繼續忍下去了，當即怒斥了回去。
殊不知，他這一罵，正中秦牧下懷。
畢竟，他手裡還捏著不少證據呢！
「秦牧同志，王標同志，你們都不要激動，先坐下，我們好好說話，先把問題說開。」
李國斌這時候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想要調和一下雙方的矛盾。
「李書記，我還有一些視頻想放出來，可以嗎？」
秦牧直接提出了申請。
啊？
還有視頻？
李國斌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你有什麼要放的，可以一次放出來，讓我們大傢伙都看看。」
「好的！」
秦牧聽了，立馬走上前，將自己手機里的視頻，一股腦的放了出來，這一次展示的，就是他和祝思怡一起在慶城市調查的五家化工廠污染問題。
各家工廠，隨意堆砌的工業廢料，工業污染物，以及各個工廠員工說的話，全都放了出來。
無一例外，全是慶城市的工廠！
之前一家工廠的污染，不足以說明問題，但現在是五家工廠，全部存在嚴重污染問題。
這一下，王標原本滿臉的硬氣，瞬間就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驚慌之色。
「這是慶城市的五家工廠，如此漠視環保法，不把環保觀念放心頭，卻能正常生產，正常開工，王書記，您是否能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呢？」
秦牧淡淡的問道：「您覺得，您這個慶城市委書記，做的合格嗎？」
「您覺得，您對得起慶城人民嗎？」
「現在您還覺得，您配坐那個位子嗎？」
一通反問，讓王標渾身的鮮血都流動加速。
很明顯，他也是被氣到了！
「這小子……居然還留了後手。」
李國斌也是徹底的服氣了，他本以為秦牧只是準備了一家工廠的問題，但沒想到，這是一口氣準備了五家工廠，證據如此充分，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砰砰砰！」
這時，會議室的大門忽然被敲響，秘書吳沖神色匆匆的走了進來。
什麼情況？
李國斌一陣皺眉，自己這秘書一向很懂事，怎麼會議沒開完，就闖了進來？
難道是有緊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