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接過手機，仔細的看了一下，可以看到，梁冠的確是一個人站在陳碩的床前，駐足了好幾分鐘，但偏偏什麼都沒做。
明顯是在猶豫，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猶豫這麼長時間，就是不下手，這讓秦牧是真的有些無法理解了。
「不用太過於糾結。」
李先耀看著秦牧那滿眼不甘心的樣子，安慰道：「梁冠終究不是普通人，這種局對於他而言，很容易看穿的。」
容易嗎？
秦牧一陣疑惑，忍不住說道：「李局長，這次的事情，是您親自布置的，我剛才在裡面，都沒有發現有監控的存在，按理說，以梁書記的能力，更看不出來了吧？」
這不是秦牧拍馬屁，而是說的心裡話，他是特種兵出身，進入病房，都沒有發現什麼漏洞，那梁冠一個外行，怎麼可能看的出來？
「你啊，還是太小瞧這些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江湖了。」
李先耀笑了笑，說道：「你也不想想，梁冠同志從一個小科員成長到副市長，你覺得，他真的只是純靠他岳父家嗎？」
「他個人肯定是要有一定能力的，而且，經歷這麼多年在官場的打拼，眼光、直覺、經驗都無比的老到，我們布置的的確沒問題，但氣場和氛圍，總是有些不同的，以梁冠的經驗，能看出來，也不稀奇。」
這麼一解釋，讓秦牧也不得不選擇接受。
經驗、直覺，這種東西，無法用言語去形容，但又真實存在。
秦牧知道，自己的確是輕視了梁冠，用這麼一個看上去很蹩腳的方式，就想讓梁冠原形畢露，看上去，有些太過想當然了。
「秦牧，這次失敗了，咱們想想別的辦法吧！」
李先耀看著秦牧的樣子，開口說道：「事在人為，你的心態可別受影響！」
「李局，還是您的心態穩。」
秦牧讚嘆了一聲，說道：「任何時候都是風輕雲淡的樣子，我是自愧不如啊！」
「那當然了，這件事對我又沒有任何影響。」
李先耀微微擺手，非常直白的說道。
額……
秦牧聽完，一陣無語，這位公安局長，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前一秒還在安慰自己，後一秒就給自己的心上扎了一刀。
「開個玩笑……」
李先耀解釋道：「你提出的計劃失敗了，那接下來就按照我的計劃走吧！」
你的計劃？
秦牧好奇的問道：「李局，您的計劃是怎麼走？」
「這個嘛……我……」
「叮鈴鈴……」
李先耀剛要說一說，但他的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
「消息來了！」
李先耀一看來電，頓時就笑了，說道：「讓我們看看，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說完，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小劉，情況怎麼樣？」
「李局，您真的是神了，跟您說的一模一樣，我們已經找到了監控視頻，並且取得了口供，回局裡，做個匯總，基本可以確定了。」
李先耀剛問完，電話里就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非常激動的說了一句。
「那就行，你先好好開車，回局裡說。」
李先耀聽完，滿意一笑，當即就掛掉了電話。
很明顯！
這是好消息！
秦牧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問道：「李局，是不是好消息來了，你快跟我們說說啊！」
「哈哈，別著急！」
李先耀拍了拍秦牧的肩膀，笑道：「年輕人，要穩住心態啊，越是關鍵時刻，越要鎮定！」
穩住個屁！
秦牧一陣無語，李先耀明顯就是故意的，吊自己胃口。
「李局，您說的對，要穩住心態。」
秦牧深呼吸一口氣，說道：「那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哦？
你還真能穩住心態？
李先耀一陣意外，這小子的頭腦倒是轉的很快，一般人估計早就要跟自己急眼了。
「好了，不逗你了。」
李先耀點點頭，說道：「我昨天是同意了你今天試探梁冠，但同時也在做兩手準備！」
「確定了梁冠這個懷疑對象，我們能做的事情就多了，復原他昨天的行動軌跡，其實就能查出來是否存在關聯。」
「昨天梁冠去了三個不同的藥店，購買了不同的藥物，這幾種不同的藥物，恰好能提取出陳碩體內的藥物。」
「這就能證明，陳碩的藥物來源，是梁冠給的。」
懂了！
這是追根溯源去了！
秦牧聽完，一陣恍然大悟，難怪昨天李先耀那麼痛快的答應了自己那個略顯幼稚的方案，敢情是人家早就做了另外一手準備。
只是配合自己演個戲罷了！
這位李局長，真是一個把人情世故發揮到了極致的人，一點都不掃自己的興！
「李局長，還是你厲害啊！」
秦牧忍不住稱讚了一句，「我在您面前，那就是一個菜鳥。」
「話不能這麼說。」
李先耀謙虛一笑，「你又不是警隊出身，沒在警隊做過，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也很正常。」
真會說話啊！
不成熟的想法，聽聽，這詞語用的，多好！
這位能做到副市長兼公安局長，真不是虛的。
「就現在這個社會，想完全隱瞞犯罪事實，幾乎是不可能，只要警隊想查，一切都能水落石出。」
李先耀的語氣里都是自信之色，這明顯是辦了許多大案要案積累下來的信心。
「李局，那梁冠這個事情，基本可以確定了？」
秦牧開口問道。
「嗯，等我回局裡，問問具體情況吧，下午的時候，就會有結果的。」
李先耀點點頭，道：「不過，梁冠是副市長，要動他，我會先跟市委匯報的，具體情況，要看市委領導的意思。」
「我不管！」
「這次他是觸碰到了底線，必須要嚴肅處理。」
李先耀說完，秦牧卻先一步表明了態度，「這次市委領導要是還袒護他，不處理，我是不會答應的！」
啊？
你還不答應了？
李先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小子剛才跟自己還客客氣氣的，怎麼突然就變了？
「李局長，我是認真的，您要是見到市委李書記，也可以把我這話帶給他。」
秦牧認真的說道：「他之前跟我說的那些所謂的妥協，所謂的大局，我都認了，但這次不行！」
「必須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