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遇見一個背著槍的大叔,閻解放走過去問道:「大叔您好,我想問一下你們這是大王莊嗎?」
那人明顯是個民兵,聽見閻解放這麼問就是一愣:「大王莊?我們這沒有大王莊啊?我們這是紅旗公社楊莊大隊,你是不是找錯了?還是記錯了?」
「啊?不是紅星公社大王莊?這可咋辦啊?我爹讓我給王叔送東西,怎麼還告訴錯了呢?」
閻解放自然知道沒有大王莊,這就是他編的,當然如果對上了,那還有對上的藉口不是嗎?
「你這孩子,怎麼出來送東西還記不住地址呢?這兒真的沒有大王莊。」那人還同情的看了一眼閻解放。
「這可咋辦啊?這結婚的還等著用布呢?怎麼就記錯了呢?」閻解放一臉懊惱的說著。
「布?小同志,你這拿的是布?」那人一聽說送的是布,激動的立馬就跑到了閻解放跟前,還用手捏了捏麻袋,確實是布。
閻解放自然是演戲演全套啊,抱著麻袋就退後了幾步,警惕的看著來人。
「嘿嘿,小同志,我是這個楊莊的民兵,我叫楊文山,不是壞人,真的,你別怕,我不搶你東西。」那人看著閻解放的動作不好意思的解釋了一句,自己嚇到這個小同志了。
「你真的不搶?」閻解放問道。
「看你說的,我好歹也是民兵啊,怎麼能知法犯法呢,對吧,不過小同志,我問你啊,你怎麼就一個人給你那個親戚送布啊?」楊文山問道。
「我爹上班呢,就只能讓我來了,唉,可惜我找錯地方了,還是趕緊回去問問清楚吧。」閻解放說完就要扛著麻袋走。
「哎,小同志先別急著走啊,叔問你點事,你這布是送給你親戚家的嗎?」楊文山攔住了閻解放。
「大叔,怎麼可能送啊?啥家庭啊這麼大方?就算我爹是紡織廠主任,也沒有這麼大的家底啊?」閻解放白了一眼楊文山,有點鄙夷的說道。
「不是送的?那是要換?」楊文山一點不在乎小孩兒的態度,畢竟還要哄著人家把布留下來呢,態度不好怕啥,實惠才是真的。
閻解放點點頭,表示他猜對了。
楊文山問道:「你爹有沒有跟你說換啥?」
閻解放一聽上鉤了,就說道:「王叔答應給廠里豬崽子,還有羊羔子,幾隻鴨子和雞啥的,他們沒東西餵了,想要處理了,換點布給村裡的年輕人結婚用。」
楊文山一聽這些東西他們村也有啊,不過這一麻袋布,可不少了,於是就說道:「你這裡的布有多少?想怎麼換?」
「我這裡是10丈瑕疵布,不要票5毛一尺,要換四隻豬崽兩公兩母的,三隻羊羔一公兩母,我爹說了少了不換。雞和鴨要看數量,可以用錢票換,主要是我帶不了那麼多布。」閻解放故作天真的說道。
「小同志,你看你這大老遠的來了,帶回去也累挺不是,要不這樣,你不如跟我們村換,跟誰換不是換呢,東西不少你的不就行了?
等明天你問清楚地址,再去大王莊換怎麼樣?要不你今天可就白跑了,回去不得挨揍啊?」楊文山蠱惑道。
「啊?跟你們村換?你們村也能換?」閻解放聽完心中一喜,這趟沒白來。
「能,怎麼不能,現在糧食不夠,人都快沒吃的了,哪還有糧食餵牲畜啊,你說是吧?走,叔帶你找我們隊長去,我保證不讓你今天白跑。」
楊文山說著就拉著閻解放進了村,還幫他提著麻袋,一上手楊文山就知道了,怪不得讓一個孩子出來換東西呢,這孩子可是有大力氣啊,這麻袋還真不輕。
楊文山拉著閻解放到了楊莊大隊,楊文山拉著隊長去一旁嘀咕了一陣,閻解放在遠處看著,其實他說的話閻解放都能聽到,
說的也確實是換布的事,沒打算坑他,年底了,村里辦喜事的多,這年頭雖然日子不好過,但結婚總要有一件新衣服才體面呀。
倆人嘀咕完了,就來到了閻解放跟前,楊隊長跟閻解放說道:「小同志,你這布能給我看看不?要是沒問題,我做主跟你換了,不就是些牲畜嗎,我們大隊也有,你想要哪個就挑哪個,保證不坑你?」
閻解放在心裡早就把價格定好了,現在一個豬崽和羊羔差不多都要8塊錢左右,於是把跟楊文山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我這布是廠里的瑕疵布,不要票一尺5毛,這裡一共是10丈,我爹說可以換到七隻崽的,豬崽要兩公兩母,羊羔要一公兩母,要是少了不換。雞和鴨要看數量,可以用錢票換,但沒有也行,這個不強求。」
意思很明顯,我就這麼換,你換就換,不換我就走。
楊隊長一聽,算了一下倒也可以,要知道代銷點的布可是要布票的,7毛一尺,沒有布票一個布絲也別想買到,「行,我們跟你換了,大山你去叫會計過來,讓他快點來。」
「哎!」楊文山答應了一聲就轉身跑了。
「來,小孩兒到屋裡待會兒,一會兒會計來了我們帶你去挑崽子。」楊隊長把閻解放讓進了屋裡,還給他倒了一杯水。
閻解放喝著水,想著不能再換別的了,破綻太多,想換的話去別的村里再換。
不一會兒,外面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楊文山,另一個就是會計了。
一行人看了布,雖說是瑕疵布,但一點看不出來,而且都是厚布,就這布說是正品都沒毛病。
把布留在了大隊部,又去了養牲畜的地方,閻解放打量著這個牲畜圈,這個大隊還是挺富裕的嘛,
有兩頭老母豬,七八隻小豬崽子,不遠處是羊圈,而且是綿羊,長著厚厚的毛,小羊羔就四隻,倒是不多,看樣子也就剛出生十來天,正「咩咩」的叫著,遠處還有兩頭牛。
旁邊就是雞棚和鴨棚,公雞要了一隻,母雞要了三隻,鴨子是兩公兩母。
閻解放也不懂這玩意咋挑,只是說不能是一窩的,廠里打算給農場做種的,楊隊長幫忙挑好了,小崽子都挺精神的,還送了閻解放兩個大背筐。
把羊羔和豬崽放到背筐里,閻解放又從懷裡掏出兩個麻袋,把雞鴨都裝好。
「小同志,要不要我送你去大路上,這玩意可不輕啊。」楊隊長說道。
「不用了叔,這點分量對我來說不算啥,我從小就力氣大。」閻解放把兩個背筐一個背一個抱的掛好,一手拎著一個麻袋,就輕鬆的走了。
「呦呵,看不出來啊,這小子還是個大力士呢。」楊會計看著閻解放的背影吃驚的說了一句。
「可不是,那麻袋也不輕呢,那小子就那麼扛著來了,對了,隊長會計,看在我這忙前忙後的份上,能不能多讓我家換點布,我家小子馬上要結婚了,怎麼也得給他做套鋪蓋不是?」
楊文山誇了一句閻解放,就對著兩位村領導說道,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積極。
閻解放提著麻袋出了村口,左右看看沒人,就把所有的崽子都收進空間了,安置在了牧場,就奔著公交車站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