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善大師淡然的聲音突然響起後,宴會廳里又是一靜。
處於暴怒狀態中的龍青山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隨後,他反應了過來,不由得苦笑出聲說:
「若善大師,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這凌天他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治好我父親呢?」
「就連王神醫都沒有辦法,難不成凌天這麼一個年輕就能治好不成嗎?」
然而他這話剛說完,同在一桌的張萬豪,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豁然起身,沉聲道:
「親家,老爺子的情況看上去已經很危險了,現在王神醫又沒有辦法。」
「難道你到現在都還要以貌取人嗎?!」
張萬豪實在是無法理解龍青山為什麼這麼固執。
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講道理的時候。
張萬豪看向王知命,冷聲問道:
「王知命,我問你最後一次!」
「老爺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原因,和你那藥丸到底有什麼關係,你有沒有辦法解決?」
可龍青山接連三問,問得王知命啞口無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龍青山見狀,心中越發慌亂了。
他轉頭看向若善大師,卻發現若善大師的目光仍舊無比平靜。
甚至和自己對視的那一刻,像是看透了自己的內心一樣。
龍青山心中一驚,突然想起了前天若善大師來到江南王府的時候,曾經說過的話。
她說,自己很快就有一場大機緣,只是能否把握住這份機緣,還要看他自己。
難道這機緣就是凌天?
想到這裡,龍青山狠狠咬了咬牙,做出了決定。
他乾脆地轉身,大踏步走到凌天面前,沉聲問道:
「小子,你可有把握治療我父親?」
「我不求他疾病全消,只求他恢復到之前的樣子!」
「你說,你有沒有把握?!」
凌天沒有說話,而是悠然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龍青山見狀,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
凌天卻毫不在意。
並不是凌天故意擺譜。
而是這個龍青山,前腳在面對王知命的時候,恨不得要把那傢伙供到天上去,後腳面對自己,卻咄咄逼人,一副要讓自己立誓的樣子。
這前後態度差別之巨大,凌天可忍不了。
畢竟,他的醫術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見識得到的。
所以凌天必須要讓他意識到,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神醫。
正好,也讓龍青山擺正一下態度!
龍青山自然是看出了凌天在等著自己服軟。
他心裡十分清楚,自己剛才對凌天是什麼態度。
然而現在凌天什麼都沒做呢,就在這擺臉色。
他堂堂江南王的臉面,又要往哪裡放?
龍青山正要發怒。
突然,身後傳來管家的驚呼。
「家主,不好了!」
「老爺子的臉色更差了!」
龍青山聞言,連忙轉頭看去,頓時魂飛魄散。
老爺子此時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怎麼會這樣!」
「父親……父親!!」
當著眾人的面,龍青山這個江南王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這時候,張萬豪看著自己親家落到這副地步,心中實在是不忍。
他連忙走到凌天身旁,對凌天拱手說:
「凌先生,還請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出手治療老爺子!」
「我張家全家上下,必會牢記您這份恩情!」
和凌天坐在同一桌的軒轅堂,也嘆了一口氣,低聲勸道:
「凌先生,也請您給我一個面子吧。」
「龍老爺子乃是當初抵禦倭國的英雄,若他就這麼死在倭國修煉者留下的狠毒隱疾中,實在是我大夏愧對英雄啊!」
張萬豪和軒轅堂接連求情,而且用詞謙卑至極。
這等態度,瞬間就讓龍青山加深了心中的懷疑。
難道,若善大師口中的那個大機緣,真的就是凌天?
說起來,那位凌尊者也姓凌啊!
凌天的出現,真的只是意外,還是一個命定的機緣呢?
心思連轉之間,又眼見父親的情況進一步惡化,龍青山終於低頭了。
他猛然對凌天拱手,言辭懇切地說:
「凌先生,如果您有辦法救我父親性命,還請您出手!」
「只要你能治好他,我龍某人,甘願負荊請罪!」
啪嗒!
凌天喝完了杯中的最後一點茶水,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他緩緩站起身,撣了撣衣袖,平靜地說:
「看在張家主和護國龍尊的份兒上,你父親不會有事的。」
說完,凌天便走到龍天祿身旁,直接將王知命推開。
王知命還沒清楚發生了什麼呢,就被凌天推開了。
他焦急地喊道:「你做什麼?你可別害了老爺子!」
凌天無語地說道:
「你都把老爺子害成這樣了,現在你還有臉說我?」
說完,他便無視了王知命,反手拿出一套毫針來。
凌天這一次用的毫針,並非常見的銀針,而是一套通體漆黑的毫針,看上去極為奇異。
毫針一出現,還想要反駁凌天的王知命,目光就突然直了!
他直勾勾地看著凌天手中的毫針,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凌天卻沒有理會他。
他甚至都沒有給龍天祿把脈,便直接兩指並起,夾住一根漆黑毫針,直刺入龍天祿的鬼宮!
一針下去,身體一直在不斷抽搐的龍天祿,立刻便安靜了下來!
自凌天出手之後,便直勾勾盯著凌天的龍青山看到這一幕,眼珠子立刻瞪大了!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難道這個凌天,竟然真的是神醫嗎?!
他心中驚訝異常,更加專注地去看凌天的動作。
凌天卻絲毫不為外人的視線所動。
第一針刺入鬼宮後,凌天以手中毫針為媒介,暗運真氣,探查龍天祿的身體情況。
這一檢查之下,凌天不由得在心中搖頭。
龍青山之前找來的那些神醫,都是吃乾飯的嗎?
這麼明顯的病症,他們無法治療也就算了,竟連簡單的壓制都做不到?
不過想到這世上會自己這套針灸之術的人,確實不多,凌天便將這個念頭暫時放下了。
他再次抬手,這一次,漆黑毫針直刺鬼信!
隨後,便是接連七針!
每一針都乾脆利落,沒有絲毫遲疑。
而隨著一針又一針落下,龍天祿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