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六脈神劍?清水出芙蓉
落筆成詩,墨香滿紙。
洛子君從房間出來時,水水依依不捨:「洛公子,待會兒再過來,水水等著你,換上你最喜歡的小肚兜,好不好?」
「不了。」
洛子君這一次,沒有再騙她。
今日應該是他最後一次來這裡了,就不再忽悠她了。
「洛公子————·
水水又追出門,雙眸如水,含情脈脈地道:「以後無論公子什麼時候來,水水都穿兜以待,永遠免費。」
「多謝。」
洛子君直接上了三樓。
這時,有小丫鬟來稟報:「媽媽,初見姐姐剛剛已經抱著琴出門了,說要去內城演奏。」
劉媽媽一聽,頓時一拍大腿:「晚了一步!」
隨即滿臉歉意道:「洛公子,這-—-要不,您去水水那裡玩一會兒?或者,去紫薇那裡也行。」
洛子君聞言婉拒,拱了拱手道:「既然初見姑娘已經出去了,那在下明日一早再來吧。」
晚上的話,估計不太方便。
怕姐姐發現。
而且那位柳姑娘出去演奏,估計會很疲憊,晚上睡得比較早。
劉媽媽只得陪著笑道:「實在抱歉,讓洛公子白跑一趟。洛公子您放心,等今晚初見回來,老身就跟她交代一聲,讓她明日一早,在房間等著公子。」
洛子君道謝告辭,沒再逗留。
想了想。
他直接去了保安堂。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他心裡總有舍不下的一些東西。
早晨的街道,格外繁忙。
小販的吆喝,行人的穿梭,孩童的奔跑。
婦人的喝罵,少女的笑聲。
那井井有條的街市,古香古色的房屋,以及輕撫臉龐的微風,晨日裡燦爛的陽光。
這裡的一切,此刻在他的眼中,都恍若夢境。
畢竟,他已準備「回家」。
「回家?」
他心裡突然又暗暗自嘲。
什麼是家?
漆黑而孤寂的房屋,滿屋的藥味,渾濁的空氣,昏暗的天空,還是,冷漠而疏離的親人,或者,那些冰冷的目光?
腦袋又開始疼痛。
突然,一些陌生而熟悉的記憶,湧現在他的腦海。
「子君,來,來姐姐這裡———-慢慢走,不要急,你可以的!」
「子君,姐夫教你打拳,不准對你姐姐說哦。」
「洛子君,不准跟秦可卿玩,信不信我掐你那裡,讓你變成小太監!說,還跟不跟她玩?」
「子君,靈兒那丫頭又掐你尿尿的地方了?別哭,爺爺回去揍她。」
「子君哥哥,我要搬去內城了,有時間我會來找你玩兒的,不要讓靈兒姐姐知道哦,小心她又掐你。」
「姐姐,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去了一個很好玩的地方,那裡的房子好奇怪,好高,還有電梯,你知道什麼是電梯嗎?那裡的地上沒有馬車,是汽車——-可是,我在那裡並不開心,我得了絕症,沒有人喜歡我,我好疼—.—..」
洛子君捂著疼痛欲裂的腦袋,蹲在了地上。
旁邊一名賣菜的大叔,連忙過來扶起了他,滿臉關心地問道:「這位小郎君,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洛子君用力搖晃了一下腦袋,眼神有些迷茫。
愜了片刻。
他的兩隻瞳孔方重新有了聚焦,道:「我沒事,多謝了。」
他繼續向前走去。
腦中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緩緩退去,疼痛也跟著退去。
看著繁忙的街道,他突然開始有些懷疑到底哪邊,才是夢?
來到保安堂。
正在櫃檯後發呆的蘇清靈,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師父的呼嚕聲,從樓上傳來。
「師父還沒起來?」
洛子君問道。
蘇清靈淡淡地道:「他昨晚沒睡。」
洛子君道:「為何?」
蘇清靈美眸冷冷地看著他道:「他家親孫女昨天被人親了,卻沒有還回去,他心痛的睡不著。」
洛子君沒再理她,去後院打了水,過來把桌子椅子都抹了一遍,然後倒了一杯茶,在搖椅上坐了下來。
「師姐,我睡一會兒,有客人了叫我。」
他突然感覺有些疲憊,精神疲憊。
搖椅緩緩搖著。
他閉上了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陽光透過的繡花窗,灑落進來,落在了他那清秀俊美的臉頰上。
櫃檯後的少女,安靜地看著。
這一覺,竟睡到了下午。
洛子君醒來時,發現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雪白毯子,上面還帶著淡淡的少女幽香。
他了愜,看向了櫃檯後的少女。
蘇清靈低頭撥弄著算盤,俏臉漠然,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
「師姐,你的毯子?」
洛子君問道。
蘇清靈撥著算盤,沒有理踩他。
洛子君又看了她一眼,從搖椅上起來,小心翼翼地把毯子疊好,放在了搖椅上。
「師父出去了?」
樓上已經沒有了呼嚕聲。
此時。
太陽西斜,已是下午。
洛子君沒想到自己這麼能睡,伸展手臂,活動了一下身子,見沒人理他,又無客人,有些無聊。
想了想。
他從儲物袋中拿出了那本《烈火指》,在椅子上坐下,翻看了起來。
「此功非內力深厚者,不可修煉。」
「非火系體質者,不可修煉。」
「非經脈粗壯者,不可修煉·——」
姐夫說此功的修煉條件要求太多,大多數武者都不具備修煉條件,光是一個火系體質者,就阻擋了大多數人。
「辟丹海,蓄內力,以內力通穴脈,自中府而上,至少商而終,力灌指尖,瞬息勃發」
「咦?」
洛子君暗暗驚訝。
這烈火指的第一階段,少商烈火指,似乎與傳說中的六脈神劍有些相似,內力所經過之地,皆為手太陰肺經,只不過中途多了七個穴道,需要在穴道中蓄力,再繼續前進。
他又仔細看了一遍書上的畫圖。
猶豫了一下,有些心癢,決定試試。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符合那些條件,但也沒關係,他現在已經可以輕鬆控制自己丹海中的內力了,即便不行,也能隨時退出。
而且曾經腦海中那道聲音也說過,會給他一副特殊體質。
不知道會不會在修煉功法上,也會有所不同。
閉上眼晴,開始催動丹海中的內力。
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一個人體,以及上面的每一條經脈和每一個穴道。
內力開始緩緩向上遊走。
中府—————雲.————天府——·——俠白————·尺澤·—
嗯?
不知不覺間,內力竟然已經豌向上,走到了尺澤。
不過,顯然內力不夠。
在到達尺澤後,便後繼無力,開始哀減,在原地蠕動徘徊片刻後,便又緩緩退了回去。
最終,又回歸丹海。
洛子君睜開眼,感覺剛剛內力走過的經脈穴道,微微發熱,格外舒服。
他心頭暗喜。
看來這套功法他似乎可以修煉。
只要內力足夠,應該是可以成功穿過那些經脈穴道,達到拇指的。
雖然他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不過他或許可以帶著這些記憶回去,在那個世界試試。
當然,兩個世界有很大的不同。
或許,等到回到那個世界,連內力都無法修煉,更別說這些功法了。
「哎....
想到幾日後的離開,又想著剛剛在來的路上,腦海中浮現出的那些記憶,他不禁暗暗嘆了一口氣。
心頭悵惘,矛盾,掙扎,空落落的。
「要幫我刷鞋子嗎?」
這時,蘇清靈清冷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洛子君回過神來,沒有搭理,收起書,起身道:「我去洗個臉。」
來到後院,從井裡打了一桶涼水上來。
然後,整個臉頰埋進了盆里。
冰冷的井水,瞬間包裹住了整個臉頰,讓他的腦袋清醒了過來。
正在他著屁股在後院泡臉時,身後忽地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兩根纖長的指頭一下子掐在了他的屁股上,隨即狠狠一擰。
「嘩!」
他疼的一下子從盆里抬起頭,右腿一揚,向著身後端去,卻端了個空。
「斯——...
他疼的牙咧嘴,帶著滿臉水漬轉過身來。
可是,身後已經空空。
他立刻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水漬,快步進了屋裡。
「師姐!」
櫃檯後,穿著一襲素白衣裙的清冷少女,正俏生生地站在那裡,低著頭,冷著俏臉,在認真地撥著算盤。
聞言,她抬起頭來看著他,清清冷冷,一本正經地道:「幹嘛?」
洛子君一邊揉著疼痛的屁股,一邊進了櫃檯。
蘇清靈立刻拿起了櫃檯下粗粗的擀麵杖,美眸冰冷,一臉威脅地盯著他。
「師姐,剛剛是真的疼。」
「這樣,你讓我輕輕掐一下,掐哪裡都可以,我就原諒你。」
洛子君看著她清冷嬌美的臉蛋兒和冰冷動人的眸子,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決定對這丫頭從輕發落。
「手啊,胳膊啊,肩膀啊,後背啊,腿啊————-腳啊什麼的,都可以,我就輕輕掐一下。」
洛子君揉著屁股,寬宏大量地道。
蘇清靈眯了眯眸子,手裡依舊緊緊握著粗粗的擀麵杖,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你想掐腳,
對不對?」
洛子君否認:「不對,我說了,掐哪裡都可以。」
蘇清靈又眯著眸子看了他一會兒,忽地抬起一隻玉手,把身後的一縷烏黑長髮拿起,遞到了他的面前。
洛子君頓時氣笑了,揚起拳頭道:「肉!我要掐肉!」
蘇清靈又想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抬起了一根蔥白纖長的玉指,點了點自己傲然挺立的胸部,
道:「這裡?」
洛子君:
.
「師姐,你好流氓!」
洛子君徹底敗退。
「今日之仇,來日—-算了,就讓它隨風而去吧。我是男子漢大丈夫,就不跟師姐一般計較了,掐了就掐了吧,又沒掉塊肉。」
他從櫃檯退了出來,難得的大方一次。
既然都要走了,那就讓師姐占占便宜吧。
「我去刷浴桶了。」
他去了後院,把浴桶從柴房搬了出來,挪到了井邊。
然後仔仔細細地刷了起來。
以後應該用不著了。
那就刷乾淨,放在這裡給師父或者師姐用吧。
陽光灑落小院。
前幾日還滿樹的桃花,如今已經全部凋零。
淡淡的芬芳,也已不再。
洛子君蹲在井邊,認真地刷著浴桶。
這一刻,心頭竟格外的寧靜,
蘇清靈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目光安靜的看著他,眉宇間露出了一絲狐疑。
傍晚時分。
洛子君準備回家,走到門口時,又忍不住轉頭看向櫃檯里的清冷少女,看了一會兒,突然道:「師姐,你以後可以用我的浴桶哦,不過,禁止在裡面尿尿。」
說完,揮手而去。
那頒長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外面的夕陽下,街道邊。
蘇清靈又在櫃檯後站了一會兒。
然後出了櫃檯,去了後院,看向了那隻浴桶。
浴桶洗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這時,她忽地發現浴桶的裡面,竟然用匕首刻了幾行清秀的小字,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不過在裡面洗澡時,倒是可以看見。
她愜了證,凝目看去。
那幾行小字寫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又怎比得過我家靈兒師姐的花容月貌,胸霸天下?」
夕陽灑滿小院。
那浴桶邊的倩影,一襲白裙,清麗淡雅,安安靜靜,在那裡站了很久,很久。
當蘇大方背著藥箱,從外面回來時,後院裡的浴桶,已經不知去向。
店裡的少女,也躲進了房間。
屋外夜幕,悄然落下。
洛子君回到家時,姐姐已經做好了飯。
吃飯時。
姐姐很開心地道:「街坊鄰居都已經通知了,大廚也已經找好了,大家都說子君好福氣,竟然娶一送—-咳咳,大家都很羨慕。特別是王嬸,給我拿了好多水果,讓我帶回來給白兒和青兒吃,
王嬸還說,希望子君可以給她侄兒也介紹一個。」
李正山也笑道:「大頭他們也都通知了,那些傢伙們,都很好奇,到底我家子君是怎麼花言巧語,把人給騙回來的。」
洛嬌容白了他一眼道:「我家子君還用得著騙?看看這長相,看看這才華,多少姑娘-咳咳,白兒,青兒,你們說是吧?」
白白害羞點頭,偷看了某人一眼。
青青依舊繃著稚嫩的小臉,一言不發,仿佛一個故作成熟的憨憨小蘿莉。
洛子君則默默吃飯,沒有說話。
姐姐姐夫越開心,他心頭就越加沉重與予盾。
洛嬌容警了他一眼,臉上笑容微斂,猶豫了一下,問道:「子君,你今日去保安堂了,跟靈兒和你師父說了嗎?」
洛子君頓了頓,道:「還沒。」
洛嬌容與李正山相視一眼,沉默了一下,道:「靈兒那丫頭————-跟你從小一起長大,人呢,挺好,不過-———-有些凶。小時候很霸道,經常打你,還經常來家裡偷看你洗澡,有時候你中午睡覺時,她也會偷偷過來,跟你睡在一起,還喜歡把手伸進你的------哎,其實姐姐,很喜歡她,不過·——!
李正山接話道:「靈兒和她爺爺,籍貫不是這裡的,姐夫去查過,沒有查出來。當然,這也沒什麼,主要是,她爺爺透露過,他們以後還是要離開這裡的,不會在這裡長住。」
洛嬌容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子君,你與靈兒·————」
洛子君一臉平靜地道:「姐姐不用多想,我一直把她當作師姐。這件事,姐姐不用操心,過幾日,我親自去告訴她。」
洛嬌容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白白突然眨著大眼晴,好奇地問道:「子君哥哥,靈兒是誰啊?」
「跟你無關。」
洛子君吃完了飯,直接離開。
白白愜了一下,頓時起小嘴,有些委屈。
洛嬌容見了,連忙好生安慰,
洛子君來到後院,看著夜空中的明月,發了一會兒呆,緩緩伸出了手掌,觸摸著清冷的月光與微風,五指徐徐合攏,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但掌心空空,什麼都沒有抓住,心中也同樣空空。
翌日。
吃完早飯,他便拿著新稿件出了門,來到了天仙樓。
旁邊小巷,早有丫鬟等著。
但不是碧兒。
丫鬟看到他,連忙恭敬地道:「洛公子,媽媽讓奴婢專門在這裡等著您,初見姐姐已經起來了。」
「多謝。」
洛子君跟在她的身後,從後門進了天仙樓。
劉媽媽看到他,連忙丟下其他客人,滿臉堆笑地過來,殷勤地打著招呼,然後扭著腰肢,親自把他送上了三樓。
「洛公子,您昨日送給水水的那首詞,老身已經讓老先生看了,都讚不絕口呢。若不是洛公子您不願意透露身份,那些老先生只怕都已經去找您了呢。您不知道,那幾名老先生可激動了.
洛子君安靜聽著,到了三樓時,他突然道:「劉媽媽,在下送給水水姑娘和紫薇姑娘的詩詞,
以後若是譜了曲,作者名就寫『君初見』。」
「君初見?」
劉媽媽愣了一下,在嘴裡反覆了念了幾遍,頓時意味深長一笑,道:「洛公子果然還是對咱家初見,情有獨鍾啊。好的,老身知曉了,洛公子放心,那幾首詩詞,老身絕不敢隨便寫別人的名字。您是秀才,自然也知曉,才氣寶石是可以分辨真假的。還有,老身答應公子的事情,公子也放心,等過幾日四大青樓文會結束,老身就立刻放人。」
「多謝劉媽媽。」
洛子君拱手道謝。
劉媽媽笑著拍了拍他的手,道:「好了洛公子,老身就不打擾您了。初見昨晚聽說了您今早要來,早上很早就起來了,正在房間裡等著你呢,快去吧。」
說完,她又殷勤一笑,扭著腰肢離開。
「洛公子,請。」
丫鬟在前面帶路。
雖然他早就來過多次。
洛子君從袖中拿出了那疊新的稿件,跟了過去。
而此時。
房間裡,柳初見穿著一襲粉色衣裙,正安靜地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
不遠處的桌上,放著一袋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