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路花叢顛,寺中論佛道
「轟天空上,突然響起一聲雷鳴。
看著是真要下雨了。
車夫趕緊揮舞著鞭子,驅趕著馬兒,加快了腳步。
車廂里。
一路鶯鶯燕燕,嘰叭喳喳說笑的姑娘們,此時,也都愁眉苦臉起來。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竟然要下雨了。」
「本來還想去山下的湖畔遊玩一番,看來是去不成了。」
「這天氣真是奇怪,早上還好好的。」
「若是真下雨了,只怕今日回不了城了。不過也好,可以在外面多玩一天。
「咳咳咳—」
「黛玉,你身子弱,快把外衣穿上。湘雲,風大,快把帘子拉上。」
馬車加快了速度,更顯顛簸。
跟在最後的馬車上,洛子君繪聲繪色地講完了故事後,小丫鬟們一個個都紅著小臉,滿臉意猶未盡的神情。
紙鳶卻笑道:「公子這故事不嚴謹,丫鬟再好看,再有才華,也只是個鬟,即便那位富家公子喜歡她,也不可能真正的娶她為正妻。正妻必須是門當戶對,否則——·啊!」」
不待她說完,馬車突然過了一個坑,她身子一晃,便倒在了洛子君的懷裡。
車廂里其他小丫鬟們,也是東倒西歪。
「啊,疼死我了———·
有的小丫鬟撞到了腦袋,呻吟出聲。
洛子君扶住了紙鳶。
正在她紅著小臉要起來時,馬車突然又一個顛簸,她「啊」地一聲,趴在了他的腿上,整個小臉撞了下去。
「嘶——.」
洛子君頓時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把她的腦袋抱了起來。
紙鳶頓時面紅耳赤,慌忙抱緊了他的骼膊。
趕車的車夫,在外面大聲提醒道:「姑娘們坐好了,這段路上到處都是坑過去就好了。」
馬車繼續顛簸。
車廂里的丫鬟們,皆互相抱著,扶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亂成一團。
大家卻沒有生氣,都被自己和對方的狼狐模樣給逗的笑了起來。
紙鳶卻笑不出來,低著頭,面紅耳赤,心慌意亂。
洛子君把她嬌軟的身子抱在了懷裡,晃來晃去,兩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了一起,碰碰撞撞,摩擦不斷。
許久之後。
爛路終於過去,馬車開始平穩下來。
紙鳶此時已經面如火燒,嬌艷如花,慌忙離開了對方的懷抱,害羞地向外挪了挪身子。
坐在她旁邊的芸兒,笑著低聲道:「紙鳶,別擠我,去洛公子懷裡擠去。」
紙鳶紅著小臉掐了她一下。
芸兒也笑著掐她。
兩人嬉鬧著掐來掐去,其他丫鬟們也都在笑。
過了片刻。
紙鳶方紅著小臉,偷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年,見他緊緊夾著雙腿,一臉凝重的模樣,頓時「噗」一笑,更加害羞和不好意思了。
「公子,您————·您沒事吧?」
她剛剛撞擊的力度可不小,雖然是臉撞擊的。
洛子君又「嘶」了一聲,道:「沒事,挺好。」
紙鳶頓時又低下頭,掩嘴偷笑,白皙的臉蛋兒滿是燙燙的紅暈,如盛開的嬌花一般。
「咳咳———」
洛子君轉頭撥開了帘子,看向了外面。
「好像快到了。」
紙鳶也轉頭看了外面一眼,道:「嗯,快到山腳下了。待會兒還要爬山呢,
台階有些長,公子沒問題吧?」
洛子君看向她嬌艷如花的紅紅臉蛋兒,道:「我能有什麼問題?爬山而已,
我一口氣就能爬上去。」
旁邊的芸兒笑道:「洛公子說大話呢,那山我們一口氣都爬不上去,何況是您。」
洛子君看向她道:「我還不如你們?」
芸兒笑道:「洛公子讀書,自然比我們強,但若是比力氣,洛公子可能還真不如我們呢。」
桃兒也笑道:「書生都很弱呢,走幾步都氣喘吁吁。我們這些做丫鬟的,經常做事和走路,力氣肯定比公子大。』
其他丫鬟都笑著同意。
洛子君道:「要不待會兒我們比比?」
芸兒笑道:「洛公子要怎麼比?」
洛子君道:「待會兒爬山,誰先爬不動了,誰學小狗叫,怎樣?」
「咯咯咯咯———
眾丫鬟一聽,都笑了起來。
芸兒立刻舉手道:「好,奴婢就跟公子比比!誰先停下歇息,誰就輸了。』
紫娟,桃兒,其他小丫鬟,也都紛紛舉手。
「我們也跟洛公子比!」
倒是旁邊的紙鳶,沒有舉手,笑著道:「奴婢就不比了。奴婢怕待會兒公子輸了,這麼多人,公子的嗓子會叫啞呢。」
「哈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小丫鬟們都笑作一團。
又過了大概半刻鐘的時間。
馬車又顛簸了一段路程,終於來到山腳下,緩緩停了下來。
眾人連忙下了馬車。
紙鳶先輕盈地跳下去,然後伸出手白嫩的小手笑道:「公子,奴婢扶你。」
說著話時,她又忍不住偷看了他下面一眼,咬著嘴唇,忍著笑。
洛子君握住她嬌軟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
既然要裝,那就裝的像一點。
馬車排了很長的隊伍。
洛子君抬頭望去,竟然看不到前面的人,只看到馬車,護衛,丫鬟,僕人排了很長一趟,整整齊齊地站著。
過了片刻。
隊伍開始緩緩移動。
最前面的人,應該已經在登著台階了。
大家開始放鬆,說著話,爬著山。
此時,山風呼呼,頭頂上的天空,愈加陰沉起來。
穿著各種顏色裙子的丫鬟們,跟在後面,興奮地說說笑笑,在風兒的吹動下,裙擺搖曳,衣袖飄飄,聲音嬌軟清脆,成為了山里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其他遊客們,見馬上就要下雨,皆在匆匆下山。
賈家和白家的僕人們,大多數丫鬟嬤嬤們,以及護衛們,都留在了山下,在旁邊的空地上扎著帳篷。
寺廟是清淨之地,自然不能全部都上山,
白青桐還專門讓丫鬟豆蔻過來,跟洛子君說了一聲,讓他跟著上去遊玩。
紙鳶是洛子君的丫鬟,自然也跟了上去。
桃兒芸兒幾個丫鬟,也都跟在後面。
「洛公子,要開始了哦!」
芸兒笑了笑,開始登著台階。
其他小丫鬟,也笑著跟在後面。
紙鳶跟在洛子君身邊,時刻注意著他,似乎準備隨時扶他。
「公子,慢點走,別摔了,磕著膝蓋可疼了。輸了就輸了,不理她們就是了。」
她說話輕聲細語,格外溫柔。
洛子君道:「沒事,你也小心。」
紙鳶笑著點頭。
隊伍拉的長長的,爬了一會兒,前面便有人停了下來。
有丫鬟從上到下提醒著:「歇一會兒,歇一會兒。」
於是,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
芸兒桃兒幾個丫鬟,也只得都停了下來。
此時她們也有些腿疼。
不過待她們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少年時,頓時笑出了聲。
此時的洛子君,已經坐在了台階上歇息。
芸兒笑道:「洛公子,是不是不行了?若是不行了,可以主動認輸哦。」
其他丫鬟都掩嘴笑了起來。
洛子君連忙道:「怎麼會,我還有使不完的力氣呢。」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
何況,他現在是真的還行。
「咯咯咯咯—...」」」
眾丫鬟見他明明已經累的坐下了,卻還要非要嘴硬要面子,都咯咯笑作一團。
紙鳶連忙笑道:「行了,這場比試到此為止。大家都在歇息,洛公子又沒有輸。」
芸兒笑道:「紙鳶現在胳膊肘往外拐,不跟我們親,跟洛公子親了呢,盡幫洛公子說話。」
「就是就是,這小妮子在馬車上貼著人家洛公子也就算了,現在爬山時,也貼的緊緊的,恨不得吊在人家洛公子的身上呢。」
「咯咯咯咯——..」
其他丫鬟都笑的相互扶著,快要跌倒。
眾丫鬟一路上與這少年混的熟了,見他平易近人,幽默風趣,所以也敢跟他開玩笑了。
紙鳶頓時紅了小臉,跑過去要去掐她們。
丫鬟們立刻笑著跑開,你追我趕,嘻嘻哈哈,花枝亂顫,好不熱鬧。
過了片刻。
隊伍開始重新啟動,繼續爬山。
洛子君抬頭看了一眼,只能看到最前面,丫鬟嬤嬤們撐著許多傘,簇擁著一群貴人們,小心翼翼地上著山。
至於誰是誰,肯定是分不清的。
「啊,下雨了!」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
其他人立刻也都抬起頭,望向了天空。
天空陰暗,雨滴開始滴落。
果然是下雨了。
上面的嬤嬤連忙喊道:「大家加快腳步,趕快上去躲雨!」
眾人不敢再嬉鬧,立刻開始認真爬山。
還好,雨水來的不是太猛烈。
眾人又歌了一程,然後一鼓作氣,爬了上去。
當最後幾人進入寺廟時,雨水剛好浙浙瀝瀝灑落下來,很快打濕了地上的青石板。
賈府和白府的貴人們,被金山寺的住持法源大師,親自迎進了大殿。
其他丫鬟嬤嬤,護衛們,則停在了各處的走廊避雨。
有的丫鬟嬤嬤,則去偏殿拜佛求籤。
當然,免不了要給一些香油錢。
「霹靂啪啦——.」
過了一會兒,雨滴越來越大,雨勢也越來越急。
有些丫鬟穿的單薄,被冰涼的山風一吹,頓時打著噴嚏,瑟瑟發抖。
有和尚見到了,連忙進入大殿稟報。
然後有嬤嬤出來通知:「主子們在大殿拜佛上香,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大家都去客房候著,免得站在外面風吹雨淋著了涼。」
幾名和尚立刻出來,帶著眾丫鬟嬤嬤,去了後院的客房。
很快,又端來了熱茶。
此時,已是響午。
眾人聊一會兒天,又有和尚端來了熱氣騰騰的素麵。
洛子君吃完後,便跟紙鳶說了一聲,想出去逛逛。
屋裡都是一些丫鬟嬤。
他一個大男人,待在這裡也不方便。
紙鳶本來想要陪著他一起出去的,卻接連打了幾個噴嚏,看來是有些著涼了,只得老老實實繼續待在屋裡。
洛子君出來後,先在幾個大殿逛了一會兒。
遇到僧人時,主動行禮。
當他來到鐘樓下,看到一個年輕的小和尚時,連忙主動上前打著招呼,然後裝作很隨意地問道:「聽聞貴寺有一名大師,佛法精深,名叫法海,現在可在寺廟?」
那小和尚雙手合十,低頭道:「阿彌陀佛,法海師叔已經在前幾日下山去了,估計過幾日才會回來。」
洛子君道:「可惜,今日無緣相見。」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小和尚低頭離去。
洛子君心頭有些小小的失望,不過也已經確定了,這金山寺的確有法海,雖不是主持,但看來輩分也不小。
那小和尚說法海前幾日下山去了,沒說化緣,沒說作法,沒說其他。
莫非,下山降妖除魔去了?
這般想著,他上了走廊,繼續向著寺廟其他地方閒逛著。
此時雨下的更疾,敲打的青石板啪作響。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一座閣樓前,抬頭看去,竟是金山寺的藏經閣。
寺廟藏經閣,一般是不會讓外人單獨進去的。
他走到門口看了一眼,便準備離開,卻聽到屋裡的角落裡,有兩個聲音正在辯論。
「貴寺宣佛法,以慈悲為懷,然汝佛門所修,然舍離世欲,修無上覺道,而吾道家貴清靜無為,順應自然,豈不更合天道?『
「道長言之未察。佛家所修,非但舍離世欲,乃直指心性,究竟解脫。若言順,然萬物因緣起滅,眾生苦海浮沉,道家所云『清靜』,實未逾生死本源,何以言超脫?」
「僧言生死,然天地自有其序,春生秋殺,往復不息。吾道家「抱元守一』,合於道體,生死亦自然之化,何須刻意求脫?」
「然天地雖有其序,然眾生沉淪苦中,未脫煩惱。吾佛法渡彼苦厄,令得清涼,修心破執,覺悟生死根本。道家獨守清靜,豈非只顧己身?普渡眾生之心,
何在?
「僧言雖善,然汝佛法以大悲為懷,卻亦執著於眾生,若無眾生可度,則悲從何生?道家無為,非不顧眾生,乃以無為」化有為,眾生自歸自然,豈非至理?」
「道長之言,深悟趣,然執無為亦非真無為。無為不離有為,正如空不離有,眾生即佛,佛即眾生,此方為圓融大道。」
洛子君聽到爭論,不禁停下看了一眼。
那角落裡的蒲團上,竟然坐著一僧一道,看其年齡,皆已高齡。
此時,辯論突然停下。
一僧一道皆轉過頭,看向了門口。
洛子君連忙拱手道歉:「小子信步而游,無意來此打擾,還望見諒。」
說罷,便準備離開。
那老道卻突然開口問道:「公子覺得,貧道與這禿驢之論,誰人有理?」
那老僧也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面帶慈祥的微笑。
洛子君本不欲回答,但突然又想到了自己與白蛇以後的劫難,很有可能還是與這金山寺和法海有關,遲疑一下,拱手道:「小子以為,道與佛,皆求大道,
兩位皆有理。」
「哦?」
老道目露詢問。
老僧也微笑目視。
洛子君鄭重道:「道佛殊途,然同歸一理。佛本是道,道即是佛也。」
此言一出,兩人皆是一愜。
那老僧連忙雙手合十,低頭道:「公子請進來說話。」
洛子君看了他一眼,抬腳走了進去。
那老道冷笑一聲,問道:「這位公子何出此言?佛即是佛,道即是道,怎可混為一談?若佛本是道,道即是佛,我道佛兩門,何須爭執千年?」
老僧也道:「還請公子解釋。」
洛子君本是順口而說,見話已至此,也只得隨口解釋道:「道乃宇宙之本源,宇宙之根本。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被認為是超越萬物形相和語言的。若從這個意義上看,佛教所追求的涅或實相,與道教的道有相似之處,都是超越世俗、不可言說的本體真理——」
老道一愣,嘴裡喃喃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洛子君繼續道:「佛教講『緣起性空』,認為一切現象皆因緣而生,無固定自性;而道家介入「無為而無不為」,闡明順應自然、礙人為干擾。兩者都強調對宇宙法則的洞察與順應,且都追求超越局限的解脫之道。例如,佛教的「般若智慧』與道教的『清靜無為』,在某種程度上,都體現了對生命本質和宇宙真相的理解,這也是兩者的相似之處。」
老僧低頭沉思。
洛子君又道:「佛教講「萬法歸一』,道教講「萬物歸道』,二者皆追求宇宙的終極真理,只是在大道上而顯現不同。若從超越教派的高度看,兩者在宇宙觀、觀與解脫之道上,有著同樣的共通性與終極追求,以及對事物的超越,和對天地萬物的和諧歸一.—
「所以小子以為,佛本是道,道即是佛。」
話畢。
一僧一道,皆目露思索,沉吟不語。
洛子君沒敢再打擾,拱了拱手,便準備退去。
這時,那名老道立刻站起,手端拂塵,躬身行禮,忙問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洛子君回禮道:「不敢當,小子姓洛,名子君。籍籍無名,一介書生而已。」
那老僧此時也站起,雙手合十,低頭道:「阿彌陀佛,公子方才之論,新奇驚人,令貧僧耳目一新,振聾發,仿佛另窺天地也。」
「洛子君—.」
老道目光閃爍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嘴裡喃喃念著這個名字,似乎在回憶自己之前是否聽說過。
少頃。
他立刻低頭彎腰,虛心求教道:「公子剛剛所說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不知出自哪裡?為何貧道從未聽過?」
原來這個世界,連《道德經》都沒有。
洛子君心頭一動,道:「小子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的。不過那本書,年代久遠,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老道連忙道:「公子可還記得書上內容?」
洛子君見他一臉心急,道:「記得一些。」
老道大喜:「那公子可否寫下來,讓貧道一觀?」
「阿彌陀佛—」
那老僧正要說話,老道立刻轉頭罵道:「禿驢閉嘴!」
老僧卻不閉嘴,低眉順眼道:「洛公子是鄙寺客人,還請道兄不要逼迫才是老道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從袖中拿出了一塊白玉,遞到了洛子君的面前,道:「洛公子是讀書人,平時讀書,可能會頭疼腦脹,難以靜心。貧道這塊玉,若是戴在身上,可讓公子冬暖夏涼,靜心專注,以後讀書學習,效果會更好。還有,以後公子若是遇到困難,又恰巧遇到其他道土,只管拿出這塊玉來,
那些道士自會幫忙。」
老僧見此,低頭垂目,沒有再說話。
顯然這塊白玉,非同尋常。
不過洛子君並未立刻伸手去接,拱手道:「多謝道長,只是那書上的內容太多,小子現在就只記得幾句。所以這寶玉,可不敢收。」
那《道德經》可不是凡物,他怎麼可能就為了這塊玉,全部交給這老道。
老道直接把白玉塞進了他的手裡,道:「哪怕兩句就行。公子可以慢慢想,
慢慢寫,貧道不急。」
洛子君見此,又看了一眼他手裡的白玉,只得道:「小子今日就只能想到幾句,道長若不嫌棄,小子寫下來便是。」
老道聞言大喜,連忙從袖中抽出筆墨紙硯,直接去旁邊的桌前放下,然後開始親自研墨,轉頭道:「公子請坐下寫。」
「阿彌陀佛—」
老僧見此,正要說話,老道立刻怒道:「賊禿驢!別壞我好事!否則跟你沒完!」
老僧眉尖抽搐了一下,沒再說話。
洛子君只得走過去,在案台前坐下,等待少許,提筆蘸墨,在宣紙上寫下了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徽。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老道在他落筆之時,就已經彎腰湊到近前細看。
當第一句出來時,他頓時身子一震,眼中精光大盛。
待最後一句寫完時,他喃喃自語地念了好幾遍,頓時滿臉激動,喜不自禁,
急的抓耳撓腮。
「還有呢?還有呢?公子,快寫,快寫!」
「沒了。」
洛子君夏然而止,放下了筆。
老道頓時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和難以接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老僧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低頭細看了起來。
隨即,臉上也神色變幻。
「沒了???」
老道一時之間,難以接受,有一種想把這少年拎起來一頓毒打的衝動,又有一種按住他的頭,讓他繼續日夜不停地寫下去的衝動。
「小子暫時就只記得這些了。」
洛子君起身,不動聲色地把那塊白玉收了起來。
然後,果斷拱手告辭。
老道連忙拿起了桌上的宣紙,低下頭,再次認真細細看了起來。
那名老僧,則看向已快步走出門外的身影,眼中光芒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