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師姐的癖好,神魂出竅,月宮仙子
窗外,夜色漸濃。
約莫一個時辰後,洛子君終於寫完整個故事。
身旁的少女回過神來,看向了書名。
「《沈園情夢》
......
洛子君的這則故事,寫的是陸游與表妹唐琬的故事。
陸游和表妹青梅竹馬,情投意合,結為夫妻。
婚後兩人相敬如賓,伉儷情深,卻因為陸母的緣故,不得不分開。
陸游另娶妻子,唐琬也嫁與他人。
然而兩人依舊心系對方。
轉眼十年過去,兩人在沈園意外相遇,雖然隔著十年的光陰悠悠,但那份刻骨銘心的情緣,始終留在兩人情感世界的最深處。
唐琬得到丈夫同意,差人給陸游送去了酒菜。
陸游觸景傷情,悵然在牆上題下一首千古絕唱。
唐婉見之,感慨萬千,一病不起,終因愁怨難解,鬱鬱而終。
病中,她也提筆留下一首絕唱,令後世曦噓不已。
當然,這個故事中,最精彩的,還是那兩首詩詞。
洛子君寫完後,稍稍收拾了一下情緒,便起身告辭。
天色已晚,得趕緊回去了。
柳初見連忙起身,依依不捨地送到了樓下,送到了門外。
又在門外站了許久,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遠處的街角後,她方有些失魂落魄地返回店裡。
回到樓上。
她又在桌前呆呆地坐了一會兒,方低頭看向桌上的稿子。
剛剛在他寫字時,她魂不守舍,根本就沒有看。
這個時候,才認真看了起來。
待她一字不落地看完整個故事後,心頭頓時疼痛悵惘不已。
「紅酥手,黃簇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她喃喃地念了好幾遍,又看向了唐琬臨終前的詞。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念完這首,想到那幅兩人相愛,卻天涯一方的畫面,她頓時淚如雨下。
碧兒慌忙過來,拿出手帕,幫她擦拭著眼淚,埋怨道:「那壞蛋每次來,都惹小姐哭,奴婢下次不讓他上樓了。」
少女的淚水,仿佛止不住一般,滾滾落下。
這兩首小詞,看一遍,便是一遍心酸,疼痛,悲傷,遺憾。
心緒久久難平。
「碧兒,你說他-———--為何總能寫出這般,讓人動情的故事呢?」
少女流著眼淚,喃喃地道。
碧兒哼道:「估計是經常去青樓,聽的故事,或者經常與其他女子一起玩,
才產生的靈感。小姐,你可要小心了,那傢伙又會說話逗女孩子開心,又會寫故事讓人流眼淚,還長的那麼好看,肯定騙了很多女孩子的心呢。」
少女淚光盈盈地看著紙上的故事,愜了一會兒,嘴裡輕聲喃喃道:「已經晚了——·我的心,已經被他———騙走了———.」
窗外,夜黑如墨。
洛子君走在街道上,心頭胡思亂想著,無法平靜下來。
在經過保安堂時,他轉頭看了一眼。
本以為這個時候,藥店早已關門,師父和師姐早已睡覺,但卻突然看到,一道高挑窈窕的清冷身影,穿著白裙,正斜倚在門框上,雙眸冷冷地看著他。
洛子君愣了一下,裝作沒看見,繼續向前走去。
「咳··—·
那道清冷身影,立刻咳嗽了一下。
洛子君突然加快了腳步離開,很快消失在了前面的拐角處。
蘇清靈呆呆地站在門外,了許久,方緩緩從街角收回目光,又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方低頭回屋,準備關門。
正在此時,旁邊突然探出一隻手,伸進了門縫,道:「別慌關門,買藥!」
蘇清靈頓了一下,猛然關上門,把那隻手夾在了門縫裡。
「啊!」
洛子君頓時一聲慘叫,慌忙出來,用力推開了門,怒道:「師姐,夾斷了!」
蘇清靈哼了一聲,扭身離開,進了櫃檯,準備去撥弄算盤。
洛子君直接走過去,拿走了她的算盤,一邊甩著被夾疼的手,一邊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師父呢?」
話剛說完,樓上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呼嚕聲:「呼嚕————.呼嚕————
「哦,師父已經睡了。」
洛子君自問自答,看著櫃檯後清清冷冷淡雅嫵媚的美人兒小師姐,低聲道:「師姐,你不會是專門在等我吧?」
「呵。」
蘇清靈呵了一聲,滿臉冷笑。
仿佛在說:你要不要去後面的水坑裡,照一照鏡子?
洛子君道:「對了師姐,上次走的急,還沒有來得及問你,外城那家店鋪呢?賣出去了嗎?你看到我給你和師父留的那封信了嗎?」
蘇清靈俏臉冰冷,沒有回答。
洛子君又道:「還有,師姐,為何你和師父突然也來內城開店了?是在我之前,還是在我之後來的?」
蘇清靈冷冷地道:「關你什麼事。」
洛子君道:「我只是很奇怪,怎麼突然就來內城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害我一個人在外城的店鋪傷心了好久呢。」
「喊。」
蘇清靈別過俏臉,一臉冰冷,似乎不想看他。
洛子君把算盤放在了櫃檯上,隨手撥弄著,又盯著她俏生生的小模樣看了一會兒,方道:「算了,師姐既然不想跟我說話,那我就走了。時候也不早了,師姐早些休息吧,我也得趕緊回去了。」
說罷,揮揮手,出了門。
蘇清靈別過臉來,目光看向了門外。
安靜片刻。
她出了櫃檯,來到了門口,望向了外面的街道,但並沒有看到那道離開的身影。
正在此時,門框右側突然伸出一根棍子,對著她的小腦袋就連敲三下:「邦邦邦!」
敲完就跑。
洛子君跑到街道上,轉頭揮手道:「師姐,不用送了,今晚記得做個好夢哦。」
說完,哈哈笑著離開。
少女站在門口,緩緩抬起手,摸著被敲的腦袋,安靜地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遠處的拐角處後,她又愜了一會兒,方緩緩收回了目光。
然後關了門,熄了燈,腳步輕快地上了樓。
樓上,某個房間裡,突然傳來了一聲長嘆,以及壓低了聲音的自言自語聲:「傻丫頭,那小王八蛋不打你,你就睡不著嗎?哎———
另一個房間。
少女躺在了床上,裹著被子,抱著他小時候的枕頭,很快便香甜的進入了夢鄉。
洛子君回到白府。
小環已經洗白白,穿著小肚兜,挺著已初見規模的鼓鼓胸脯,在床上等著他了。
「公子,不許要賴哦,你上次說的,等你身子好了,就給奴婢的———」
當洛子君脫衣上床時,小丫頭立刻著小嘴提醒。
洛子君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再等兩天,我今晚要修煉,很重要的修煉。若是都給你了,精疲力竭,可能會失敗。」
「哼,公子又騙人。」
小丫頭小嘴的老高,立刻鑽進被子,背過身子,氣呼呼的不再理他。
洛子君在她耳垂上親吻了一口,道:「公子這次真沒騙你。過兩天,本公子絕對讓你求饒。」
小丫頭扭過頭,哼了一聲道:「明明是公子求饒才對。」
「好啊,那到時候就試試,看看是誰求饒。」
洛子君笑了笑,去了另一頭。
他現在可是武者,體質非同一般,氣血強大,一夜六次都能活著,這小丫頭小小的人兒,比得過他?
他若認真起來,連那女採花賊都丟盔棄甲,何況是這還未經人事的青澀小丫頭?
時候還早。
先修煉幾遍烈火指。
小環見他真的在修煉,沒敢打擾,在被子裡輾轉反側了一會兒,方睡著。
「一—」
能量聚集在指尖。
洛子君的拇指上,很快燃起了兩寸來長的火焰。
反覆幾次,那火焰在漸漸變長。
但很快,就開始變弱。
這烈火指的缺點就是,太過消耗內力。
洛子君立刻收功,沒再繼續消耗。
今晚還要修煉神魂的。
休息了一會兒。
待丹海中的內力恢復正常,體內氣血平靜下來後,他便起床點了檀香,然後回到床上,盤膝坐好,閉目凝神,放空腦海。
又寧靜了片刻。
他的腦海中,開始依著那書上圖畫,凝想出了一座九層寶塔。
然後,他的意識化為了一道身影,進入寶塔,開始向上攀登。
他深吸一口氣。
仿佛,那道已意識凝聚的人影,也跟著深吸了一口氣。
抬起腳步,踏上階梯。
一步,兩步,三步————
很快,他爬上了第一層,並未停歇,繼續攀登第二層。
一步,兩步————·
很快,他又爬上了第二層。
人影開始感到有些疲憊,速度開始變慢,繼續攀爬。
當他爬上第三層時,發現人影開始變得有些模糊,腳步開始變得沉重,嘴裡開始氣喘吁吁。
他沒有停歌,繼續向上爬去。
第四層,第五層————·
當他爬上第五層,準備再繼續攀爬第六層時,突然腳步一軟,跪在了階梯上,人影變得愈加模糊,幾乎透明。
他的腦袋開始疼痛,意識開始不清,
那座九層寶塔,也開始搖搖欲墜,變得模糊起來。
這是精神力幾乎耗盡的跡象。
他沒敢再堅持,立刻主動毀掉寶塔,收回人影,那漆黑的世界中,立刻開始明亮起來,多了其他東西。
他睜開眼來,腦中恢復了正常,思緒如一縷縷絲線,在腦海中隨意飛舞著。
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揉了揉腦袋,心頭暗暗道:看來精神力還是不夠,
神魂還是不夠強大,只能爬到第五層。
得繼續練拳,淬體壯神。
或者靜心打坐,以靜養神。
等過幾日再試試吧。
修魂頗為耗費精神,現在他不僅頭有些疼,精神也格外疲憊。
連忙躺下,不敢再胡思亂想。
很快便睡著。
翌日,天氣很好。
不過洛子君並未出門,只是去對面的肅國府,看望了一下姐姐姐夫,便回來繼續練拳。
傍晚時,他繼續藥浴。
藥浴完,又在後院修煉烈火指。
直到天黑。
如今他的烈火指,已經可以收放自如,沒有任何阻礙和停頓了。
輕輕一掃,那堅硬的木塊,便被切割成了兩段。
中間滿是燒焦的痕跡他心頭暗暗思考著,若是下次再被那女採花賊綁住,或許可以悄悄使用烈火指,切開繩索,然後—————·
不行,太冒險。
每次那個時候,對方都會先握緊他的命門。
若是他敢有異動,只怕對方會立刻動手,讓他徹底殘廢。
不過·
或許可以在對方丟盔棄甲的時候,突然偷襲。
但———也不行。
那個時候,他正是鬥志昂揚,熱血沸騰,魂飛雲巔之時,根本無法催動內力,若是強行催動,只怕會落得個經脈俱廢的結局。
看來,只能在被抓住之前行動。
嗯?
呸懷呸!
他怎麼突然又情不自禁想到這事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
怎麼可能還有第三次?
絕不可能!
若是真的還有第三次,那他也太倒霉了,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回屋睡覺。
今晚的小丫鬟很老實,只是告訴他:「公子,說好的過兩晚,今晚一過,就是明晚了哦。」
洛子君道:「今晚,明晚,這不是才是兩晚嗎?
「才不是呢,昨晚就是第一晚呢,今晚是第二晚!公子,你不許耍賴!你若是想耍賴,今晚奴婢就叫你好看!哼!」
「叫本公子怎麼好看?」
「哼,叫公子嘶嘶一整晚!」
「嘖,好狠的小丫頭啊,本公子怕了。」
「嘻嘻,怕了就不能耍賴哦。哼,就算明晚公子要賴,奴婢也也不怕,奴婢自己騎馬兒,哼哼!」
洛子君決定明天還是把床下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書,收起來比較好。
這小丫頭估計每天都在睜大眼晴研究吧。
都快變成小老師了。
兩人鬥了一會兒嘴,小環帶著對明晚的美好憧憬,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鄉。
洛子君又等了一會兒,下床點燃了檀香。
然後回到床上,開始繼續修魂嘗試。
修魂第一步,神魂出竅。
靜心,凝神,放空腦海。
安靜許久,他的「視線」開始進入腦海。
裡面一片漆黑,漸漸凝想出一座九層寶塔,然後神念化為人形,推開門,進入寶塔。
開始從第一層攀登。
一步一個台階,不疾不徐,一直向上。
第一層,第二層,第三層———·—·
當他攀登到了第六層時,腳步開始變得沉重,人影開始晃動起來,眼前除了階梯與黑暗,又突然出現了一些其他東西。
他立刻閉上眼晴,在原地站了數息,再次睜開眼,拖著沉重的腳步,繼續向上走去。
突然,那九層寶塔,又化為了一座陡峭的山峰。
腳下依舊是階梯。
四周不再是黑暗,有花有草,有樹,甚至還有動物。
但一切都是靜止的,安靜的。
他心無旁鶩,抬頭向上,繼續攀登,
天空也是一片漆黑,上面的台階,彎曲陡峭,仿佛沒有盡頭。
他沒有停歇,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繼續向上。
終於,他爬上了第六層。
接著,他開始向著第七層攀登。
這時,腳步更加沉重,整個身子也更加沉重,四周的景物,突然開始動了起來,似乎在誘惑著他轉頭去看。
他屏氣凝神,目不斜視,繼續向上。
這一次,攀爬的時間更長,速度更加緩慢。
但終於,他還是爬了上來。
神念凝想的人影,變得更加模糊,已經接近透明。
整個身子,沉重如鉛。
兩隻腿與腳,仿佛突然變成了沉重的石頭,每抬起一下,都要付出巨大的力量。
他沒有遲疑,繼續向上。
這一刻,四周的景物開始發生變化,甚至出現了一些人影和面孔。
但依舊沒有任何聲音。
整個世界,萬籟俱寂,甚至聽不到他的喘息聲。
「砰!砰!砰!」
他的腳步,仿佛硬生生地砸落在台階上,每一步,都沉重有力,仿佛石頭落地,每一步,都變得極為遲緩。
但最終,他還是爬了上來。
他抬頭望去,還有最後一層,上面還有最後一條台階。
繼續!
他用盡力氣,抬起腳步,繼續向上。
突然,四周開始出現了一些聲音。
有鳥兒的叫聲,有動物的嘶吼,甚至還有一些熟悉的聲音。
「子君,你在幹嘛?快過來,快來姐姐這裡來—'
「子君,過來,姐夫教你練拳——」
「洛子君!你寧願給別人咬,也不給我咬是吧?你過來,讓我咬!我要咬死你!」
「子君哥哥,快來找可卿,好嗎?可卿好害怕,好孤獨啊—」
「公子,你要是再騙奴婢,奴婢可要自己動了!」
「桀桀桀桀-—----看來,你又變得強壯了不少,很好,這一次,我要弄七次!」
聲音嘈雜,各種幻象。
洛子君充耳不聞,目不斜視,繼續抬著越來越沉重的腳步,向上攀登。
山頂越來越近,天空越來越低,身子越來越沉重。
整個人影,已經變得透明。
仿佛一陣風兒吹來,便能吹散。
最後幾個台階,他每抬起一步,便仿佛有萬鈞之力,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而落下的腳步,也同樣無比沉重。
他咬緊牙關,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繼續向上。
一步,兩步,三步—————
還剩最後一步!
他全身顫抖著,抬起了腳步,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影似乎已經破碎,不成人形,仿佛有一座山,重重地壓在頭頂。
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幾乎整個身子,被壓的支離破碎。
但最終,他還是邁出了最後一步。
「轟!」
當他最後一步落地,終於站在了山頂上時,身上的沉重,雙腿的沉重,腦中的沉重,所有的壓力,瞬間消散一空。
他的整個身子,突然變得輕飄飄起來。
「刷!」
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縷金色的晨曦。
隨即,黑暗被驅散,眼前光芒萬丈!
接著,他腦中「嗡」地一聲,四周仿佛突然有了聲音,有了味道。
鳥兒的叫聲,蝴蝶撲扇翅膀的聲音,花兒的芬香,以及陽光的味道。
漆黑不再,死寂不再。
眼前突然有了色彩。
四周一片光明,陽光燦爛,鳥語花香,生機勃勃。
一切似乎都變得那麼美好。
他嗅到了迷人的花香,觸摸到了溫暖的陽光,感受到了澄淨的空氣,看到了色彩斑斕的風景。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是新的,包括他自己。
但他只停留了一瞬,便走到崖邊,閉上眼睛,深呼吸,然後,一躍而下!
同時,仿佛從九層寶塔,一躍而下。
沒有墜落的眩暈,沒有死亡的逼近,沒有恐懼,沒有幻象,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整個身子飄飄欲仙,仿佛飛上了雲巔。
然後,他便緩緩睜開了雙眼。
眼前的世界突然變了,氣息突然變了,房間裡一片漆黑,但所有的一切,在他眼裡,都清晰可見。
桌上的檀香,已經燃盡。
他的肉身安靜坐在床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小丫頭睡在另一頭,一隻雪白的小腳,露在了被子外面,嘴角還殘留著睡前的笑意。
風兒從窗戶的縫隙,偷偷擠了進來。
他突然在屋頂晃了晃,穩住了身形,向著旁邊的牆壁回去。
無聲無息,穿牆而過。
他又穿牆而回,來到了梳妝鏡前,看向了鏡子裡的自己。
然而那鏡子裡,根本就沒有自己。
他又動作笨拙地在房間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飄來飄去。
很快,他熟練起來,到處飛著。
穿牆,穿床,穿衣櫃,穿桌子椅子,穿地————
但奇怪的是,地面卻穿不過去。
即便是虛無的神魂狀態,也像是撞在了實質上,硬榔郁的。
他文試著伸手去拿東西,自然是什麼也拿不到,手直接從物體上穿了過去。
但突然,他的目光看向了枕頭下的那面聊天銅鏡。
在他如今神魂狀態的視線下,那面銅鏡與其他物體不同,上面閃爍著一層朦朧的螢光。
那《修魂術》上說過,神魂狀態,除非修煉到可以御物境界,方能觸碰到實物,除非,有些是專門為神魂煉製的寶物,才可以接觸。
洛子君心頭一動,飄了過去,伸手輕輕觸碰那面銅鏡。
令他驚喜的是,手指剛一觸碰到銅鏡,便立刻感受到一股冰涼的氣息傳來。
這是觸碰實物的感覺!
他立刻伸手去拿,果然毫不費力地就拿了起來。
這面銅鏡,竟是神魂寶物!
他心頭暗暗思付,神魂既然可以拿起來,應該也可以聊天。不過,就只有聊天功能嗎?
他伸出手指,催動魂力,在鏡面上寫字。
果然,字體出現!
給那個叫「瑤池仙女」的神經病發個消息試試,應該是可以發出去的。
他立刻手指划動寫字,然後發了出去。
【仙女,出來】
嗯?消息倒是發出去了,只是,怎麼沒有名字?
莫非,神魂操控,是另一個帳號?
等待片刻。
消息回復過來,對方竟然也沒有名字:【你是】
?
不是那個神經病「瑤池仙女」了嗎?
換了一個人?
太好了!
原來神魂聊天,還可以換人,可以多換幾個嗎?
他立刻回覆:【你叫什麼名字】
過了片刻。
對方回覆:【月宮仙子】
嗯???
上一個是「瑤池仙女」,這一個又是「月宮仙子」?
就因為在虛擬世界,看不到對方,就這般肆無忌憚不知羞恥地自戀嗎?
胚!
這件世間哪有什麼仙女仙子,他出門怎麼沒有遇到?遇到全是不知羞恥的女採花賊!
這時,又有消息發來。
月宮仙子:【你呢】
洛子君稍作沉吟,回復道:【人間猛男】
月宮仙子:【呵】
人間猛男:【呵什麼呵,就准你叫仙子,不准我叫猛男?】
,竟然一下子就自動改名字了。
洛子君又問道:【仙子,我們是怎麼互相加上的?我該怎麼加其他人,跟其他人聊天?】
對方沒再回復。
洛子君又等了一會兒,放下了銅鏡,正思考著時,突然感到神魂有些寒意,
低頭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本來身影濃郁的神魂,不知何時,已變得透明。
甚至胸口位置,出現了一條條裂痕。
整個神魂,仿佛要裂開了一般!
他猛然驚醒,慌忙回到肉身旁,快速鑽了進去。
神魂剛歸殼,他頓時感到一股刺痛從腦袋傳來,整個人眼前發黑,暈暈乎乎,腦袋仿佛要炸裂。
這是精神消耗太多的反應。
書上說,剛修煉神魂時,神魂出竅以後,只能短暫脫離肉身,必須儘快附體另一具生靈肉身,才能修煉。
一開始神魂狀態,非常虛弱,雷聲,武者強大的氣血,甚至寒風,都能讓神魂受損,甚至魂飛魄散。
所以,必須躲進堅固的肉身,才能安全。
揉了揉腦袋。
他沒敢再胡思亂想,閉上眼晴,平復心緒,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翌日。
早上起床後,竟然感到神清氣爽,精力格外充沛。
看來修煉神魂,的確好處多多。
吃完早飯後,他準備繼續去後院修煉,這時,紙鳶突然在外面敲門,
道:「公子,您現在有時間嗎?」
小環連忙跑去開門。
洛子君道:「剛吃完飯,三小姐找我嗎?」
紙鳶道:「不是三小姐,是外面有人找您。是兩個姑娘,好像是西湖書院的學子,在外面的小巷等著。本來奴婢去了,邀請她們進府的,但是她們不願意進來。」
「西湖書院?兩個姑娘?」
洛子君聞言皺了皺眉頭,道:「紙鳶,就說我在讀書,沒時間。」
紙鳶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正要出去回復時,洛子君突然又道:「算了,我還是出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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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鳶微微一笑,道:「嗯。」
洛子君跟在她的後面,向著小巷的側門走去,心頭暗暗猜測,應該是孫妍兒和黃招娣兩人。
姐夫之前說過,去書院幫他請假時,遇到了孫妍兒和黃招娣,並且告訴了兩人,他們搬來內城的地址。
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找來了。
雖說他現在討厭女人,不願意跟其他女人接觸,但畢竟孫家與他們家是世交,那孫錦堂對待姐姐姐夫和他的態度,還是挺好的。
對方既然來找他,若是拒之門外,不見一面,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當然,他並不在乎。
主要是,姐姐和姐夫,以後可能還是要與孫家聯繫的,不可能搬進了內城,
就恩斷義絕。
姐姐姐夫都不是那樣的人。
這般想著,很快隨著紙鳶,來到了側門。
紙鳶在門口停下腳步道:「公子,她們就在外面,奴婢就不出去了。公子若是想邀請她們進府來玩,也是可以的,奴婢可以陪著。」
洛子君道:「不用,你先回去吧,我不會帶她們進府的。」」
這裡又不是他的家。
這點規矩,他還是懂的。
雖說那位三小姐對他很賞識,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免得惹人討厭。
紙鳶點頭退下。
洛子君出了門,見門外的小巷裡,站著兩道身影。
一人穿著藍裙,身段苗條,膚白貌美;一人穿著淡黃衣裙,肌膚呈健康的小麥色,臉蛋兒圓圓,眼晴大大,靈動可愛,兩人皆是青春靚麗。
正是孫妍兒和黃招娣。
兩人看到他出來,雙眸一亮。
黃招娣直接大步走了過來,滿臉羨慕地道:「,洛子君,你好厲害啊,
竟然住進國公府了——
孫妍兒則有些不自在,緩步跟在後面。
洛子君道:「你們怎麼來了?」
黃招娣探頭探腦,瞅了門裡一眼,似乎想要看一看裡面的風景,聞言哼道:「怎麼,我們不能來嗎?你高攀上了國公府,就不想認我們這些窮朋友了嗎?哼,當初你可是親了我和妍兒,還摸了我們呢。」
這丫頭說話咋咋噓唬,又脆又響。
洛子君怕府里人聽見嚼舌頭,只得道:「走,出去說。」
黃招娣故意道:「就不邀請我們進去逛逛嗎?」
洛子君快步走出小巷道:「又不是我家,我只是在裡面做事,連我自己,裡面很多地方都不能去的。」
黃招娣嘻嘻一笑道:「逗你的,剛剛那個漂亮的小丫鬟叫我們進去,我們都沒敢進去的。隨便一個貴族府中,都是各種規矩,何況是堂堂國公府,你就算請我們進去,我們也不敢。」
洛子君向著外面走著,問道:「有事嗎?」
黃招娣頓時不高興了:「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呢嗎?今日書院放假,我和妍兒來內城遊玩,剛好想到你了,所以就來看看你。畢竟你當初救了我們,救命之恩,我們可是一直都記在心裡呢。妍兒還專門去千挑萬選,給你買了水果糕點呢。」
洛子君轉頭看去。
孫妍兒跟在後面,手裡拎著一些水果和禮盒,見他目光看來,連忙低下頭,
有些臉紅,道:「是—--是我爹爹,說我如果來內城了,讓我來看看————-看看你和嬌容姐姐—.」
洛子君道:「我姐姐在肅國府,不過現在應該在忙著給人做衣服。待會兒我回去後,會跟她說,等有時間了,我們再去你們府中拜訪。」
孫妍兒「哦」了一聲,把手裡的東西,遞到了他的面前。
洛子君接在手裡,猶豫了一下,道:「你們今日準備去哪裡逛?要不要·—..」
「要!我們要!」
不待他說完,黃招娣就連忙道:「我和妍兒對內城不太熟悉,根本不知道哪些地方好玩,說不定還會迷路呢。洛子君,我們需要你陪著我們!我們好不容易來一次,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洛子君道:「待會兒我去找個牙子,給他幾文錢,讓他帶你們去逛就是了。
我也剛來內城不久,哪裡都不熟悉。」
黃招娣立刻生氣道:「洛子君,你怎麼還是這麼過分呢?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了?」
洛子君疑惑道:「我們什麼時候做過朋友?」
「你———」
黃招娣正要罵他,突然又眨了眨眼睛,目光狐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道:「洛子君,之前你都已經變好了,變溫柔了,現在突然又變成這樣,你是不是又被哪個女人給傷害了?」
洛子君:
我踏馬又被女採花賊給侮辱了!
一晚上六次!
能不恨女人嗎?
當然,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他不想跟女人逛街,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在家修煉,擼木頭,不比在街上晃悠著陪女人實在?
孫妍兒見他如此表情,以為黃招娣猜對了,目光閃爍了一下,連忙道:「招娣,別說了。」
隨即她又忍不住,咬了咬嘴唇,低聲道:「是不是———-藥店那個姑娘?」
洛子君看向她道:「什麼藥店那個姑娘?」
孫妍兒抬起頭來,看著他道:「我去外城那個藥店看了,那裡關門了。」
洛子君道:「然後呢?」
孫妍兒看了看他的臉色,鼓起勇氣道:「那個蘇姑娘,離開這裡了,對嗎?
她———-她很漂亮,你應該很喜歡她,是嗎?」
洛子君看著她道:「跟你有關係嗎?』
黃招娣立刻道:「洛子君,人家妍兒只是關心你一下,你什麼態度?」
洛子君看向她道:「你什麼態度?對待救命恩人,不下跪磕頭低眉順眼也就算了,還這麼凶,你的良心和道德被狗吃了?」
黃招娣:
孫妍兒眸中露出了一抹委屈,聲音轉冷:「的確跟我沒關係,我也就是隨便問問。你不說,也沒什麼。」
洛子君沒再說話,繼續向前走著。
很快,來到了街道上。
黃招娣在後面冷哼道:「人家不要你了,你就這樣,沒點男子漢氣概。你長得這麼好看,又有才華,不會再去找其他女子嗎?天下那麼多漂亮女子,書院也有很多,就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嗎?」
洛子君聞言轉過頭道:「黃招娣,那我找你,你看可以嗎?」
黃招娣冷笑一聲,隨即挺了挺鼓鼓的胸脯道:「可以啊,為什麼不可以?你親了我,摸了我,還對我有救命之恩,你又英俊又有才華,你要是找我,我保證毫不猶豫跟了你。不過呢,你肯定是看不上我的,我有自知之明。」
洛子君道:「沒事,雖然我看不上你,但是不介意你跟著我。反正又不是成親,大不了我跟你玩一段時間後,等我玩膩了,就把你甩了,然後再去找其他女子,你看可以嗎?」
黃招娣頓時停下腳步,雙眸怒瞪著她,握緊了兩隻小拳頭,但很快,她又鬆開拳頭,冷笑一聲道:「可以啊,當然可以,我無所謂。你玩我,我也玩你,等到時候我們互相玩膩了,我就先把你甩掉,再去找其他更英俊的男子,哼!誰怕誰!」
隨即她突然又目光一亮,嘿嘿笑道:「還有,我到時候要懷一個你的孩子,
等以後我把你端掉後,就再去找其他更英俊的男子,讓你的孩子喊別的男人喊爹爹,而且還要每天慫別的男人打你的孩子,打的他哭爹喊娘,氣死你!」
洛子君:「.
黃招娣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很是得意道:「洛子君,你臉皮厚,我臉皮比你更厚,你嘴巴毒,我嘴巴比你更毒!看誰怕誰!哼哼,我氣不死你!」
洛子君沒再理她,繼續向前走去。
黃招娣道:「我們現在去哪裡玩?我肚子餓了,還沒有吃早飯呢。」
洛子君看了一眼前面,道:「去藥店。」
「藥店?」
黃招娣一愣,疑惑道:「去藥店幹嘛?你要抓藥嗎?」
隨即突然睜大眼晴道:「洛子君,我不過是嘴巴練的比你毒了一點,你嘴巴毒不過我,就要去抓藥毒我嗎?」
洛子君懶得理她,繼續向前走著。
很快,拐角處,「保安堂」的牌匾,露了出來。
有些事,還是做絕比較好。
拖拖拉拉,到時候只會害人害己,浪費彼此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