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家有少年初長成（3）

  第14章 家有少年初長成（3）

  城北郊區的墓園。

  天空灰濛濛一片，早已不見正午的風和日麗。

  柯澄有些擔心的看了眼天空，心裡暗暗祈禱不會下雨。

  湛離夜一席黑色的正裝，像是雕塑一般僵硬的站在一座墓碑前，遠遠看去，身形修長高挑，背影漠然清冷。他雙手捧著昨天親自挑選的一束白百何，花瓣上還沾著水珠。

  為了能在白婷的忌日來看她一眼，湛離夜提前結束了高中兩年的出國交換生涯，踩著末夏最後一次航班回國。

  他凝視著墓碑上女子的笑靨，這麼多年過去了，心中還是一顫。

  一股壓抑將心臟包裹住。

  墓碑中央的黑白照上，女子淺笑明媚動人，一眸一笑牽繫人心。瀲灩的桃花眸像是在深深的注視著來人，又仿佛透過你看向遠方。

  這個叫做白婷的女人是湛離夜的媽媽，是他從小到大最敬重的人。

  湛離夜以這樣一位端莊大氣的母親而引以為傲。

  大概一生里都不會再遇到想白婷那樣溫柔的人了，連小時候的訓斥都柔和到了極致。湛離夜小時候並不聽話，但卻唯獨不會忤逆頂撞白婷，因為這樣一位傾國傾城溫文爾雅的女子，誰都不忍心惹她生氣。

  然而在十幾年前的車禍里，白婷為了護他周全當場死亡，永遠的告別人世。

  湛離夜何嘗不是在悔恨中度過童年……那次事故像是一道疤刻在他的心臟，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向來端莊的矜貴女子在血泊中咽下最後一口氣，蒼白面孔如一幅畫面定格在記憶中。

  那時候他剛六歲，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與死亡間的牽繫。

  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後，那種剜心的窒息。

  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一夜之間的成長讓他初諳世事，他幻想過很多如果……如果那天的肇事司機沒有醉酒，他們根本不會出事……如果湛家的勢力弱一些，根本不會有人盯上他們母子……如果他更強一點，所有人都會平安無事……

  盛夏的暴雨說來就來，天空中灰雲翻滾一下，沉重的雨滴接著拍了下來。

  路邊稀少的行人開始加快了步伐，四處尋找避雨的場所。

  柯澄轉身從車裡翻出了一把傘撐開準備替湛離夜遮雨。

  可回過頭時，卻無論如何都邁不出第一步……

  因為他僅僅看著湛離夜的背影，就望而卻步。他能感覺到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漠和孤傲，像是深深扎在心中的芥蒂，填補著空缺了很多年的創痛……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孑然。

  「少爺……」

  ……

  雨水像是瀑布從空中跌落下來，重重的拍打著百合幼嫩的花瓣。

  甚至有幾株因為承受不住重量而垂下了腦袋。

  沒一會的功夫湛離夜的外套幾乎就濕透了，雨水順著他臉頰滑下，勾勒出冷冽的輪廓。鼻尖和睫毛不斷的滾落水珠，碎發濕漉漉的擋在額前。

  他輕輕皺著眉，眸子像是蒙了一層霧。

  喉間的酸澀讓他忍不住抿緊了唇。

  ……對不起。

  大家別慌，本文不走套路，後媽有，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家庭總的來說還算和睦，主要是我們湛哥懂事兒。

  至於離妹的家庭就……咳咳咳不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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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