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特別通知,特別通知,請家裡有小孩的全部下來集合,是孩子下來集合,不是父母。」
張康和戰友們分頭行動,分別把兩棟家屬樓的小孩全部喊到這邊樓下集合。
並告訴孩子們部隊準備排練節目之事。
孩子的父母們也都好奇的下樓去圍觀,聽說文藝匯演,由部隊排練的兩個節目,段司令欽點王紫如操辦……
五樓,文家。
「那個女人把我們文家害的這麼悽慘,現在還要操辦文藝匯演?原本那是文依婷登台表演的機會呀!」蘇紅聽到外面走廊的鄰居高聲討論,環顧著已經收拾出來的行李包,不禁笑起來。
家屬院頓時熱鬧非凡,孩子們聽說有機會參加節目排練,還有登台唱歌的機會,全都高興的不得了。
「是不是像六一兒童節那樣上台唱歌呀?」
「我們大家一起唱嗎?」
孩子們嘰嘰喳喳,站在旁邊圍觀的戰士與軍嫂們,亦是興奮的不得了。
朱艷站在翟家門外,俯視著樓下的熱鬧場面。
回頭看了小客廳一眼。
翟惜墨拿出自己隨身裝在衣兜的紙和筆,幫王紫如寫著節目計劃,這兩人看起來像是沒事人一樣,還是那樣默契。
這時,張康跑上來通知王紫如,可以下去挑選了。
「不過,嫂子,我初步看了看,家屬院孩子有點多啊,你這咋挑?有什麼標準麼?」
王紫如坐在椅子上,念著自己的想法,讓翟惜墨寫下來。
回頭望著張康,「小學生很多嗎?」
「五六個人呢,幸好你來家屬院的時間不長,不然的話,你選一些人,不選一些人,必定會得罪那些沒被選上的孩子父母。」張康一臉很懂人情世故的樣子。
王紫如淡淡一笑,「這個家屬院,我就認識傅季秋。」
聞言,張康微微一愣,隨即眼中露出恍然之色。
嫂子其實很懂這些人情世故,哪裡需要他提醒啊。
「你不下樓哇?」一行人準備下樓去挑選小朋友,結果王紫如拿著銅鎖,發現翟惜墨並不打算跟著下樓,反而悠閒的靠著椅子把玩著鋼筆。
翟惜墨:「我等寶兒回來。」
看著男人這般執著,王紫如鬆了一口氣,可能是想孩子了,「隨便你。」
如今被降職之後,翟惜墨沒有自己的單身宿舍,搬去連部,與指導員兩個人住連部的宿舍,哪有家屬院的套房住著舒服。
在張康等人陪同下,王紫如拿著寫出的節目策劃單下樓,出現在人山人海的樓下。
孩子們都很認真的排隊,站成了好幾排,還有幾名戰士在整頓隊伍和維護秩序,搞得挺像那麼回事。
「謝謝你們啊!」王紫如跟戰士們打招呼。
「嫂子,聽說還有一首情歌節目,讓我去唱唄?」一名戰士笑嘻嘻的走過來笑道。
「別著急!這個我得挑選,你們可以擴大範圍通知,讓會唱歌的,嗓子好聽的都來參加候選,選上了明天晚上就開始排練。」
戰士們極其興奮,部隊好久沒有這般熱鬧的文藝表演。
一些圍觀看熱鬧的戰士連忙跑回去奔走相告。
「是這樣的,小朋友們,部隊下周即將舉行一場文藝匯演,這次的文藝匯演活動由昆區國防文工團主持,他們主要表演,我們第九師呢象徵性出兩個節目……」
此時,傅訓領著兩個孩子從團部下來,遠遠的就看到了,也聽到家屬院這邊的集合講話。
寶兒興奮道:「是我媽媽。」
「他們聚在家屬院樓下做什麼?爸,是不是阿姨開始操辦節目了?」傅季秋昨晚睡覺的時候,從老爸嘴裡得知,段司令確定讓王紫如來操辦部隊的節目排練。
傅訓點頭:「應該是!那你們兩個肯定要參加呀。」
已經遲到了的兩個小朋友,急忙跑過去,扒開人群,走進集合點,卻看到大夥早已排好隊,已經沒有他們兩個站的位置。
「媽媽,我們站哪裡?」寶兒著急的問。
「你們兩個就站在最邊上吧。」
王紫如正這般說著,傅訓已經走進來,笑了笑,鼓掌道:「不錯,還是司令看人准,紫如同志果然有著不俗的組織領導能力。」
大夥都沒想到新來的首長會過來捧場,皆是滿臉喜氣的看著傅訓。
「首長,您過獎了,段司令就是見不得我太閒。」
「你有能力,當然不能一直埋沒!所以老祖宗那句話說的有道理,是金子總會發光。」傅訓當場說了幾句振奮人心的話,給王紫如助力的同時,也讓大家參與進來。
同一時間。
身在廣州的韓隨境,結束當天的訓練,獨自坐在辦公室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這支電話,他也十分忐忑。
電話接通後,韓隨境先和接電話的弟弟聊了幾句,告知家裡,他目前正在廣州幫忙訓練南方裝甲部隊。
韓棣行十分高興,一接到二哥的電話,恨不得滔滔不絕聊天。
「棣行,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王家舉辦婚事的時候,你去村里吃酒,見到過寶兒?」韓隨境捏著話筒,很想多知道一些有關寶兒的事情。
韓棣行靠在客廳沙發,笑聲清朗,「對啊,那孩子很乖巧,我那天還專門給他帶了一盒綠豆糕,和一盒大白兔奶糖,結果他那個二世祖舅舅讓司機送他們去青龍村溜達了一圈,被青龍村的孩子吃了。」
「是嘛?」
「嗯,我當時心裡有點不舒服,可是當著紫如姐的面,也沒好意思說什麼。」韓棣行想起那天在村里吃喜酒之行,仍然歷歷在目,「不過,二哥你怎麼忽然關心紫如姐的孩子?」
「因為那個孩子是我的兒子。」
「你說什麼你的兒子?你是說寶兒是你的親骨肉?!」
韓家客廳,剛好韓院長夫婦下班回到家,一進屋便聽得小兒子這番驚聲,老兩口渾身一僵。
不一會兒,韓家老太太也再保姆攙扶下,連滾帶爬的從房間出來接電話。
「你是說那孩子是我們韓家的血脈?」韓奶奶急忙問道。
聽得二孫子親口告訴她,韓奶奶先是狠狠一僵,隨後反問道:「你怎麼就能確定那就是你的骨肉?!」
「奶奶,事到如今,我和紫如分開,家裡也有很大的責任。你別說這種話。」
「我們有責任?我們有什麼責任?」韓奶奶拍著沙發,很是生氣,「她嫁到鄉下五年,現在和那個窮小子離了婚,還說孩子是你的,是不是在打什麼主意?」
韓隨境氣的豁然站起來,怒道:「奶奶!你怎麼可以這樣猜忌紫如?這麼多年,你是看著她長大的,她絕不是那種愛慕權勢的女子。」
「哼,我原先是同情她嫁到鄉下的遭遇,不過你今晚這麼一說,我就覺得事情不簡單。」
「奶奶!把電話給我爸,我今晚打電話回來是通知家裡有這麼一件事,我有個兒子,我打算和紫如重新和好結婚,並不是徵求你們的同意。」
韓奶奶也氣急了,「你這傻小子啊,她剛離婚,就願意嫁給你?」
「這你不用操心。」
韓院長用手輕輕拍了老娘一下,接過話筒,聲音溫和:「韓隨境,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你有個兒子,現在才知道?還有,即使韓家要認回那個孩子,也必須做親緣鑑定。」
他媽也湊在話筒邊說道:「聽你爸的話,是我們家的孩子,我們不會不認。」
「當年,王紫如執意要退婚,嫁給一個鄉下窮小子,現在離了婚又想和你重新和好,是不是想的太美了?」韓奶奶氣的直跺腳,「這叫我們韓家的臉往哪裡放?親戚朋友問起來,我們怎麼解釋?!」
那端,韓隨境捂著胸口。
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疼,從心底翻滾出來,他抬起手,輕輕地擦掉臉上的淚水,這冰冷的淚水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划過他的胸膛。
韓家到底是辜負了娘倆,若不是韓家人這個態度,當年他的骨肉也不會流落到貧窮的鄉下。
「好了,我話已至此,先掛電話。」韓隨境低聲說了幾句,把話筒擱在電話機上面,頓時,白晝那般強悍的男子也不禁失聲痛哭。
哭過之後,他趕忙給大哥韓庭彰打電話。
韓庭彰異常吃驚,聽說王紫如生下的孩子竟是二弟的親骨肉,讓他無論如何也要珍惜與王紫如重逢的機會,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我馬上給家裡打電話!這麼大的事,豈是他們幾個老傢伙在家能指揮的。」
韓庭彰與二弟一向感情深厚,聽說這事,心如刀割,只有對二弟的心疼,二話沒說,立刻給老家打電話,代表二弟與家裡談。
「你告訴韓隨境,不能僅憑女方一句話,說孩子是韓家便是韓家的,得有醫學證據。只要親緣鑑定報告明明白白寫著是韓隨境的骨肉,我們再談後面的事。」韓奶奶態度強硬道。
韓庭彰:「奶奶,韓隨境自己還清楚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兒?還認不出自己的骨肉?你這樣執意讓紫如給孩子做親緣鑑定,豈不是傷了和氣。」
「韓庭彰,好歹你是大哥,怎麼也和你弟弟一樣糊塗,咱們韓家雖然有錢,也不能幫別人養兒子。」
韓庭彰眉峰深蹙:「奶奶!親緣鑑定的事你們不要再提了,若是你們覺得這個孩子不是韓家的,到時給我,我來養,先讓隨境和紫如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