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結束。
楚溪顏冷著眼眸走了過來，「程夜，你為什麼又打楓浩？」
程夜嗤笑，「你看到我打他了？」
楚溪顏皺著眉頭，「楓浩今天沒來上晚自習，他又受傷住院了。還給我發了他打著石膏的手臂雙腿的照片。」
雖然楓浩沒有明說，但是她潛意識裡認為就是程夜欺負了楓浩。
楚溪顏抿著唇，將列印出來的照片扔在了程夜面前的桌上，「除了你，還有誰會把他揍成這樣？！」
程夜眸光懶洋洋的，抬掌撕碎了那張照片，然後隨意地在空中一揮。
零碎的殘片於楚溪顏面前雜亂地飄落下來。
「對，是我揍的。」程夜笑容囂張。
既然程楓浩喜歡自導自演，他又不在乎楚溪顏的看法，幹嘛費勁心思解釋呢？
姜眠雙手抱住程夜的胳膊，仰起白皙小臉，澄澈眼眸里滿是程夜的影子，「程夜，你好厲害呀！將他揍得那麼慘！」
楚溪顏討厭他們一唱一和，不由得憤憤然，「打人是不對的。楓浩還在醫院，你不去看看他嗎？！」
程夜語氣冷淡至極，「你心疼他，就去醫院看望唄。我怕我見到他那副醜樣兒，會忍不住開心地笑出聲來。」
不少同學視線落在了這邊。
楚溪顏不想把事情鬧大，她很是鬱悶失望地離開了教室，趕往程楓浩所在的那家醫院。
一路上，她百思不得其解。
程夜究竟是因為什麼，導致性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明明之前的三年時間裡，程夜根本不是這樣的性子。
難道是因為，程夜看不慣她和楓浩走得近，所以才總是刻意地針對楓浩？
可是她和程夜只是商業聯姻，並沒有什麼感情基礎。
儘管程夜在學習天賦上嶄露頭角，但論綜合實力，還是楓浩更甚一籌，又深得程家人的寵愛。
她只是喜歡更優秀的男生而已，這也有錯嗎？
思及此，楚溪顏感到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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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胡同，程夜問姜眠，「我今天給你安排的學習任務，都完成了不？」
姜眠乖乖點頭，「完成啦。」
程夜笑了笑，餘光暼到姜眠腦袋上有一縷炸起來的呆毛。
他有強迫症，不禁伸出大掌，覆在姜眠腦袋上，將那縷呆毛按順按平它。
姜眠朝他眨了眨眼睛，「程夜，我家裡有事，爺爺讓我回去一趟。」
程夜微愣，「很急麼？現在回去？」
「嗯嗯。」姜眠小腦袋瓜點了點，「程夜，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程夜盯著暗下來的夜色，「我送你出胡同口。」
姜眠不經意地往後看了一眼，那裡有可疑人物跟著。
很明顯是衝著程夜來的。
「不用啦，我打好車了。程夜，你先回去嘛。」姜眠兩隻手推著程夜的後背。
程夜猶豫片刻，「行。你到了後，記得給我打電話報平安。」
「嗯嗯。」姜眠目送程夜消失在拐角處。這才轉身朝著原來相反方向走去。
她走了些距離，前方突然湧出二十來號手持木棍的兇狠男人，他們瞬間將姜眠圍得水泄不通。
「姜眠，要我說，你就乖乖跟了我。」謝澤宇飛揚跋扈，得意洋洋地說道，「跟了我，你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程夜就是一窮小子，他能給你帶來什麼啊！」謝澤宇走上前，想要摸姜眠的臉。
姜眠身體後退了兩步距離。
謝澤宇更來了興趣，「他住哪兒我一清二楚。我帶走你，手下兄弟們把程夜扔到國外揍得生不如死。哈哈哈，計劃完美。明天起，你就看不到他了！！」
姜眠舔了舔嫣紅的唇，眼尾上揚，乖巧的外表，渾身散發柔弱無害的氣質。
膚如凝脂的臉頰上，魅惑杏眸里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困惑，她徹底卸下了偽裝，兇殘危險的暴躁因子在體內瘋狂肆虐，嗓音分外甜軟：「生、不、如、死？」
「是！我要讓程夜生不如死！」謝澤宇還沒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他猖狂地哈哈大笑。
謝澤宇的手掌不太安分，想要去摸姜眠的柔嫩手臂。
結果還沒碰上，就被姜眠攥住手臂來了個過肩摔。
「砰——」
謝澤宇重重地砸到地面，全身上下傳來鑽心刺骨的劇痛。
他滿臉震愕，自己一個大男生，竟然被小姑娘過肩摔了？！如此乾脆利落？！
沒等謝澤宇有所反應，姜眠小白鞋狠狠碾在他的臉部，眼神閃過陰翳，「程夜，我罩的。敢動他，活膩了是不是？！」
謝澤宇臉頰被踩的生疼，他氣急敗壞怒吼，「愣著幹什麼？！二十多號人，又拿著木棍，搞不定小姑娘嗎？！你們快抄著傢伙，給我上啊！」
丟臉丟到姥姥家！！
謝澤宇簡直特麼煩死了！
處在震驚中的眾人，得到謝澤宇的命令，立刻抄著木棍上來。
泛著冰涼冷光的鋒銳匕首，突然划過謝澤宇的脖頸，絲絲血珠溢出。
他們嚇得趕緊停下了攻擊的架勢。
謝澤宇瞳孔驟縮，額頭直冒冷汗，脖頸之處有冰冰涼涼的觸感，他顫顫巍巍地垂了垂視線，看到了架在脖頸之處的匕首。
他瞬間變了臉色，秒慫道：「姜姐，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不要衝動！」
謝澤宇欲哭無淚，姜眠是個什么小變態？居然隨身攜帶匕首！！
「姜姐，我錯了！我真得知道錯了！」謝澤宇痛哭流涕，哭得好不狼狽，「我再也不找程夜麻煩了！您就放過我吧！」
謝澤宇表面上是哭訴，內心卻是記恨在心。
這次不過就是輕敵了。
等他回家，找大哥幫忙！大哥一定會替他討回公道！！
「老大，誰要欺負你？！」謝九蕭帶領染著五顏六色頭髮的兄弟們，怒氣沖沖地趕了過來。
他看到那些站在原地的二十多號人，以及被姜眠踩在腳下的男生，更是怒火中燒，「好好好，竟敢欺負我老大，兄弟們，給我往死里揍！！」
一聲令下，這群人蜂擁而上，現場噼里啪啦響個不停，謝澤宇以及他帶過來的人，處於單方面被碾壓挨揍的局面。
姜眠拍了拍小手，氣定神閒地觀望著鬥毆盛況。
謝九蕭恭恭敬敬地遞上一根煙，「老大，抽菸嗎？」
姜眠神色淡然地指了指地面不省人事的謝澤宇，「你要不先看看他是誰？」
「他是誰關我什麼事！欺負老大，就等於挑釁我！」謝九蕭冷哼道，目光隨意地看向那邊方向。
待看清楚謝澤宇的容貌，謝九蕭身體猛地震住，「二、二弟？怎麼是你啊？！」
姜眠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視線，連忙四處張望，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她不知道的是，程夜站在暗處，將這一切盡數收入眼底。
程夜離開這裡，唇角勾了勾，心中盪起無數漣漪。
腦海迴蕩著她說出的那句霸氣側漏的話——
「程夜，我罩的。」
嗯，他知道了呢。
原來被人保護的感覺，是這樣的啊。
第一次真實地體驗到被人在乎被人保護的感覺。
所以，他更加需要儘早強大起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