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瞬間。
方潤就做出了選擇,他直接放棄了自己這具紙人身軀。
嘩——
一團靈火灼燒而起,瞬間將他燒成灰燼。
同一時間,洞府之內。
方潤的備用紙人甦醒了過來,並且迅速接管了洞府的陣法中樞。
他沒有猶豫,防禦陣法化作一把森然的長槍。
對準洞府之外刺去。
那位暗中蹲守的金丹顯出身形,是一位身著紫色華袍的男人。
方潤認出了這人的身份。
對方正是統治金雞山所屬的「馬家居」的金丹真君,名為馬登。
這老東西害他今日折損了其中一道紙人化身。
這個仇方潤記下了。
馬登面對飛來的陣法長槍,周身法力明滅閃爍,迅速在他身前分化出千軍萬馬。
槍芒陷入這馬陣之中,立刻就被吞沒。
緊接著戰馬一次次撞在這洞府的大陣上。
眼看著,洞府就要被攻破。
方潤的手裡捏著另外一枚陣法中樞。
這時,馬登的聲音傳來。
「小友,你手中的血祭之法,乃是恢復金丹靈物之用。你若老實將金丹靈物交予我,本座自會退去。」
「若是負隅頑抗,這就是你的葬身之日!」
方潤不為所動。
別說他本就不可能將金丹靈物交出,更別提馬登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假。
他若是本體前來,方潤說不得還要妥協一二。
但這不過就是紙人化身而已。
真要把他惹急了,方潤寧可毀掉這兩件金丹靈物,也絕不便宜旁人。
想到這,方潤立刻操縱起陣法中樞,將餘下的靈陣全部聚合一處,落在那洞口的位置處。
先前布置的大量陣法。
在這一刻仿佛融為了一體,變成了一座絕世無雙的防禦大陣。
馬登眼看著就要闖進來。
卻見這陣法一瞬間加強了十倍不止。
他的戰馬撞在陣法的表面,一個照面就大量破碎瓦解!
任憑馬登再如何全力轟擊,這陣法紋絲不動。
他有些氣不過,直接祭出本命法寶,對著那陣法就是落下一劍。
這回,陣法終於有了變化。
沒有被武力強行破開,反倒是與最外圍的山石徹底融為一體,直至屬於陣法的力量感應消失。
這下,馬登有些傻眼了。
他明明是來破陣的,怎麼看上去像是把這陣法給加固了?
如今,金雞山的地脈連接到一起。
這就是山川之勢。
除非馬登肯花費大力氣,將金雞山的地脈徹底斷絕,不然他根本不可能破開其中的陣法。
「孽障,你就在裡面困一輩子吧!」
馬登破口大罵,緊接著拂袖離開。
但他又沒有完全走掉。
只是躲到了暗處,想要等著方潤出來再把人給生擒。
他發誓,絕對要讓這小子後悔來到這世上。
……
然而,傻眼的可不止馬登而已。
因為在他落下那一劍之後。
方潤手裡的陣盤中樞突然炸開,然後盤踞在他們周圍的陣法,徹底與金雞山融為了一體。
二人隨之失去了對這些陣法的掌控力度。
這讓陳青旺有種熟悉的感覺。
他幽幽轉過頭,看向仍然保持著托舉動作,掌心裡還躺著陣盤碎片的方潤,有些不確定問道。
「師尊……我們不會被困在這裡面了吧?」
聞言,方潤的死魚眼瞪過來。
「你小子不會是烏鴉成精吧?」
陳青旺先是一愣,緊接著明白過來這話的意思,頓時有些不淡定了。
「師尊,我們真困裡面了?」
「暫時是這樣的。」
「……」
……
師徒倆沉默了許久。
幸運的是,他們兩個只是紙人。
因為本體還留在雲武郡,所以哪怕一輩子被困死在這裡,也不會影響到本體。
不幸的是,他們兩個只是紙人。
紙人可用不了金丹靈物。
假如沒法逃出去,這兩件金丹靈物就算是浪費了。
陳青旺這心中鬱悶。
他在考慮,要不要請爹再來救一下自己?
方潤也在考慮,從老黃牛那裡借一條牛脈過來,只要打跑馬登,自己就安全無慮了。
這畢竟是金丹靈物。
哪怕對方潤而言,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在其他的幾處地方找到這東西。
更何況——
骨血芝的氣息和條件,與他修持之道相符。
這下白費了。
陳青旺已經做好了放棄紙人的打算,他臨行之前,還想再看看另外一件金丹靈物。
金陽花。
這花生長在「昴日錦雞」的雞冠之上。
當陳青旺湊近之後。
他忽然感覺到,那「金陽花」之內,仿佛還有一股微弱的生命力。
這讓陳青旺一瞬間像是聯想到什麼,立刻將方潤喊來。
方潤認真觀察了一會兒。
很快,他的眼底閃過一抹亮光。
「你還真別說,這東西真有可能餵出來一隻活的昴日錦雞。而且,這傢伙與金丹靈物相伴而生,絕對是昴日錦雞中的異種!」
話到此處,方潤開口道。
「徒兒,為師記得你有學過一點御獸術,趕緊把它認主了。為師替你將這昴日錦雞給養大,然後咱們從地下離開。」
聞言,陳青旺有些不可思議。
他從方潤那裡知道了昴日錦雞的消息,這傢伙可是一度能逼得上古大教合力將其滅絕的,厲害程度可見一斑。
如今,二人好不容易在這裡找到了一頭活體的昴日錦雞。
師尊竟然把這個機會讓給他?
其中不會有詐吧。
方潤立刻注意到了徒弟懷疑的目光。
他這次也瞪了回去。
師徒倆開始第二輪的大眼瞪小眼。
不過,這回卻是方潤率先敗下陣來。
原因無他。
師徒二人當真被自己布置的陣法困住,這算是狠狠打了方潤的臉,有損他作為師尊的威嚴。
這回他是沒有底氣,再讓徒弟全聽自己的了。
方潤經過一番抉擇之後,給出了答案。
「御獸術是你們人族的傳承。」
「為師不是人,所以沒法通過御獸術令其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