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不想這麼做!
但是後面有人死死盯著,周圍還有其他人拿著電棍,溜達巡視,動不動就探著腦袋瞄一眼,我不幹活兒就意味著挨打。
而且剛才,挨著我坐的一個哥們還小聲告訴我,乖乖聽話才能不挨打,甚至才能有命活著。
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坐在電腦前,照著本子上的話術,跟對方一句一句聊著。
第一天,在他們的監視下,還算順利。
少挨了打,甚至還被誇獎了。
後面又說了一大堆洗腦的話,我都沒怎麼聽進去。
不過跟我一起的有個哥們兒,命就沒那麼好了。
聊不明白,被盯著他的暴躁小哥一頓揍,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嚇得周圍幹活的人,把頭埋得更低,都不敢看,也似乎不忍心看。
關鍵這貨越怕挨打,身子抖的就越哆嗦,打字兒的手越是顫抖。
氣的旁邊小哥說要把他的手給剁下來,說他是廢物!
但最後,並沒有真下死手……
我因為表現好,被霞姐帶著去食堂吃飯。
至於那個嗷嗷叫喚的兄弟,就沒那麼好運,被弄到了小黑屋。
說是食堂,實際上,在我眼裡,就特麼是一個豬棚!
一個臉上有道蜈蚣疤痕的黑臉男子掌著勺。
沒有單獨的白米飯,單獨的菜。
米飯和菜是混在一起的。
令人作嘔的是,飯菜都餿了,那股子怪味兒……
實際上,平時不都是這樣的東西,也有能吃的,只是我運氣有點差。
霞姐讓人給了我一個碗,示意我去打飯。
我皺著眉頭,告訴她這飯菜都壞了,沒法兒吃,我不吃!
我這話落了地,身後等著打飯的人像怪物一樣看著我,然後急忙低下頭,紛紛往後退了半步。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的時候,兩個小哥冷臉走了過來,他們各自拿著一根長長的棍子,照著我的肩胛骨就給了一下!
「辛辛苦苦做的飯,你敢說不吃?媽的,我現在問你,吃不吃?!」
「我……我不餓!」我聲音有些發虛。
「砰!」
對方又給了我一棍子。
「不餓也得吃,有的飯吃,你敢不吃?是想死嗎?」
「我就不吃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即便我之前被打的再慘,但面對這種給豬,豬都不吃的飯菜,我肯定拒絕。
正因為我這樣的拒絕,我又受到了苦頭。
被丟垃圾一樣丟到了角落了,一個老員工好心上前幫我鬆綁。
一邊鬆綁一邊對我道:「兄弟,認命吧,來到這個地方,想要活著,只能聽話,老哥可是過來人,你要相信我!」
我狼狽的坐在一邊,看著一個個人樂呵呵、連連道謝的過去打著飯菜,然後像吃什麼山珍海味,吃的那叫一個美,那叫一個歡實,都奉行光碟行動,心裡是五味雜陳。
霞姐更是抱著肩膀,問了所有人一句。
「好不好吃?」
「好吃!」所有人都大聲回道,面帶感激的微笑。
「好吃就多吃!聽話吃飽飯,不聽話的,全給你們丟到妙瓦底去!」
一聽妙瓦底這三個字,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我一開始不知道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直到後來,才明白其真正的含義。
吃完了飯,他們給我們安排了住處。
工作室的上面,八樓。
男人們住在一起,女人們住在一起!
這是一個毛坯房,幾乎沒什麼隔牆,非常空曠,有一個簡單的蹲式廁所。
房子的左側是用木板鋪起來的床,下面用木棒支撐著,非常簡陋,給我的感覺,使勁兒蹦兩下,就能給蹦散了。
就這樣的一個類似大車店的木床,要在上面睡十幾甚至二十個人。
睡不開,只能打地鋪。可沒人願意那樣做,地太涼了,睡一宿,能把腰毀了!
他們給的被褥又髒又臭。
甚至這個房子裡,全都是臭味兒,搞的跟豬圈似的。
用力一吸鼻子,都能吐出來。
諷刺的是,那些看著我們的人,都管我們叫豬仔……
我回來的時候,是被那個老員工扶著的。
過程中才知道,他叫趙俊,比我早來兩個月。
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陳昂,老陳家的獨苗,目前來看,也是一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沒有客氣,爬上了咯吱咯吱響著的木床,腦子裡琢磨著,該怎麼逃出去。
是的,我必須要逃出去!
待在這裡,遲早也是死路一條。
沒一會兒,木床上就橫七豎八躺滿了人。
放眼看去,好像就我一個新人。
這些人有的是因為太累了,有的是因為受傷,想待在那裡,尋求片刻的喘息。
只有這個時候,他們是真實的,不用掛著面具,雙眼中,除了渾濁的淚,沒有任何的神采。
大家聚在一起,沒有什麼言語交流,好像也不允許大聲交流,被外面巡查的人抓到後,免不了毒打和過電。
我也因為渾身被打得有些散架,加上太累了,早早的躺了下來,沒一會兒就睡了。
但睡了沒多久,便開始鬧肚子。
趕忙跑進廁所方便。
完事兒才發現居然沒紙!
好在旁邊放著一些掰成一段一段兒的小木棍兒,專門用來開屁股。
有點兒拉人,但小時候在農村也用過,倒是沒那麼矯情。
剛從廁所出來,便聽到,從毛坯房的外面,傳來一陣哭爹喊娘的聲音。
想去看,可木床上的趙俊忙沖我小聲道。
「別多管閒事兒,容易把自己搭進去,快上來!上來!」
等我鑽到髒兮兮的被窩裡,趙俊腦袋向我靠了靠,說出了讓我心驚膽戰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