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獵鬼（二）
閻浮世界，有武道宗師將臟腑鍛鍊到極致，能吹杯成粉，握鐵成泥。
唐宋此時的臟腑可要遠超於那些武道大宗師，尤其是兩肺之間孕養的兩道太白精氣。
別說吹杯成粉，就是吹鋼成粉，也只不過是張嘴之間。
一口氣將一個吸血鬼吹成了粉塵，煙霧消散，粉塵中，一滴血滴向了地面。
唐宋手掌輕輕一招，無形勁風裹挾著鮮紅的血液落回他掌心。
小拇指粗細的血球懸浮在唐宋掌心，滴溜溜的無聲轉動。
很難想像，一隻吸血鬼全身上下的血液加起來還不到半兩。
不過這團血球也是吸血鬼的精華所在。
吸血鬼的心頭血，無論對於殭屍還是一些精怪而言，都是大補的東西。
就這麼點血，餵養一頭銅甲屍，至少能省去十幾天的熬煉功夫。
唐宋食指輕輕搓了搓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黑玉扳指陡然傳出一陣金屬鱗片摩挲的聲音，一顆黑色蛇頭突然探出，一口將他掌心的血珠吞進了嘴裡。
將血珠吞下後，黑色蛇頭意猶未盡的回過頭，用陰冷的眸子掃過在場的所有吸血鬼，蛇瞳里的貪婪讓在場所有吸血鬼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吞噬完唐宋掌心的血珠，黑蛇發出陣陣嘶鳴聲，乖乖的變回了黑玉扳指。
舞池裡只有槍械的轟鳴聲和慘死吸血鬼的哀嚎聲在迴蕩。
刀鋒看著唐宋的背影，喉結鬆動，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緊緊扣緊了手裡的鍍銀飛鏢。
唐宋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靜，刀鋒忍不住退後了一步，臉上朝著唐宋硬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這都是上好的材料啊！既然餓了，那就放開吃！」
唐宋給了刀鋒一個警告的眼神，沒有再理會他。
而是轉過頭看著舞廳里眾多瑟瑟發抖的吸血鬼，感嘆了一句。
唐宋的話音剛落，一條黑影就在唐宋手中飛出。
筷子長的黑影在半空化為一條黑色的閃電，在吸血鬼群中快速遊動。
即便是以吸血鬼遠超常人的動態視覺，能看到的也只不過是一個一閃即逝的黑色影子。
到了最後，它們甚至連影子都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有一個個倒下，化為乾屍的同伴。
只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諾大的舞廳變得空空蕩蕩。
「昆恩？」
噠噠噠噠的手杖點擊地面的聲音響起。
舞池吧檯，唯一倖存的吸血鬼DJ跪在地上，只感覺有一條陰冷的東西在自己後脖頸爬動。
甚至他能感受到脖子上那條蛇尖銳的毒牙觸碰皮膚帶來的冰冷觸感。
瑟瑟發抖的昆恩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白色皮鞋，他哆哆嗦嗦的抬起頭。
「別，別殺我，你要是殺了我，狄肯是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放過我？「唐宋邪笑著重複一句，抬起手杖，點在了這頭吸血鬼的手背上。
噗嗤！
手杖直接貫穿了昆恩的手背，將它狠狠釘在了地面上。
「啊……」
昆恩發出了一聲悽厲的慘叫，痛苦的哀嚎聲在舞廳內迴響。
啵！唐宋拔出手杖，直接將手杖塞進了他的嘴裡。
慘叫聲戛然而止，昆恩強忍著痛苦，抬起頭，用一副可憐的神情看著唐宋，猩紅的眼睛裡滿是哀求。
怕死，怕死好啊！
唐宋微微一笑：「我問，你答，說錯了伱清楚下場！」
「嗚嗚嗚！」
昆恩嘴裡塞著手杖，只能用力的點點頭。
「黑暗世界都在傳，狄肯最近有大動作！它在謀劃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唐宋抬起手杖，用昆恩的皮衣擦拭著手杖上的口水。
聽到唐宋的問題，昆恩渾身一抖，他確實懼怕眼前這個男人，可狄肯這個瘋子也不是好惹的？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猶豫，唐宋的手杖往下一壓，昆恩頓時感覺身上仿佛壓上了一座山，噗通一下直接癱倒在地上。
「我說，我說，」昆恩感覺背後的手杖力道越來越大，他驚恐的出聲道：
「血神，狄肯費斯想要召喚血神，他想統治人類，讓這個世界成為血族的世界！」
血神，什麼東西？
唐宋把目光投向對吸血鬼歷史比較了解的刀鋒。
刀鋒滿臉凝重的解釋道：
「血神是吸血鬼歷史上的一個傳說，有人說它是該隱的子嗣，最古老的二代吸血鬼，也有人說它和該隱一樣，同樣是吸血鬼的源頭之一。」
「不管是哪種，血神這種存在都極為可怕，如果真的讓狄肯費斯成功，那將是人類的浩劫！」
浩劫，唐宋對於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一個不知所謂的血神都算是人類的浩劫，那手握無限手套的滅霸算什麼。
真當現在盤踞在雪山之巔的那位光頭法師是吃乾飯的。
真正的緯度魔神，地獄君主墨菲斯托在地球也只敢偷偷摸摸跟做賊一樣發展一兩個騎士。
真讓祂真身降臨試試，狗腦子不被打出來都算他輸。
說實話，唐宋對於這種能玩弄時間，看到未來的存在很是忌憚。
鬼知道，在某條時間線上，他會不會化身滅世大魔，引來這個光頭法師的不滿，直接從根源上將他抹除。
不過，從兩年多的時間來看，這個光頭法師對他的興趣看起來不大。
「我記得想要召喚血神這種禁忌存在，要求很苛刻，至少需要上千個純潔少女的血，還需要十二個純血吸血鬼的獻祭，狄肯費斯瘋了嗎！」
唐宋不在意什麼血神，不過刀鋒卻是異常激動。
多年來，他在自己養父的薰陶下，已經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吸血鬼獵人，他深知吸血鬼這種東西的殘忍。
它們外表像人，骨子裡卻是把人看成雞鴨鵝，與家禽無異。
只是因為人類熱武器的強大，它們才和人類簽署了《共存條約》。
如果真讓狄肯費斯成功，那整個紐約恐怕會淪為一片煉獄。
「狄肯費斯在哪？」
刀鋒激動的拎著昆恩的領子，將他拽了起來，怒目圓睜的質問著他。
「咳咳！」昆恩看著刀鋒，嘴裡吐著血沫，不知是想開了，還是放棄了，
它突然發出一陣癲笑：
「日行者，你不要高興的太早，召喚血神除了你說的那些祭品，還要一個日行者作為主祭，你死定了！」
「你儘管讓它來！」刀鋒冷冽的笑著，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
「這個場子不錯，告訴萊恩，回頭裝修一下，改成主題夜店！」
幾個槍手打掃著戰場，半死不活的昆恩四肢被釘上了柚木樁，嘴裡被塞了口球，關在了一個裝活豬的鐵籠子裡。
唐宋撫摸著掌心吞噬了太多吸血鬼精血昏昏欲睡的黑蛇，吩咐弗蘭克道。
弗蘭克臭著臉在一旁點了點頭，顯然這位人類戰力巔峰又被人打擊到了。
「唐，血神的事情很重要，我需要回去見一下神父，向他當面說清楚！」
刀鋒一臉凝重的朝唐宋告別，剛剛從昆恩嘴裡拷問出的東西讓刀鋒不得不重視。
「替我向德克勒神父問好！」唐宋無視了刀鋒頻頻看向昆恩的眼神，直接客氣的道。
刀鋒肥厚的嘴唇張了又張，最終還是選擇了轉身離開。
唐宋摸著掌心裡快要蛻變成精怪的小黑蛇，看著刀鋒離去的身影。
「回頭好好審問審問這個吸血鬼，看看紐約吸血鬼的場子都在哪，」唐宋吩咐弗蘭克道：
「挖出它們管帳的人和公司，」隨後唐宋喃喃自語：
「一個積累了兩百多年財富的族群，嘿，還是一個非法團伙，不知能換多少資糧！」
…………
「一個血廳被掃了！誰幹的？」
緊身破洞牛仔褲，上身套著皮衣，一身嬉皮士打扮，蓬鬆的頭髮，脖子上戴著大金鍊子，看上去像一個街邊混混多過像一個吸血鬼。
但它確實是一個三百多歲的吸血鬼，它當初隨著五月花號從歐洲來到美洲，它的年齡和紐約的歷史一樣長。
紐約兩大吸血鬼氏族的族長之一，狄肯費斯！
「是日行者！」
一個下位吸血鬼顫顫巍巍的回道：「有鬼奴看到了日行者，他帶著一群人類殺進了那處血廳！」
日行者，狄肯費斯嘴裡念著這個名字，兩根鋒利的獠牙在它嘴角冒出。
猩紅的血色在它眼裡瀰漫。
日行者，它親手締造出來的日行者，幾百年來，除了德古拉伯爵之外唯一的日行者。
偏偏每次都和他作對，該死的，等著吧，等他成功召喚出血神，那它就是真正的血族之王。
「那群純血的廢物在哪？」
狄肯費斯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嗜血的欲望，扭頭問著身旁的血裔。
「他們都在議會廳！」
………
「狄肯費斯這個混血的雜種，因為他的舞廳，給我們惹了多大麻煩！我提議將他驅逐出紐約！」
狄肯費斯還沒有走到議會廳外，就遠遠的聽到一個聲音。
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混血，雜種，這個詞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了。
「他這麼大張旗鼓的發展血裔，捕獵，一定會引起人類的注意，一旦觸犯了條約，對於整個血族來說都不是好事！」
「阿爾文，他是你們家族的後裔，你覺得該怎麼處置他！」
「他只是個被初擁的混血，算不上我們家族的人，不過他這麼大張旗鼓的行事，確實會破壞共存條約，我會警告他，如果他再不聽話，那就將他驅逐出紐約！」
……
狄肯費斯聽著會議室里的議論聲，直接推門而入，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掛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在外面聽到，幾位議員好像對我有意見！」
狄肯費斯走到一個留著大背頭，西裝打領的白人中年身後，雙手搭在他的椅子扶手上，俯視著在場的人。
「狄肯費斯，不是我們對你有意見，而是你的舞廳已經引起了人類的注意，如果你再這麼下去，一定會威脅到紐約的族群！」
「人類，一群豬羊，你們怕他們？」狄肯費斯誇張的舉起手，大聲的嘲笑道：
「人類，他們天生就是我們的食物，什麼時候，我們要畏懼他們！」
「現在不是中世紀，」一個面色蒼白的青年譏諷道：
「真要和人類開戰，我們毫無勝算，混血小子，你應該認清現實，現在是人類的世界。」
「那我們為什麼不把他變成我們血族的世界！」狄肯費斯語氣有些癲狂：
「想想，未來，整個世界都是我們的獵場，人類不過是我們的羔羊，這種世界，多麼美妙！」
「我看你是瘋了！」一個議員忍不住訓斥道：「如果再不收起你那危險的想法，你將會被驅逐出紐約！」
「驅逐我！」狄肯費斯用手指了指自己，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忍不住放聲大笑。
「別忘了這裡是哪，這裡是紐約，我苦心經營了兩百多年的巢穴！」
「你想幹什麼？」一個議員察覺到不對，剛想起身，他屁股下的座椅，突然彈出了一雙腳銬，一雙手銬，將他牢牢的鎖在了座椅上。
咔咔咔聲不斷，緊接著就是銀制鐐銬接觸到皮肉發出的嗤嗤炙烤聲，那種聲音就想鐵板煎魷魚一樣。
一聲聲慘叫在會議室里響徹開。
狄肯費斯臉上此時已經是一片冰冷，
「天真的傢伙，你們不會真以為我把你們從歐洲請來是為了組建什麼紐約議會吧，十二個純血的子爵，你們的血將是迎接血神最好的祭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