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強一怔,隨後揚起職業化的熱情笑容:「保護每個婦女兒童,讓她們得到自己應有的權益和補償,是我的榮幸!」
凌槐綠送王彩華母女去了蘇秀英家,回家時,就發現徐老太帶著裴庭安在院子裡玩。
「小綠回來了!」徐老太見凌槐綠自己開著車回來,看這個孫媳婦,那是越看越滿意。
當初挑中凌槐綠,就是看中她的乖巧懂事。
對於凌槐綠的學歷方面,徐老太是不大滿意的。
沒想到,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從前那個鄉下丫頭,變得自信光彩,脫胎換骨像是換了個人,與孫兒倒是越發般配的很。
「奶奶!」
凌槐綠停好車,進了院裡,目光落在木呆呆的裴庭安身上。
和露露一般大,該上小學一年級的裴庭安,蹲在菜園子邊上,手指無意識的摳著泥巴。
眼神呆滯毫無靈氣,和第一次跟著王菊珍來家裡時,那鮮活蠻橫的樣子,全然兩回事。
她依稀記得,前世,裴觀臣這個弟弟,好像高中時期,就看中了一個姑娘,非要跟人處對象。
人家沒同意,鬧到了校領導跟前,王菊珍還跑去對人家破口大罵,說人家故意勾引她兒子,影響她兒子學習。
氣得那家家長指天發誓,罵她不要臉。
這事鬧得動靜不小,以至於一直逃亡的她都聽了一耳朵。
那事鬧到最後,對裴正昌的名聲影響很大。
再後來,她就沒有關於王菊珍母子的記憶,依著她那執拗的養育方法,孩子多半是學不好了。
徐老太拿手絹給裴庭安擦著手上的泥:
「都是大人作孽,倒害得孩子遭罪,這麼大的孩子,教他認會字,就跟要殺了他一樣。
他哥哥那麼聰明,怎麼到他這兒.....」
徐老太欲言又止,對這個孫子憐愛之餘,又有些力不從心。
「小綠,不管咋說,庭安也是小觀親弟弟,做大哥大嫂的將來......」
「奶奶!」裴觀臣進院裡,打斷了徐老太的話:
「我們準備三天後出發,你是要跟我們一起走,還是多玩幾天?」
徐老太看向大孫子:「小觀,你別打岔,我年紀大了,就想要一個準話,你真就能眼睜睜看著你弟弟不管嗎?」
「我能!」裴觀臣表情嚴肅,一臉認真的回道:
「我曉得,當初這個院子,我媽能留給我,是你替我爭取的。
他那兒能挪出來一半工資,讓你捏在手上,也是你為我留的後路。
包括後來娶小綠,都是你老人家在為我打算。
奶奶,這些,你不說,我都知道!」
徐老太擦拭眼角:「你既然都知道,就該明白,奶奶疼庭安,和疼你是一個道理啊。
都是我的孫兒,我瞧著你考上大學,娶了媳婦,心裡高興的不得了。
可庭安,他才這麼丁點大,將來的日子......」
裴觀臣將手裡東西給凌槐綠;「你進去收拾吧!」
待凌槐綠進去後。
他拉了個小凳子過來,挨著徐老太身邊坐下:
「奶奶,你孫子外孫加起來,一共有八個,但你最疼我這個孫兒。
當年我出了事,我媽最先受不了,她不能接受,她最為風光為人炫耀的兒子,跌入泥潭再也爬不起來,成為她的恥辱。
至於他,一開始的那點子愧疚,沒撐過三個月就受不了了。
但奶奶,你一直都沒放棄過我,哪怕我脾氣最不好,最煩躁難接近的時候,你也是默默陪在我身邊,給我擦身子,給我餵飯!
奶奶,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這輩子都不會忘。
但是,你對我的好,不能成為我照顧裴庭安的責任。
他有父親也有母親,他現在的狀態,也不是我造成的。
我沒有任何義務,去為他的未來考慮。」
徐老太已經很多年,沒聽孫子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了。
她欣慰之餘,心裡又很難受。
「小觀啊,都是親兄弟,哪有不幫襯的時候,你爸當年為了你二叔三叔,把自己的人生大事都耽誤了。
你現在明明有條件,為什麼就不能.....」
裴觀臣抿著唇,許久才開口道:「奶奶,你很清楚,我們家不缺錢,
如果對裴庭安,只是經濟上的付出,你完全可以把當年給我攢的那些錢都給他。
我沒有任何意見,可裴庭安他需要的是錢嗎?
他需要人的陪伴教育,這是一件漫長靜待花開的等待!
我已經失去人生最好的八年,以後,我的人生,不會再為任何人讓步!」
裴觀臣起身,從樹上摘了個桃子,在水龍頭上沖洗乾淨,給了地上的裴庭安。
「還有,以後這種事,你也別找小綠了,你應該知道,我決定的事,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包括她,也一樣!」
凌槐綠從屋裡出來時,徐老太已經帶著裴庭安走了。
「奶奶,是不是....很難過?」
裴觀臣拉著她的手,看樹上最後兩個桃子:
「人生不如意的事太多,奶奶是過來人,她會想明白的!」
就王菊珍那德行,他瘋了才會跟那一家子攪和。
他伸手去摘最後兩個桃。
小饅頭突然從茂密的枝葉中跳出來,一爪子拍開了他的手。
「喵~」
凌槐綠失笑:「好了,不摘了,這兩個是它的!」
她也不知道,小饅頭怎麼就喜歡上啃桃子了。
裴觀臣眼裡洋溢著笑意,當然是這桃子味道非同一般。
這小東西有靈性,它肯定知道,什麼是好東西!
凌槐綠犯愁:「我們走了,小饅頭咋辦?」
她把小饅頭從一個小奶喵,養到現在這麼大,儼然已經當成了自己的親孩子。
裴觀臣拿出給小饅頭準備好的行李箱:「帶上一起!」
凌槐綠猶豫:「可是,住宿舍怎麼養貓呢?」
小饅頭頓了一下,似乎聽明白了凌槐綠的話,從枝葉中探出頭來,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裴觀臣。
裴觀臣低頭湊近凌槐綠耳邊:「小綠,你見過哪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會把如花似玉的媳婦丟在一邊,自己去住宿舍的?」
不知饜足的貪婪,足以讓人上癮,他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紀,怎麼可能清心寡欲。
凌槐綠臉一紅:「那你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