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如若螻蟻
……
呼~~~~
幾個呼吸後。
林哲羽緩緩睜開眼眸，眼神中的迷茫一閃而過。
他晃了晃腦袋，看著四周昏暗的天地，一時有些恍惚。
「這種感覺，還真奇怪……」
林哲羽回味著剛剛使用源力修煉《大夢心法》的過程，心中有種怪異的感覺。
在夢魘之力的侵蝕下，他整個人陷入了夢魘之中。
一開始，還能夠保持清醒。
但隨著時間流逝，漸漸便迷失了自我。
還好，這門功法即便是失去了林哲羽的控制，依舊能夠在武道神紋的約束下，自行運轉。
「效果雖然一般般，但也遠比什麼都不做，依靠自身緩慢適應的速度來得快多了。」
林哲羽感受了下身軀的狀態，自身對夢魘之力的抗性有了大幅的提升。
僅僅只是使用了一單位源力，便超過了自己進入這處奇景這麼久，所獲得的對夢魘之力的抗性。
不僅僅如此。
林哲羽還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肉身體魄、神魂真靈，也都有了不小的提升，就連精神天眼都似乎有了細微的變化。
「繼續……」
很快，林哲羽便開始了第二輪修煉。
因為修煉時，在夢魘之力的侵蝕下，會不受控制地陷入了睡夢之中。
因此，他並沒有積累多少修煉經驗與感悟。
林哲羽即便是想要進一步優化、完善功法，暫時也很難做到。
他只能等自己什麼時候，能夠抗住夢魘之力侵蝕了，能夠保持清醒地狀態下修煉這門功法了。
才能夠積攢到足夠的經驗、感悟，以此來進行功法的後續優化、完善。
時間緩緩流逝……
源力一單位、一單位消耗著。
林哲羽對夢魘之力的承受能力，以驚人的速度提升著。
一開始，他還不敢吞噬太多的能量，作為源力修煉的能量來源。使用源力修煉時，還需要消耗大量的分身，作為源力修煉的能量來源。
隨著時間流逝，林哲羽對夢魘之力的承受能力提升，二者的比例慢慢減少。
兩天後，林哲羽便能夠承受得住，使用一單位源力，所需要吞噬的能量中，蘊含著的磅礴夢魘之力了。
三天後，夢魘之城外圍的夢魘之力濃度，已經滿足不了他修煉的需求。
同時，他修煉時，保持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
林哲羽也終於可以通過一次次疊代、優化，來讓《大夢心法》愈發完善與強大。
轉眼間，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過去了……
嘩啦啦啦~~~~
夢魘之城中，奔涌的灰色長河洶湧澎湃。
噗——
倏地，一道魁梧的身影，從灰色長河中躍出。
「該回去了……」
林哲羽暗自呢喃。
他瞥了眼意識中的數據。
經過一次次優化疊代，《大夢心法》已經被他完善出了第二層。
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他足足耗費了九萬多單位源力，《大夢心法》成功修煉到了第二層圓滿。
這已經是林哲羽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現在，就連這條灰色長河中，蘊含著的、驚人濃度的夢魘之力，都無法對我造成影響了。」
林哲羽回首望了眼奔涌的灰色長河。
如今，他已經徹底免疫了，灰色長河中蘊含著的、高濃度夢魘之力。
這條灰色長河，對林哲羽而言，便只是一條普通的、灰色的長河罷了。
將《大夢心法》修煉到圓滿後，他對夢魘之力的承受能力，達到了驚人的程度。
在從旁邊奔涌的長河中出來時，林哲羽還特意吞噬了浩瀚的、長河中蘊含著的能量，儲存在內宇宙虛空中備用。
在那等驚人的夢魘之力侵蝕下，他依舊沒有任何感覺。
……
「要進去了！」
藏身陣旗中的常子塵，陡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感知到自家師兄的異常，牧雲詩也同樣停了下來。
她順著常子塵的目光望去，發現那個魁梧的男子，開始嘗試破解洞口處的陣法禁制了。
「終於要進去了麼……」
牧雲詩看向常子塵：「師兄覺得他能夠成功麼？」
「不好說。」
「根據記載，這處地方最難的，可不是陣法禁制，而是洞穴中，無比精純的夢魘之力。」
「那裡很可能是某位夢魘族的強者閉關之所，裡面瀰漫著濃度無比驚人的純夢魘之力。」
「只要踏入其中，便會被夢魘之力侵蝕，不受控制地陷入睡夢之中。」
常子塵神色肅然。
即便是依仗事先準備的那些手段，他也沒有多大把握，能夠抗住洞穴中，那等精純的夢魘之力侵蝕。
不過，不管如何，總要試一試的。
在進入紀元殘陽前，常子塵與牧雲詩便針對裡面的十幾個奇景，著重準備了諸多手段。
著重準備的十幾個奇景中，便有夢魘之城這處奇景。
夢魘之力是一種極其強大而神秘的力量，是當初夢魘族強大的根本。
夢魘族的修煉功法，可是連很多界主級強者都會眼紅的。
夢魘之城這處奇景，可以說，幾乎是每個知曉這處奇景的勢力，進入紀元殘陽前，必定會事先做足準備的奇景之一。
不過，這處奇景也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只有真正的天才，驚才絕艷的修士，才能夠進入這處奇景中。
「失敗了便失敗了。」
牧雲詩無所謂道。
她對林哲羽能否成功，並不是很在意。
或者說，牧雲詩原先便對林哲羽能否成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牧雲詩的態度一直都是，對方能夠成功的話最好，只需要從對方手中搶奪機緣即可。
不過，不能成也不要緊，對方失敗了，他們便自己深入其中探索。
在進入紀元殘陽前，他們可是準備了不少手段，應對夢魘之城奇景的狀況，牧雲詩還是有著不小把握的。
……
時間緩緩流逝……
兩個多月過去了……
林哲羽如往常那般，從陣法中離開。
不過，離開後，他沒有前往夢魘之城外，夢魘之力稀薄的地方恢復自身狀態。
林哲羽如今，對夢魘之力的承受能力達到了驚人的程度，已經不需要離開，尋地方煉化體內的夢魘之力了。
只要夢魘之力濃度不是太過駭人，那麼，夢魘之力對他而言，便如空氣與水般稀疏平常了，根本不會對自己造成多大影響。
……
林哲羽從陣法禁制籠罩的區域中離開，繞了一圈後重新回來。
他在距離常子塵、牧雲詩兩人不遠處的區域，悄然隱藏了下來。
「那兩個傢伙……」
林哲羽躲在暗中，暗中窺視著那兩個籠罩在陣旗中的男女。
隨著自身對夢魘之力的承受能力，提升到無比強大的程度後。
深淵中這等濃度的夢魘之力，對林哲羽已經沒有任何影響了。
不僅僅不會阻礙他的感知，甚至，在這裡，林哲羽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夢魘之力仿若成為了他的觸手，讓林哲羽的感知隱隱有了不小的提升。
同時，修煉《大夢心法》的過程中，林哲羽的肉身體魄、神魂真靈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從而，也帶動了精神天眼的提升。
因此，
林哲羽現在，已經可以透過陣旗，窺視到裡面模糊的場景了。
「他們的這件法寶……有些不凡啊！」
林哲羽眯起眼，看向布置在常子塵、牧雲詩身周的陣旗，神色有些凝重。
兩人身周布置著的陣旗，威勢十分不凡。
這絕不是靈變境層次的法寶，所能擁有的威勢！
這讓林哲羽有些忌憚。
原本蠢蠢欲動，想要以雷霆之勢出手的林哲羽，又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輕呼口氣……
眼眸中的殺意一閃而逝，林哲羽的眼神再次變得平淡。
「這兩個傢伙如此耐心，在暗中潛伏這麼久，估計知道這處地方，知曉其中蘊含著什麼機緣……」
林哲羽看著兩人，暗自沉吟。
對方掌控的、疑似天尊境層級的陣旗，讓他有些忌憚。
如若不然，林哲羽早就出手了。
不過，既然那兩個傢伙如此耐心，在暗中潛伏這麼久，估計所圖不小，絕對不僅僅只是埋伏自己這麼簡單。
這處地方雖然特殊，但這樣的地方，在深淵中應該也有不少。
如若不然，先前感知到這裡異動後，趕來的那幾位強者，就不會這般輕易離去了。
那些強者感知到這處陣法禁制的強大，想要突破陣法禁制的限制，進入那處神秘洞穴中很難很難。
所以他們毫不猶豫放棄了。
而眼前的這兩人卻留下來了。
這兩個傢伙，絕對知道點什麼，對那處神秘洞穴中的機緣勢在必得！
「呵——」
「想讓我為你們探路麼……」
林哲羽輕呵一聲，心中浮現出一個想法。
「不急著動手……」
「甚至，不用我直接出手！」
林哲羽微微一笑。
這兩個傢伙想讓他探路，他也可以讓這兩個傢伙為自己探路！
對那處神秘的洞穴，林哲羽還是極其忌憚的。
剛剛嘗試破解洞口處的陣法禁制時，他的真靈上便一直縈繞著可怕的危機預感。
那處洞穴中，蘊含著大恐怖！
「等破開了洞口處的禁制後，便尋一處地方隱藏起來。」
「只要時間一久，他們便會認為，我已經陷在了裡面。」
「到時……」
林哲羽微微一笑，轉身朝黑淵深處而去。
做戲要做全套。
趁著偽裝被夢魘之力侵蝕，不得不離開煉化體內夢魘之力的時候，林哲羽打算深入深淵中探索一下。
進入深淵這麼久，他還沒有到其他地方探索過。
……
時間緩緩流逝……
兩個月……四個月……八個月過去了。
林哲羽如往常一樣，在裡面破解陣法一段時間，便會主動離開一段時日。
離開的這段時間，他都饒了一大圈，然後重新深入深淵中探索。
無懼夢魘之力的侵蝕後，林哲羽在深淵中如魚得水。
八個月的時間裡，他的收穫頗豐，採摘了諸多寶藥，尋到了好幾件殘破的夢魘族法寶。
不過，那些法寶都有些殘破得過分了，沒有多大價值。
……
嗤嗤嗤——
無窮的武道神紋，化為濃鬱血色霧氣，瀰漫著林哲羽身周，源源不斷朝著四周的陣法禁制侵蝕而去。
轟隆！
倏地，林哲羽右拳猛地轟出，轟破了洞口處的一個關鍵節點。
無數神秘符文轟然破碎，可怕的規則紋理、毀滅氣息瞬間瀰漫而出。
林哲羽念頭微動，無窮的武道神紋瞬間洶湧而出，與那些破碎的神秘符文相結合。
轟轟轟！
與此同時，他的拳頭不斷轟出，抵擋著一道道恐怖的攻擊。
這些攻擊中，都蘊含著驚人的夢魘之力。
若不是林哲羽早就利用源力與《大夢心法》，將自身對夢魘之力的承受能力，提升到了無比強大的程度。
此時，他怕是早就陷入了無知無覺的夢魘之中。
「開了！」
林哲羽一連後退了幾步，看著破開的洞穴眼眸微微一亮。
真不容易。
耗費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破開了洞口處的禁制。
然而，瞬息間，林哲羽便臉色大變，眼神中的喜色瞬間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洞口處陣法禁制破開的剎那，一股恐怖的威勢從洞穴中洶湧而出，朝林哲羽碾壓而去。
面對這股威勢，他感受到了螻蟻面對神魔般的渺小。
林哲羽身軀輕輕一顫，在這股恐怖的威勢下，竟忍不住想要匍匐下來。
「呼！！！！」
他大口大口喘息著，面色無比猙獰，猩紅的眼眸中布滿了血絲。
林哲羽死死撐著，不讓自己匍匐下來。
片刻之後……
林哲羽感覺，時間仿若過了有一個世紀那般久遠。
洞穴中，那股恐怖的威勢漸漸減弱，林哲羽也逐漸適應了這般可怕的威勢。
他那微微彎曲的腰杆緩緩挺起，身軀再次變得挺拔。
「當初在這裡閉關的那尊存在，該不會也被從時光長河中投射出來了吧？」
林哲羽看著幽深的洞穴，眼神中充滿了忌憚。
旋即，他微微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想。
不可能！
這裡只是靈變境層次的奇景，不可能出現這般可怕的存在。
而且，據林哲羽的觀察，這處奇景呈現的，應該是夢魘族被滅之後的場景。
作為夢魘族祖地的夢魘之城，徹底化為了死地，沒有任何生靈存在。
按理說，即便這裡曾經有強者閉關，在整個夢魘族被滅後，對方也很難僥倖存活下來……吧？
「在洞穴外圍找一處地方隱藏起來，讓那兩個傢伙先進去探路！」
林哲羽輕吐濁氣，壓下心中的悸動。
將感知催發到極致，緩緩朝洞穴中走去。
……
「他進去了！」
時刻關注著林哲羽那邊動靜的常子塵輕聲說道。
牧雲詩停下了手中的動手，看向常子塵，等待師兄接下來的決定。
「走，我們先離開這裡，等將侵蝕入體內的夢魘之力煉化後，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後，再重新回來！」
常子塵說道。
「好！」
牧雲詩點點頭。
她念頭微動，一道分身從體內射出。
常子塵也派出一道分身，兩人的分身潛伏在暗中，盯著林哲羽那邊的動靜。
而兩人則是身形微動，朝夢魘之城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