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歡迎來到生命花園。」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從樹蔭拐角處走出,佝僂著腰,手裡提著灑水壺。
看起來平平無奇。
「主人?」雅伯利克轉頭看向江言。
對面若是什麼可怕的怪物,它就直接動手了,可這種情況,反而有些猶豫。
江言微微搖頭,既然對方是可以溝通之輩,那正好套一些情報。
反正在戰力上他占據絕對優勢,不怕翻出什麼風浪。
兩名大劍士拉起盾牌,悄然將技能綁定江言。
「孩子,你不用緊張,已經很多年沒人能來到這一層了。」老太太見狀擺擺手說道:「一條龍,一群強大衛兵,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高位階生物,這樣的陣容我可不想動手。」
江言一時有些搞不清對方的目的,試探著說道:「那前輩的意思是?」
聽到對方問話,老太太笑了起來:「這樣吧,你們陪我聊聊天,老婆子就放你們去下一層,如何?」
「前輩想聊些什麼?」江言眯起眼,他幾乎肯定這傢伙不懷好意,《諸界》的規則可不允許這些守關者放水。
老太太目光轉移到安娜麗雅身上:「小姑娘,你的位階似乎比那頭龍還要高,能否告訴老婆子你的來歷?」
安娜麗雅面無表情的瞟了對方一眼,沒有說話,甚至一隻手已經按在了天使聖劍上。
作為聖光系的頂級存在,對方雖然掩飾的很好,但她還是能隱約感知到一股黑暗腐朽的氣息。
若不是聖主想打探情報,她早已一劍劈開這個世界。
老太太眼中惱怒一閃即逝,旋即又擺出一副笑臉,無奈道:「老婆子只是太久沒遇到活人了,想說說話,你們真不用那麼緊張。」
說著,她又轉而看向前方的大劍士,神色緬懷:「真是精良的戰士,如果沒看錯的話,你們應該來自『銀色輝煌』帝國吧,曾經那可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勢力。」
幾名大劍士神色一動,顯然被說中了。
江言若有所思,看來這就是這群僱傭兵的背景植入了,或者說他們本就是《諸界》通過不可思議手段從已經毀滅的紀元中召喚出來的。
這可是一個重要消息。
沒記錯的話,再過幾年,第二十期深淵試煉之後,《諸界》就會放出一些塵封的世界碎片供強者挑戰。
這些碎片世界大多數是之前紀元所保留下來的遺蹟,充斥著強大的深淵怪物,但收穫卻天差地別。
有些屬於強大勢力的遺蹟,清理完成後,得到的寶物、圖紙等等也異常豐厚。
反之,則白忙活一場。
「銀色輝煌」帝國實力強大,以後倒是可以關注一下相關的世界碎片。
就在江言思索期間,老太太繼續自顧自說道:「你們是哪一支部隊的戰士,說起來我還和『銀白之鋒』的團長有舊。」
「抱歉,我們只記得自己來自帝國,其他的都想不起了。」一名大劍士忍不住回應道。
「盾七,閉嘴。」另一名大劍士盾三瞪了他一眼,小聲呵斥道。
身為屬下,怎麼能未經領主同意就隨意開口。
老太太頓時笑得更開心了:「既然是來自故人勢力,那老婆子就更不好動手了,諸位不如在花園裡休息片刻,喝一碗生命之泉,修整好狀態再去下一層。」
說著她取出一疊小碗,指著泉水道:「這可是難得的寶貝,可以恢復精神和體力。」
「不用了,謝謝。」江言婉拒:「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前輩為我們開啟下一層的大門吧,已經耽擱了夠久了。」
「你們呢?」她顯得有些失望,又看向前方的大劍士們。
但經歷了剛剛的事情後,顯然沒人敢隨意說話了,只是紛紛搖了搖頭。
「唉。」
老太太臉色漸漸陰沉了下去,笑聲變得尖銳起來。
「可惜,只有三個,還是太少了,呵呵呵...」
看來是要露出真面目了,江言冷笑,正準備示意雅伯利克進攻,卻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心悸。
只見三道大小不一的灰色氣流驟然出現,其中兩道較粗分別沖向了盾三和盾七。
他們一直保持著警惕狀態,大喝一聲,雙手持劍砍了上去。
但沒有用,灰色氣流輕易擊碎了精金打造的巨劍,撞擊在身上,兩名全身披甲的大劍士頓時被轟成碎片,血液深入土地消失不見。
而剩下的一道氣流直奔江言而去。
身後的天使少女第一時間張開羽翼護住江言。
但那灰色氣流此刻好像空氣一樣,直接散開穿過了翅膀,朝江言胸口襲去。
不好!是因果系技能!
安娜麗雅瞳孔猛的一縮,金色六芒法陣出現在身後,準備發動大預言術,不過顯然來不及了。
另一邊,江言看著灰色氣流接近,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連黃金階的大劍士都避不開,更別論他如今只是個普通人了。
而就在即將接觸到的一瞬間,灰色氣流仿佛受到了什麼牽引,驟然轉頭,分成兩股向手持盾牌的盾一和盾二襲去。
嘭!
兩聲劇烈的撞擊,兩名大劍士被擊飛數米。
法則技「盾在人在」:使用盾牌類武器時,可指定一名守護對象,除非使用者死亡,否則任何攻擊無法越過盾牌傷害到此人。
「一切邪祟都將消散,一切因果不可成立,斷!」
與此同時,頓挫空靈的聲音響起,安娜麗雅的大預言術終於完成。
看不見的波紋自法陣擴散至整個位面。
好像被一片片撕裂一般,原本一片生機的世界漸漸崩塌。
碧綠的草地化為赤紅色的肉塊。
高大的樹木竟是一個個乾癟的軀體。
中央的泉水是濃稠的暗紅色血液,無數腐肉堆積在上方,四周刻畫著詭異的符印。
這才是世界本來的面目。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打破我的結界。」
守關者陰冷的笑聲戛然而止,一臉錯愕看著空中恍若神祇的六翼天使。
「安娜、雅伯利克,殺了它。」
逃過一劫的江言毫不猶豫下令,差一點他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