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冰冷的虛空中，江言靜靜佇立。
最後一段訊息在他腦海中循環。
「深淵的本質是所...」
這是他最接近真相的一刻。
但最終即使是第三任帝君寄予厚望的科技手段也沒能逃過深淵的窺探。
或許第三任帝君心中也隱隱有所預感，才會把關於深淵的本質放在最後才播報。
「信仰與死亡是唯一救贖的可能。」
「擊敗所有走上歧途的神系...」
這倒是與曾經大天使長的預言有所吻合。
所以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信仰之爭。
只是不知道，那些躲藏起來的諸神有沒有現世了，所選中的傳承者又位於哪一個位面。
他們可不像那些土著一樣好對付。
——當然，那個倒霉的時間系神祇除外。
還有第三十期深淵試煉。
原本以為只是突然闖入了一隻下位深淵魔神，但第一次使用往生所經歷的時間線上，最後居然出現了從未現身過的深淵域主。
以目前的實力來看，哪怕傾盡一切，也不可能是它的對手。
還是不能鬆懈啊。
江言不由嘆了口氣，明明自己越來越強了，怎麼就感覺壓力反而更大了。
「聖主/帝君，您沒事吧？」
後方一直安靜守衛著的兩人關切問道。
「沒事，只是感覺有些可惜，還有不少地方沒有探索呢。」
江言微笑著扯開話題，看向下方。
整個碎片世界在未知力量和第三任帝君殘留的神力雙重衝擊下正走向毀滅。
但好在，有一股奇特的結界收束著爆炸的力量，並不會影響到周圍。
「沒關係聖主，上任光明聖主也留下了不少遺蹟，想來會有更大的收穫。」安娜麗雅安慰道。
「這可不容易。」江言微微搖頭。
高等級的塵封世界碎片一般只有在深淵試煉或者真實深淵戰場中才有可能獲得，想恰好得到與聖光神系有關的遺蹟談何容易。
「不用擔心聖主，命運會指引它們向您靠近。」
「命運...這種力量並不屬於聖光神系吧？」江言忽而沉吟道。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似乎天堂對這一種力量非常熱衷。
但掌握聖光法則後，他分明感應到所凝聚的法則之種中並不包含這一法則，反倒是神術·三生中蘊含了一部分命運的力量。
「沒錯聖主。」
安娜麗雅解釋道：「最早的時候，命運也是一個強大的神系。這種力量非常麻煩，而且總喜歡躲在陰暗的角落偷偷算計別人。」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力量誤入歧途，緹娜絲冕下親自出手將這個神位借了過來。」
「呃...神位也能借？他們願意嗎？」
「當然，聖光創造了萬物，能為聖光做出貢獻是他們的榮幸。」安娜麗雅的回答一如既往。
「具體呢？」
「緹娜絲冕下將所有不願意接受聖光好意的異端淨化了，這是命運的安排。」
果然是天堂的風格。
江言啞然，轉頭卻看到希娜在一旁一言不發。
——這有些不太對勁，一向不對付的兩人，這回居然沒有出言懟兩句。
似乎感受到江言的目光，希娜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據我所知，後來這些命運神系神祇的屍首被我們亡靈界撿走了，不過這也是命運的安排，想來他們作為命運系神祇應該很願意接受。」
好傢夥！
一個搶神位，一個搶人，這是什麼強盜行為！
難怪諸天萬界最不受歡迎排行榜聖光系生命和亡靈系生命位列前二。
江言心裡忽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開口問道：
「我們有其他神系的盟友嗎？」
「那些逃兵不配得到聖光的眷顧。」安娜麗雅毫不猶豫說道。
江言心涼了半截，轉頭看向希娜。
雖然亡靈系風評不太好，但好歹亡靈界不爭信仰，與他們沒有直接衝突，萬一呢...
「龍神也許與亡靈界關係還不錯。」
希娜思考片刻後，忽然眼神一亮，有些興奮道：「我記得史書上曾寫過，龍神慷慨贈予亡靈界6萬具巨龍屍骸用於研究，想來只有關係非常好才會願意吧」
完了。
剩下半截心也涼了。
江言想到第三任帝君所說的話。
「擊敗所有走上歧途的神系」。
原來這個所有，指的真是所有神系。
江言忽然一陣頭大。
深淵、遠古諸神、其他星域的競爭者、上一世導致聯邦敗退的未知存在...
怎麼就感覺舉世皆敵了呢。
「走吧回去。」
江言嘆了口氣，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從儲物空間中取出羅盤。
此時，羅盤的半邊已經完全暗淡，只剩返回的坐標還有氣無力閃爍著零星光輝。
將兩人收回兵牌和天使之心後。
江言又用神念清點了一遍。
4000名天使和安娜。
希娜以及三名沒派上用場的上位神亡靈。
嗯，一個不缺。
檢查完畢後，江言抬手一道神力注入羅盤，破空而去，消失在原地。
良久。
一根根布滿裂紋的焦黑骸骨隨著一堆宇宙垃圾出現在虛空中。
忽然，其中一根微不可察的動了一下。
又試著動了一下。
發現沒事後，它頓時囂張的從垃圾堆中飛了出來。
隨後，仿佛受到吸引般，數百根骸骨同時動了起來，聚集到一塊，拼湊出一具人形骷髏。
一塊塊黑色破布從犄角旮旯里飛出，縫補成一件黑色斗篷披在了骷髏身上。
深紅色的火焰從眼窩中燃起。
一陣略帶慶幸的聲音傳來。
「這該死的紀元意志，才戲耍了兩次就惱羞成怒了，還好我裝死裝得快，不知道帝君等急了沒...」
咦，人呢？
死神掃視著空無一人的虛空，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神色大變。
糟了！
剛剛他被17頭上位魔神追的惱羞成怒，忍不住解開部分封印秒殺了一隻，然後就被紀元意志給盯上了。
為了不被趕回亡靈界，他不得不全力發動裝死技能。
——這伴有一個副作用。
當裝死能力發揮到極致時，世上所有的存在都會將他給遺忘，只有等減弱或解除能力後才會被想起。
帝君他們顯然把他給忘了。
他伸手喚出鐮刀，略微感應了一下。
這裡距離原本世界大約有上百個空間層的距離。
「還好這裡沒有諸界力量壓制規則。」
死神苦笑一聲，一鐮刀破開數個空間層，身形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