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平笑道,「既然是李主任的命令,奶綠讓喬天齊和馬翰山兩位負責審訊,
我要知道警備司令部在陳濟成手底下,到底做了多少不利於國府的事。」
「是!」喬天齊和馬翰山起身敬禮。
李臨突然說道:「蔣處長,北平城戒嚴了半個月,老百姓沒吃沒喝,加上天氣越來越冷,
我看先把戒嚴放開吧,至少讓百姓買點生活用品。」
蔣一平似笑非笑的說,「李主任,王月舒在逃,一旦放開,她跑了怎麼辦?」
李臨心底一寒,他的感覺沒有錯,蔣一平真的沒把北平城的老百姓死活放在眼裡,
他冷哼道,「蔣處長,今天中午馮副司令帶的一個師已經進去北平,
我認為可以讓他的兵先封鎖北平九門,只要大門封鎖,她就不可能帶著孩子離開,至少要給北平老百姓一點活路。」
蔣一平見馮休立點頭,只好說道:「接下來北平城的軍事任務由馮副司令負責,
警備司令部和警察局要聽從馮副司令的命令。」
「明白!」
警備司令部今天來開會的是情報處長常寬,
沒有辦法,司令被抓,副司令失蹤,司令副官梁信被抓,秘書處主任失蹤,參謀長不在,只有他來。
調查組審訊室,陳濟成氣息微弱、滿身傷痕,喬天齊和馬翰山像干啷個大爺一樣坐在太師椅上,手裡端著茶杯。
「陳司令,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交待,否則不光你遭罪,你的家人也過不下去,我記得你的小孫子才一歲多點吧?」
半天沒動靜的陳濟成猛然抬頭,怒吼道:「喬天齊,一人做事一人當,別動我家人。」
這個時候的陳濟成心裡充滿了悔意,要不是他向蔣一平舉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誰能想到,王月舒居然能帶著孩子悄無聲息的逃跑,他低估了幽靈的能力,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舉報,而且會護送王月舒離開北平。
馬翰山對抓捕王月舒一事非常上心,王月舒要是沒跑,落到他手裡,總比落到黨通局手裡強,
他還能在幽靈心裡留下點情分,誰知道幽靈提前把王月舒帶走,
大的情分是留不下,小的情分也可以,所以他對陳濟成可謂毫不留情,說打就打。
「陳濟成,別怪我沒提醒你,李主任說了,你的事由蔣處長負責,如果你不交代,不可能活著出去,
對了,你的副官就在隔壁牢房,要是他提前說了,你可就沒有翻盤的希望。」
陳濟成盯著馬翰山,冷笑道,「馬翰山,你運氣真好,保密局幾次出事你都不在。
要是幽靈知道你去抓王月舒,你說他會不會放過你?」
「放不放過,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現在不吭聲,蔣處長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家人。
要我說,你還是老老實實承認了吧,對大家都好。」
「那是對你們好!」陳濟成扯著嗓子吼道,
他讓犧牲一家老小,給蔣一平等人當升官的台階,這套路他再熟悉不過。
喬天齊冷笑,「陳濟成,你沒得選!」
馬翰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證詞,在陳濟成眼前晃了晃,
「老陳,仔細看清楚,沒什麼問題就簽字畫押吧。」
陳濟成滿身血污,眼神不太好,他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突然劇烈掙扎,
「馬翰山、喬天齊,你們這兩個狗日的,居然想把孔令禮的死扣在我頭上,
你們這是要讓我陳家老小全部死決啊,你們都是畜牲,不得好死!」
馬翰山隨手把證詞遞給審訊人員,捂著鼻子遠離陳濟成,對審訊的說,
「陳司令身體不太好,不太會寫字,你們幫幫忙。」
一人拿著證詞,另外一人拿刀在陳濟成的大拇指上拉條口子,對準證詞就往下按。
陳濟成再次掙扎,不小心把寫著證詞的紙戳破,
他雙眼血紅的吼道,「老子就是死,也不會承認這種誣陷!」
馬翰山又拿出一份證詞,吼道:「陳濟成,你就是馬上死,這口鍋也得背!
上上下下這麼多人,調查了半個月,都沒有想到殺害大公子的兇手,金陵已經多次催促,
蔣處長已經焦頭難額,誰知道你居然自己跳出來,怪得了誰?」
陳濟成掙扎的動作慢慢停下來,腦袋無力的垂下,蒼涼一笑,
「是啊,都是貪心惹的禍,都是我的錯啊!」
他抬起頭,對喬天齊說道:「喬區長,我想和馬站長單獨談談。」
喬天齊一愣,什麼意思,到手的功勞你要給馬翰山,他憑什麼,就憑他長的胖?
馬翰山聞言笑了,看來陳濟成還不算糊塗,「喬區長請吧。」
「哼!」
喬天齊帶著人離開審訊室。
他想留下,但是陳濟成明顯不相信他,要不是蔣一平要鐵證,喬天齊真不想把功勞給馬翰山。
喬天齊離開後,馬翰山讓人守住大門,這才走近陳濟成,
「陳司令,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只要你把大公子的死扛下,任何要求都可以提。」
陳濟成的聲音很低,但是語氣堅定,「我要上面保證留下我孫兒的命,
我兒媳是謝石的女兒,只要能放過我兒媳和孫子,我就承認殺害大公子。」
「這事我做不了主!」
「你當然做不了主,讓蔣一平和李臨過來!」
馬翰山趕緊聯繫蔣一平和李臨,其實陳濟成更相信李臨,蔣一平這人不把北平百姓的命放在心上,怎麼可能答應放過他孫子。
一個小時後,蔣一平和李臨來到審訊室,李臨看著自己曾經的心腹變成這副模樣,心裡非常難過。
他知道孔令禮不可能死在陳濟成手裡,他沒這個膽量,更沒有這個能力。
「濟成,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
「主任,對不起,我愧對你的培養。」
陳濟成扭頭看向蔣一平,「蔣處長,只要你能讓我兒媳和孫兒活下去,我就把所有事都扛下。」
蔣一平眼神陰冷,不屑的說,「有證詞就行,你承不承認關係不大。」
陳濟成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齒,「我親口承認,你可以錄音,我相信孔部長和夫人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