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麟聳聳肩膀,嬉皮笑臉的回道,
「黃叔,帶槍的不算,那我怎麼打得過!」
黃叔這才點點頭,有這個自知之明就好,從走出川渝,黃叔見過太多的高手死在槍火之下。
當初走出川渝打小鬼子,除了普通士兵之外,還有不少的江湖中人,這些哪一個不是胳膊上能跑馬的漢子,可面對小鬼子的三八大蓋,誰也沒扛住。
死的死,亡的亡!
他嘆了一口氣,
「知道就好,小李啊,治保委不算危險,可你知道嗎,從四九年到今天,旁邊所里的人換了四成,我可不想看你爹娘趴在你身上哭!」
他想了想,繼續說道,
「等你轉正吧,給你也配一把槍!」
李四麟知道,這是為自己好,連忙點頭。
黃叔從抽屜里拿出一根木棍,一捆繩索,扔在李四麟的面前,
「巡邏的時候拿著這個,你要是會兵器可以自己帶,我給你開個證明!」
李四麟真的很嫌棄這木棍,一是不頂用,雖說棍掃一大片,這這短棍不過一尺長,而且木質並不堅硬。
二是太明顯了,居然還刷了黑漆,雖然有警示作用,可別人一看就知道是治保委的。
「黃叔,我是練八極的,手比這木棍管用,而且你看!」
李四麟邊說邊抬起腿,掀起褲腳,小腿處綁著一把匕首。
黃叔並沒有驚訝,江湖人的老套路而已。
李四麟從桌子上拿起繩索,塞進懷裡,他們不是工安,沒資格用銬子,真抓到了犯人,得用繩索。
黃叔關上門,更加慎重嚴厲的告訴李四麟,
「記住,我們雖然不是工安,可也有保護百姓的責任。」
接下來黃叔將治保委的工作交代給李四麟。
其實說起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迪特,這是永遠也不能放鬆的,四九城本就是重中之重,一定不能出現任何的疏忽。
第二個才是令李四麟沒有想到的,那就是防止封建主義思想復辟。
尤其是蟹教,更是不能馬虎。
四九城主要的蟹教是黃集道,一心道,這兩個組織解放前就存在,一直蠱惑人心,造出了不少滅門慘案,禍害了不少無辜百姓。
如今氣候出現問題,供應糧短缺,是這些蟹教最容易死灰復燃之時,絕對要警惕。
李四麟認真的點頭,並且找出包里的筆記本一一記下,蟹教的恐怖他是深切的了解。
黃叔看到李四麟記下自己所說的,也很是滿意,好腦子不如爛筆頭。
第三則是街面上的混混痞子,小偷無賴。
「小李,記住,如果發現前兩者,一定不要冒進,你沒有槍,發現之後馬上通知工安,明白嗎。聯絡才是你的主職!」
「放心吧,黃叔,我記著了。」
這些是治安方面的責任,可一般的時候治保委主要是協助供銷社,例如秋季發放白菜這一類的民生活動。
這也是治保委的好處,他們負責到時候的治安,而他們自己的那些供給,供銷社等地方早就給準備好了。
而且質量不敢說是最好的,但絕對是中等偏上。
治保委的好處還不止於此,有什麼福利待遇他們是第一時間知道,各個工廠招工也是如此。
黃叔絮絮叨叨近兩個小時,終於將一切都解說清楚,李四麟也全都記下,並且一再的保證回到家裡會仔細的背下來。
下午到了,黃叔本來的意思是讓李四麟先回家,可李四麟還是決定和其他人一起巡邏。
他對交道口這裡並不熟悉,早一點熟悉,能早一點的開始工作。
雖說要混日子,可混日子的前提是將工作做好,這一點他是很明確的。
到了這時,李四麟終於知道為什麼大家腳這麼臭了。
交道口一共四十餘條胡同,管轄兩萬多人,十個居委會(這個真沒查到,瞎編的)看上去並不大,可每一條胡同你都得從頭走到尾。
這一圈下來就得兩個多點,你光走一遍肯定是不行。
尤其是李四麟作為聯絡員,居委會你得熟悉吧,每一個大院裡的管事大爺你都得熟,看看有沒有鄉下進城的,有沒有陌生人等等。
李四麟一下午的時間,光走就走了四個多小時,這才走了不到兩成。
估摸著沒有半個月是沒戲的,這一下午少說走了四萬多步,怪不得大家腳臭呢。
別的不說,中午吃的那兩個二合面饅頭早消化沒了,早上買的包子又吃了四個,這才能保證回家肚子不那麼餓。
回到大院已經晚上七點多,閆阜貴還是守在門口,他看著疲憊的李四麟趕緊走了過來,叫的倒是很親切,
「四麟啊,怎麼這麼晚才下班!」
李四麟真的有些疲憊,他抬起頭回應道,
「三大爺,我這不是剛在治保委上班嗎,以後估計都得這個點!」
閆阜貴咂咂嘴,讚嘆道,
「還是新社會好啊,你也夠辛苦的。」
李四麟勉強笑了笑,「三大爺,還有事嗎,我真有些累。」
「沒事,沒事,我就問問,咱們院晚上八點鎖門,你要是有事回來晚了就敲門,我這不怕辛苦。」
李四麟心裡無奈的笑了,他自然明白什麼意思,該給的,他不差事,不該給的,你別想。
閆阜貴繼續說道,「你趕緊回去歇歇吧,對了,你爐子沒點吧,我那有煤球,幫你換上。」
「好的,三大爺,你拿一個過來吧,別忘了換個新的,你這也不容易。」
閆阜貴訕訕的笑著,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那我就占便宜了!」
說完趕忙回去,沒一會的功夫,三大娘拿了一個通紅的煤球過來,還幫忙給李四麟放上,之後去耳房拿了一個新煤球走了。
這才叫哭笑不得,這真的是能算計,但你說能占多少便宜,還真沒多少。
看來什麼叫盡信書不如無書,某茄某盧上將閆阜貴形容的是糞車過去也得嘗個鹹淡,真不至於的。
李四麟剛一脫鞋,那一股味道直衝鼻樑,真是臭啊。
等水燒好,舒舒服服的燙了腳,簡單的擦了擦身子,也該做飯了。
其實也沒什麼可做的,今天忙了一天,路上也一直都有其他人在,空間自然不方便露出來。
烤兩個紅薯吃就得了,湊合一頓。
他剛要去廚房拿紅薯,還沒等走出去,有人敲門。
「四麟兄弟在嗎?」
這已經快八點了,是誰啊。
「哪位啊?」
「我是許大茂,你許哥!」
這麼晚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