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瞎子算是受了無妄之災,他們這段日子也破獲了幾宗案子,可上面說,
「這是你們的本職工作,有什麼值得表揚的嗎!」
一句話讓他們無話可說,而治保委這個是大家都看在眼裡的。
李四麟聽了之後啞然失笑,這也是沒辦法,工安人手不足,哪有時間巡邏啊。
「明天晚上請你吃飯喝酒,怎麼樣,對了那個大軍你能找到嗎?」
齊所白了李四麟一眼,
「滾犢子,還吃飯呢,我從過了年上班到現在就回家三次。」
「大軍啊,能找到,你找他有事。走吧,我也找他有事。」
這個摳門的傢伙啊,看著李四麟騎著摩托,死活不騎自己的了,愣是說費油。
「你關係面那麼廣,去哪不能要出點油票!」
得了,別廢話了。
二人騎上摩托車直奔北小街,大軍的家就在那裡。
路上的時候齊所介紹了一下,最近大軍很老實,專心致志的搞自己的鴿市。
鴿市肯定是違法的,但這個東西是民不舉官不究,只要你不出現大量的違禁品或者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就行。
糧食、肉是可以有的,但不能過量。
當時在交道口的時候李四麟就清楚這件事,只要控制在一定規模,上面不會太管。
現在市面上除了定點的地方之外,糧食之類的物資是不允許流通的。
但不能看見有些人活活餓死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得了。
齊所找大軍是為了北新供銷社的事,昨晚上丟了一筆錢,不算太多,幾百塊而已,大軍是地頭蛇,看看他那有沒有線索。
到了他家,大軍還真在家。
這廝看到齊所的時候還笑了笑,不過看見李四麟後眼神變得有些閃爍,這有些奇怪啊。
他倆可是第一次見面。
大軍的家收拾的挺乾淨的,但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臨時的住所,倒也正常,狡兔三窟嗎。
齊瞎子找大軍還真有正事,昨晚上北新供銷社丟了不少的東西,而北新現在街面上最大的頑主就是大軍,這不找他找誰。
大軍一攤手,表現的特別無辜,
「齊所,真不是我,你也知道我的小買賣還不錯,手下那些人我也告訴過他們,不要在小偷小摸,賺那幾個子沒啥意思。」
「別廢話,最近有沒有外來的人。」
大軍琢磨了一下,「還真有,亮馬河那邊來了一批過江龍,天南海北哪的人都有,具體什麼來路我也不清楚,只不過聽我手下人說,這裡面有幾個手藝可是很厲害。」
亮馬河可不是後世那麼漂亮,現在就是一個臭水溝而已,附近都是田地。
「行,我知道了!」
恐怕是這些人和大軍對上了,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痛快的說出來。
能混到這個地步沒一個是簡單的人物。
齊所這邊完事了,該輪到李四麟,
「我要一個人,古小偉!」
大軍神態很奇怪,居然有些感激,
「古小偉,是那個暗門子的姘頭吧,他沒死嗎?」
這句話讓李四麟愣了一下,死了,怎麼可能啊。
大軍想了很久,這個古小偉實在是太沒有存在感的人,這樣的人也入不了大軍的眼。
「李隊是吧,久仰大名啊,我只知道一個大概,給你找個人問問。」
他這找來一個十四五的小孩,讓他去找人,沒一會的功夫,一個獨眼龍來了。
這個獨眼龍知道古小偉的下落。
「大年初八,這小子和姘頭在家裡喝酒,我的一個小兄弟也在。」
當時古小偉好像是沒錢了,李四麟琢磨著也不對啊,他是年前借的錢,可是整整借了二百,這麼幾天根本花不完的。
但李四麟沒說話,繼續聽著。
「那頓飯還是我兄弟請的呢,年前古小偉挺仗義的,還請我喝酒呢。」
古小偉說自己沒錢了,正好當天晚上有一輛火車是魔都過來的。按古小偉的話說就是魔都的人最好要錢了,膽子小不願意惹事,出手還大方。
幾個人喝了點酒,這古小偉就和自己的姘頭去火車站蹲點了。
自從有了姘頭之後,出面的就是這個女人。
也不耍橫,穿的破點,燒餅一落地人就開始哭,古小偉再裝作好心的過路人,兩人一唱一和訛的還比以前要多。
獨眼龍也是聽自己的小兄弟說的,好像是碰到茬子了。
對方當時是給了五塊錢,古小偉還挺樂呵,說是抓到一個冤大頭,還說那個人挺有錢的。
貪心一起,就和姘頭跟蹤那個人,那之後就再也沒看見他這個人。
李四麟馬上就發現漏洞,古小偉本身是四九城的坐地戶,也熟悉地形,找個旮旯躲起來誰也找不到,怎麼會說他死了呢?
大軍略顯尷尬的一笑,
「李隊,這個事我倒是聽一隻眼說了一句。
當時他那個小兄弟也跟著去了,結果發現那個人身上帶著槍呢。」
李四麟看了一眼那個獨眼龍,
「繼續說!」
「對,我那個小兄弟的確是跟著去了,古小偉害怕碰到硬茬,自己還打不過,答應分一半給我那個小兄弟,沒想到第一筆就拿了五塊錢。」
「我那個小兄弟眼尖,一眼就看到這人帶著槍來的,他也勸了幾句。」
李四麟臉色一變,
「那為什麼你那個小兄弟不對古小偉說對方帶著槍。」
獨眼龍特別的不屑,
「李隊,你不知道,古小偉人賤嘴臭,當初他姐夫還沒出事的時候,可囂張了。要不是看著他有點錢,誰搭理他啊。」
「再說了,第二天我那個小兄弟也不見了,我找了好幾天也沒找到,估計是碰到不好惹的人!
我們這些人,活一天算一天,自己找死那就是活該!」
這獨眼龍倒沒說瞎話,他們生不入官門,這是有講究的。
對方從魔都來,還帶著槍,這估計又是個不小的案子。
李四麟打定主意不管了,愛他娘的咋地咋地。
可齊瞎子卻上了心,他一把拽住這獨眼龍,
「走吧,和我去一趟所里。」
獨眼龍看了一眼大軍,大軍點點頭,並對齊所說道,
「齊所,你可不能上手段啊,我這可是支持你的工作。」
齊瞎子脾氣是不好,但也知道這個不怨人家,
「放心吧,問完了就放了!」
大軍拿了兩條煙兩瓶酒出來,這當然不能要了,等到李四麟剛要走,他卻小聲的說了一句,
「多謝李隊了,要沒有你我上不了位。」
怪不得這大軍眼神有些怪異,李四麟看著他隨口說了一句,
「別作死就行,你們的事我懶得管。」
大軍嘿嘿的笑了,「李隊放心,金爺都被你攆到魔都去了,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你就沒發現,北新安定了很多啊。
李隊我也說句實話,咱是個雜碎怎麼敢招惹你啊。」
李四麟搖搖頭,帶著這個一隻眼和齊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