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麟很清楚一點,如果自己加入,那只有一個結果,生病而死,意外身亡,當然都是假的!
或者莫名的消失,也許二三十年後會冒出來,如同西北那些英雄一樣。
那些人是真正的英雄,和他們相比李四麟是個狗熊。
而且他也不願意,是有點思想境界,但還沒那麼高。
是山珍海味不好吃,還是小娘們不滋潤啊!
這次小邊子通風報信,又是一群二代滋事,這是最好的機會。
你要說得罪人,肯定是有的,但真會得罪的那麼狠嗎,不一定啊。
北新街道的人也許幾十年後都能想起今天,在李四麟放話後,最多半個小時,陸陸續續的來車。
不說車子的品牌,這年頭也沒啥奔馳寶馬之類的,但車牌子嚇人啊。
短短的一個小時時間,北新街道辦事處門口堵車了你能信嗎?
這可是五九年的京城,除了十一,什麼時候會有堵車的現象啊。
十一點,徐老鬼也來了,他身邊跟著一個中年人,臉色那就不是鐵青了,而是白里透著黑,黑里透著紅,紫不溜丟,白不拉吃。
徐老鬼一看這街上的車,兩眼翻白,險些站不住,而那個中年男人更是如此。
要不是徐老鬼攙了他一把,估計都摔倒了。
誰也沒想到李四麟這麼不給面子,也沒有想到這些小兔崽子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其實打個架倒沒啥,也沒死人,雖然也許是奔著弄死幾個的目的,可李四麟衝下來的也及時,最多就是頭破血流。
這年頭人也皮實,能有多大事。
但這麼多車一起出現在一個街道,而且個個來頭都不小,這事一定會傳到最上面去,如果不在第一時間解決,那可就是大事。
要不然徐老鬼也不會親自來啊,要是解決不了,估摸一會總局的局長,東城區裡的大頭也得過來。
這不是扯淡嗎!
其實最早來的這一批人也看出不對勁了,也想走,可本來就是一個胡同,又來了幾十輛車,想走都是個麻煩事。
大家也只能聽天由命,一方面恨李四麟,一方面是恨自己生下的小兔崽子。
早知道這樣就弄牆上去了!
李四麟則是優哉游哉,得罪人咋了,自己現在是副科,誰也給自己降不了。
大白樓,唐家村,水庫三件事就足以讓他立於不敗之地,何況這次誰能說什麼。
本來他還想著會有小說里的某些情節呢,就是進來一個潑婦,大喊趕緊放了我家的孩子,之後特別牛逼的咒罵李四麟。
李四麟一怒之下,憤然反擊,搞得天怒人怨,最後是大佬出面,李四麟絕地反擊,扮豬吃老虎。
這劇情得多爽啊,完全大爽文的環節,追讀一定老高了。
可惜沒有啊,不管是來的男的女的,都很客氣,也沒有用權勢壓人,反而是乖乖在那裡等著。
這讓李四麟頗為無趣。
當然來的這些人是爹媽的不多,大都是秘書或者勤務兵。
能幹上這個職務的,沒有幾個腦子不好使,全都乖乖坐在外面。
李四麟琢磨了一下,將所有人都叫到後面,就問了一句,
「這些人聚眾鬥毆,你們都是來領人的吧。」
所有人都點點頭,有遞煙的,有說情的,有攀關係的,一下子就亂了。
李四麟也沒廢話,
「對不起啊,是直系親屬的簽個字,交罰款人帶走。」
他看了看表,「如果不是直系親屬的,帶人走也不是不行,你們都是各個單位的吧,拿個公章,在手續上蓋上你們單位公章,人也能帶走。
現在是中午十一點半,下午三點半之前,人要是不帶走,我就走正常手續了。」
啥叫正常手續,那就是移送清河,要不就是遊街。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傻了眼了。
要玩這麼大嗎?蓋公章,那扯淡呢,誰敢蓋!
徐老鬼好不容易擠進來,諂媚的笑著,
「四麟啊,給我個面子吧,放人吧,你說這個也不現實啊。」
呵呵,原來徐老鬼也有這麼慫的時候啊,挺有意思,李四麟說的也就是嚇唬嚇唬,他也不敢搞這麼大。
就等著有人來說情呢。
徐老鬼的面子也勉強夠了,畢竟是分局一把手。
李四麟猶豫了一下,
「唉,徐局既然你都來了,那罰款必須交,一個人五十,但一定要簽字啊,這些都是大人物,咱也得罪不起。」
如果一開始他說要交罰款,這些人肯定嘰嘰歪歪,但一聽從走手續變為交罰款,一個個都樂得屁顛屁顛的。
這錢李四麟肯定不會自己留著,交公就好。
他們這些人在交完罰款之後,還想將自行車帶走,那不是開玩笑嗎,這是作案工具,必須罰沒。
陸陸續續人都帶走了,徐老鬼一臉的苦笑。
別看是他求的情,可最後他也不好受。
治保委是幹什麼的,維護治安,協助工安,就算他再怎麼和人解釋這件事自己一點都不知情,誰會信嗎。
一個治保委的隊長敢得罪這麼多人,想想也不可能啊,背後肯定有人指揮。
是誰還用說嗎?
徐老鬼心裡明鏡似的,這就是李四麟給自己一個悶虧吃,可他還不敢省去。
他最清楚李四麟的脾氣了,那是個愣頭青,一發火真的是拼的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主,可別人不知道啊。
李四麟站在關押室門口,出來一個問一句,
「還來東城嗎!」
這時候誰敢說啥啊,說起來除了這關押室里太擠了之外,還真沒怎麼虐待他。
但他們也知道這次回家就得倒霉,你要是說一點報復心都沒有那是扯淡,但絕大多數都暗自發誓再也不來這邊了。
人被陸陸續續帶走了,只剩下鄭偉光、佟曉東、黎靜和周坐利一伙人。
徐老鬼指著身邊的中年人說道,
「四麟,這段日子你也忙,但也應該見過吧,這是佟局。」
李四麟見過,甚至打過招呼,但這時候他還是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眼熟啊,徐局我夠給你面子的了,其他人都放了,剩下的是這次打架鬥毆的主謀,其中一人還攜帶槍枝,我這正想去分局做鑑定呢。
前段日子我們交道口古姐她弟弟被人槍殺了。對比一下是一支槍嗎!」
佟局哭喪著臉,現在最難的其實並不是徐老鬼,而是他自己。
這把槍如果真的送去分局鑑定,撤職不敢說,發配到哪個犄角旮旯就不好說了。
他還沒法用官職壓李四麟,上次水庫的事情別說分局了,就是總局都欠著一個人情。
李四麟現如今也不是沒根腳的人,更不能強壓了。
他用乞求的眼光看著徐老鬼,這次徐老鬼之所以帶著他來,就是因為他慫了,認輸。
誰讓自己生了個這麼不爭氣的兒子呢。
「李四麟同志,佟曉東該判判,該殺殺,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我也不瞞著,槍是我的,被那個孽畜偷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