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坐館之位不好做啊(月初求月票!)
「大佬,你在香江做的很不錯的,為什麼想著要退位?」
「老豆在世的時候,都沒有你這麼威,幹嘛要想著退位呢?」
蔣天養真心不理解蔣天生的腦迴路。
洪興的發展是有目共睹的,吞掉東星這麼大塊地盤,引得和聯盛的九堂主之一的大D帶著地盤來投,又帶領一眾社團吃掉了忠青社。
該說不說,以蔣天養看來,洪興頗有點江湖上的武林盟主意味。
比不得合圖時候的一言九鼎,但是,在現在的江湖這就是獨一份,警方也得尊重他們的意願。
蔣震真心比不上。
現在正是洪興鼎盛的時刻,蔣天生竟然要洗底……這尼瑪已經不是退位了,這是要退出江湖啊!
蔣天生搖搖頭:
「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易經上還說,亢龍有悔。」
「這就是我在洪興的鼎盛時刻了,最近的遭遇讓我知道,要是我再不退位,洪興就要走下坡路了。」
蔣天養聽的牙酸。
沒錯,他們是從小被教育接受知識的,同是社團二代,向炎做了資深大律師,但是蔣震給蔣天生兄弟請的是私塾,教授的是傳統的國學。
故此,蔣天生是滿嘴的江湖氣息。
現在聽他的話真的是充滿了危機感。
蔣天養問道:
「老大,難道你是因為最近受傷的緣故?」
蔣天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
「也不全是。」
「其實我一直想要洗底,這是你知道的。」
「你在暹羅做的好生的興旺,我本以為我在香江也能做到這個程度,於是拼命的努力,誰料到……」
「香江與暹羅不一樣啊。」
蔣天養苦笑道:
「暹羅肯定與香江不一樣。」
「香江的管制多嚴?有老家在那裡盯著,鬼佬再不情願,也得做個樣子出來。」
「暹羅呢?巴掌大小的地方,雖然有個王室在上面,但各個地方鬆散的很。」
「我在暹羅做的,你做不了。」
「要是把你換成我,搞不好會把暹羅鬧個天翻地覆。」
蔣天生笑著搖頭,目光中儘是釋然:
「不,那是你的能力,我比不得。」
蔣天養一怔,狐疑的看著他:
「老大,你別是術後感染了吧?」
「你腦袋燒糊塗了,能說出這樣的話?」
蔣天生啞然,沒好氣道:
「我說真的。」
「以前咱們父親偏心,把最好的留給了我,然後把你扔到了暹羅。」
「不知道你有沒有忌恨父親。」
蔣天養搖搖頭:
「你是嫡子長孫,洪興合該你繼承,這是規矩。」
「我在暹羅挺好的啊,該我的一份,老豆又沒有虧了我。」
「你看,好歹我在暹羅也是個人物不是?」
豈止是個人物,暹羅三大社團,洪興分部是其中之一,關係遍布暹羅各處。
蔣天養,是暹羅不折不扣的巨頭。
蔣天生嘆了口氣:
「其實,我是不服氣你的,明明你在暹羅那麼個鬼地方,資源沒有我多,發展的比我還好。」
「我不甘心啊。」
蔣天養無言:
「老大……」
蔣天生認真道:
「這不是什麼忌恨,就是單純的男人之間的勝負欲,這可不影響咱們之間的感情。」
蔣天養連連點頭:
「我明白的。」
蔣天生說道:
「所以,我想要讓洪興努力發展,不論怎麼說,我是你大佬,總不能讓細佬把我甩在後邊吧?」
蔣天養不以為然,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說道:
「是,是,是。」
蔣天生指著蔣天養道:
「你呀,真夠敷衍的。」
蔣天養直言道:
「這種比較毫無道理啊,你在香江,我在暹羅,難度根本不一樣。」
「要是把我換成你,我不見得也能做的更好。」
蔣天生很固執:
「不,你肯定做的比我更好。」
蔣天養乾脆就不說話了,一個人固執起來的時候,別人說什麼話他都聽不進去的。那就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面,只能順著他的話說。
要不然,這天就別聊了,想要溝通,壓根不可能。
「你有能力有個人魅力,絕對會把洪興發展成香江第一大社團。」
蔣天養幽幽道:
「要是那樣的話,洪興離倒不遠了。」
蔣天生一怔。
蔣天養乾脆道:
「香江與暹羅不一樣,這裡的勢力很大,很雜。」
「不但有社團的力量還有港府的力量,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力量。」
「大佬,你能把洪興帶到這種程度,真的是能力出眾啊。」
蔣天生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才道:
「原來勞資這麼厲害?」
蔣天養豎起大拇指嘆道:「大佬,你本來就很厲害啊!」
蔣天生搖搖頭:
「好啦,我跟你說實話吧,一開始的時候我想要學你,一手白道,一手黑道,所以想要洗白。」
「只不過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我想要洗底,徹底的退出江湖。」
蔣天養神情變的嚴肅:
「為什麼產生這樣的念頭?」
蔣天生嘆道:
「黃金俱樂部、政治部理察……」
「這是一個龐然大物,光是說說就能嚇死人這種。」
「那種體量……大概就是把你在暹羅的力量置換到香江,俱現化了。」
蔣天養神情異常嚴肅,頓時理解了蔣天生的感受。
洪興分部在暹羅是一個巨無霸。
橫跨黑白兩道,政商都有布局,是毫無疑問的巨頭。
甚至蔣天養跟暹羅軍方的關係都很好。
也就是說,能與他過招的哪怕是在暹羅,也只有寥寥幾個人。
他是大炮中的大炮,巨無霸中的巨無霸。
蔣天生面對的就是香江版本的巨無霸。
「我就像你說得,真的想要做香江的武林盟主,故此熱心的讓阿楓幫助新聯盛去查什麼內奸,結果惹毛了理察。」
「理察只是一個鬼佬,但這個鬼佬是政治部的高級警司。」
「這樣的鬼佬不過是黃金俱樂部的一隻隨手可以丟棄的白手套。」
「就是這樣的傢伙,就能夠安排槍手公然襲擊我。」
「他們沒有想要我的命。打死我的保鏢,打傷我,不過是給我一個警告。」
蔣天生握著拳頭道:
「阿養,我怕了!」
蔣天養目光一縮。
「都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其實不是這樣。」
「江湖混的久了,知道有些事情可以抗爭,有些事情壓根無能為力。」
「要是讓我帶人與其他社團火併,我不帶任何懼怕的。」
「老豆在世的時候,我就跟著老豆一起砍人了。」
「可是跟黃金俱樂部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比,咱們什麼也不是,渺小的如同螻蟻一般。」
「我是沒有半點勝算。」
「哪怕是靚坤和林楓一起幫我,我也沒有覺得有半點勝算。」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我感到恐懼。」
「還好,黃金俱樂部的事情讓阿楓使用計策給壓下來了……」
「可是我還是感到不安全。」
「黃金俱樂部的攻擊這次是擋住了,下次呢?」
黃金俱樂部的事情,蔣天生沒有瞞著蔣天養,從頭到尾都跟他說了。
蔣天養能夠明白蔣天生的擔憂,他之前對靚坤林楓說的話不是客套,蔣天生真的在蔣天養面前稱讚兩兄弟。
蔣天養捫心自問,要是把自己換到蔣天生的位置,他會不會害怕?
答案是會!
兩者的力量是不對等的。
人家是橫跨政、商、廉、警、黑,並且深耕多年的龐然大物,天然就克制他們單一的社團。
香江不是暹羅,在暹羅蔣天養輕易能夠動用極強的力量,然而香江的規則不一樣,他想要發展成暹羅一般的力量,第一個就會被人盯上。
蔣天生害怕後退,那是情有可原。
換成自己也是如此。
「咱們出來混的都信命。」
「當初老豆請大師為我們兩兄弟批命——兩虎不得見,見必有損傷。」
「你看,這不是應驗了麼?」
「咱們在香江相見,我是重傷瀕死的狀態啊。」
蔣天養想要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無他,蔣天生信命,他也信。
要不是當初蔣震把他送到了暹羅,恐怕他現在也沒有這樣的地位。
所以說,蔣天養從來沒有對蔣震起過怨恚,也沒有抱怨兄長什麼。
這就是自己的命。
最重要的是,他的命還不錯。
「其實,我早就有預感了。」
蔣天養皺眉道:
「老大,我不理解你的話。」
蔣天生幽幽道:
「我有預感,現在洪興的態勢已經是我領導下的極致了,再呆下去,不但洪興要衰落,就連我自己也要身隕。」
「你看,我不過是和駱駝吃個飯,竟然被刀手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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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命大,我真的就完蛋了……」
「坐館,真特麼的不是人做的。」
蔣天養連忙道:
「老大,這事情阿楓已經查清楚了,做下這事情的人是東星的烏鴉他們,你不過是受了駱駝的牽連。」
蔣天生微微一怔:
「阿楓查的?」
蔣天養真心實意道:
「確實是他查的,我全程所見,這個傢伙見微知著,著實厲害。」
「昨天晚上他把本叔好好的罵了一通,明確警告他,無論如何咱們洪興都要討一個公道。」
暹羅大佬趕緊勸道,
「大佬啊,你只是受到牽連而已,沒有人特意針對你。」
哪裡知道蔣天生苦笑道:
「你看,我僅僅是被牽連就受了這樣的重傷,要是特意針對我,我還有活路麼?」
蔣天養啞口無言。
說得也是啊。
人家警告蔣天生不要管新聯盛的閒事,沒想到要他怎樣,但是打死了他的幾個保鏢,順便給了蔣天生胳膊上來了一記。
東星烏鴉犯上作亂,目標是衝著駱駝去的,可是害的蔣天生重傷瀕死——要不是刀差了肝臟三分,那連搶救都不用搶救了。
不是特意針對的蔣天生,就倒霉成這個樣子了,要是特意針對呢?
是不是馬上就可以跟蔣震團圓了?
蔣天養著實說不出勸解蔣天生的話。
這特麼的怎麼能勸解?
要是硬要讓蔣天生坐在那個位置上,搞的久好像他這個兄弟非要讓蔣天生送死一樣。
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蔣天養苦笑道:
「昨天晚上我過來的時候,因為你的手術沒有完成,靚坤就拉著眾位堂主,讓我暫代龍頭。」
蔣天生讚嘆道:
「阿坤有野心,但也有分寸。」
「他是想要做坐館的,可是他懂規矩,除非咱們蔣家人不坐這個坐館,要不然,他是不爭的。」
「阿坤做的好,之前我跟他說過,他拉來了大D有功,下個月初六三聖宮聚會,我想要把他跟大D一起提名為四三八二路元帥。」
「我答應的事情,你替我做了吧。」
蔣天養人都傻了:
「老大,你現在沒事情,我這個暫代龍頭的位置就可以拿掉了。」
「你直接發號施令就行了。」
「怎麼還讓我做?」
「暹羅那裡有一大攤子事情呢。」
開玩笑了,就香江這變態樣子,在這裡做個社團的坐館,哪裡有在暹羅當土皇帝強?
他蔣天養瘋了土皇帝不做,生活不享受,非得上杆子來這裡受罪?
那不是開玩笑麼?
蔣天生指了指自己:
「南仔說了,我要徹底恢復,起碼半年的時間。」
「你讓洪興半年沒有龍頭?」
「這可是咱們蔣家的基業。」
「就算我同意,阿姆斯特丹的叔父們也不同意的。」
「你,逃不脫的。」
蔣天養臉都白了,這還能霸王硬上弓的?
蔣天生滿是欣喜,
「有你在這裡,我就輕鬆了,正好可以淡出江湖。」
「等到這事情徹底平靜下來,我就金盆洗手,徹底退出江湖。」
「嗯,就這麼定了!」
蔣天養嘴巴張的大大的:
「不是……」
「老大咱們可以再商量一下的。」
蔣天生擺擺手:
「如此好的事情還商量什麼?」
「就這麼辦好了。」
越想越是覺得奇妙,越想越覺得美妙。
蔣天生感覺自己真特麼的是個天才。
蔣天養幽幽道:
「老大,那暹羅那邊呢?」
「你也知道,暹羅可比洪興本部發展的好多了。」
「難道暹羅那裡放棄了麼?」
蔣天生頓時一僵。
無論他承不承認,與暹羅分部比,洪興本部差著等級在呢。
病房裡面的空氣突然就安靜下來。
蔣天生好一會兒才道:
「阿養,我是真的要洗底的,要不然,下回你見我的時候得去墓地了。」
一句話把蔣天養噎了個半死。
蔣天生又加重了語氣:
「這是我的預感,你知道,我的預感向來很靈驗的。」
這特麼的還怎麼聊天啊?
蔣天養重重的嘆了口氣:
「大佬,你要退的話就退的徹底一些。」
「咱們把坐館的位置交給別人吧。」
蔣天生神色一僵,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弟弟:
「你就對洪興本部沒有一點想法?」
蔣天養直率的說道:
「暹羅分部壓根離不開我啊。」
蔣天生忽然笑了,笑罵道:
「我要是在香江把洪興帶到暹羅的地位,我也對其他社團沒有半點垂涎。」
狗屁的離不開蔣天養,分明是人家不稀罕洪興本部的坐館之位。
想想都知道,蔣天養在暹羅是做大爺的,要是回到洪興本部,面對其他強力的社團,面對頭頂的警察,面對各種強力的部門,那就跟做孫子也差不多。
誰願意換?痴線麼!
蔣天生皺眉道:
「那讓誰去做?」
蔣天養聳聳肩:
「你是老大,你說得算。」
蔣天生想了想:
「阿耀?」
蔣天養直言道:
「阿耀跟我們綁定了。」
「他不合適。」
「換他上來是換湯不換藥,非但警察會一直盯著你,就連咱們社團的堂主們也會對你有所怨恨。」
「這還不如你繼續做洪興的堂主呢。」
蔣天養真對蔣天生無語了,你都要洗底了,你都要徹底退出江湖了,你還想要保留著在洪興的影響力,還想著跟鄧伯、神爺一樣控制社團?
什麼好事情都要想著啊?
「洪興的一眾堂主們,那都不是省油的燈。」
「韓賓、靚坤、林楓,那都是有能力的。」
「好好的扶持一位坐館上去,人家還能承你的人情。」
「這裡面還有另一層薪火傳承的意味——這洪興的天下是我蔣家的,我蔣家人不做才讓別人做。」
「以後不管是誰做洪興的坐館,根上的聯繫不會斷。」
「如果讓阿耀坐上去,誰會服他?」
「阿耀是孤臣,他跟其他堂主的關係沒有一個好的。」
「他要是坐上去……沒有幾個人服的,恐怕坐不了多久,就會被人趕下去,到時候你出面都不管用。」
什麼叫做孤臣啊?
一門心思全都在皇帝身上,那叫做孤臣。
作為孤臣是沒有朋友的,要是結黨營私,還能叫做孤臣?
孤臣全部的希望都在皇帝身上,皇帝讓他活他就活,皇帝讓他死他就死。
孤臣就是個靶子,發泄其他大臣對皇帝的不滿。皇帝需要孤臣來疏導其他大臣的情緒。
可以說,孤臣就是皇帝的防火牆,必要的時候,那是需要對方的人頭一用的。
陳耀在洪興就扮演這樣的位置。
蔣天生緩緩點頭:
「說得也是,其實除了你說的原因之外,我最近兩次遇襲,雖說都不管阿耀的事情,可堂主們對阿耀的怨恨是實實在在的。」
你是負責龍頭坐館的保衛工作的,接連讓龍頭受傷,你是怎麼做事的?
信哥要不是因為蔣天生沒有醒,早就爆發了。
「那你說,這個龍頭坐館誰來做?」
蔣天養反問道:
「還能有別人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