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義哲到了泰國之後,沒有停留直接轉路去了越南的胡志明市,跟他之前合作過的那些人去匯合。
剛下了機場,汪義哲就看到了一台加長版的賓利,司機是一個留著光頭的大塊頭,眼神兇狠兇狠的,一看就是狠角色。
此刻他手裡正舉著一個告示牌,上面用中文歪歪扭扭地寫著【汪義哲】。
汪義哲見狀走過去,四周環視了下沒有認識的人,就一頭扎進了賓利車裡。
來胡志明之前,汪義哲就聯繫了這邊的人,這邊人也告訴他,來接他的是一輛加長的賓利。
坐上賓利的這一刻,他才覺得徹底踏實了,那種逃出生天的感覺讓他覺得神清氣爽。
不好惹的光頭司機看到汪義哲,用蹩腳的中文問道:「汪先生?」
汪義哲愉悅的點了下頭,遞給司機一沓小費,「帶我去見你們老大,我要跟他一起慶祝我們的新生。」
光頭收起錢,唇角露出一個諷笑,心裡默默奉送給了他一個中文的『傻逼』。
車子從機場出發,不是越來越往市區的方向開,而是往越來越偏僻的地方開。
開始的時候汪義哲還不覺得什麼,直到拐過盤山公路,進了一片像是熱帶雨林的地方,汪義哲才感覺出不對。
他雖然沒來過越南,也沒去過緬甸,但是他看過很多報導,一些詐騙園區,武裝力量都是處在這樣的地方。
汪義哲對著前面的司機用英語喊道:「停車!」
司機根本不理會,徑直開車往前走。
汪義哲想對他用些暴力手段,但車子已經駛入了一個園區,外面看守的人手裡都拿著衝鋒鎗,他頓時就不該再造次。
從兜里掏出一沓錢,汪義哲試圖說服司機,「你把我送出去,我當沒來過,這些錢都給你了。」
司機衝著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你以為進了這裡,還有屬於你的東西嗎?」
汪義哲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直到這個時候逃跑肯定不是最好的選擇。
他試圖跟司機溝通,「我和你們老大是合作夥伴,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不然你帶我去見他。」
司機笑著打斷他最後一絲幻想,「就是我們老大,讓我好好招待你。你已經不是國家幹部了,根本不能再為我們提供『豬仔』了,為什麼我們要讓一個沒用的人來分我們的蛋糕。」
汪義哲覺得這些人冷血得連點情面都不講,「我當初沒少幫你們掙錢吧?」
司機冷笑,「你也知道是當初?現在你能做什麼?」
汪義哲仔細想了想,做了這麼多年官,他最會的就是討好上司,壓制下屬,利用職權牟取暴利。如果手裡的權利都沒有了,那他會做的這些也就不復存在了。
他這一刻才覺得害怕,他竟然沒有任何可以跟對方談條件的籌碼。
突然,他說道:「我會做局,我了解國內市場,我能做出最完美的『殺豬盤』幫你們騙更多的人,更多的錢。」
司機不屑嗤笑,「聽起來倒是挺有吸引力的。」
汪義哲趕緊笑道:「就是,我們萬事好商量。」
司機頓時冷下臉,「誰跟你好商量,早就有人花錢買你的命了,你還真是很天真。」
汪義哲剛想問是誰,車子已經停下來。
緊接著過來一個拿衝鋒鎗的人,直接把槍口抵在汪義哲的頭頂。
汪義哲頓時不敢動彈。
司機也下了車,晃了晃脖子,對著身後的人說道:「汪先生一路過來都是坐飛機來的,想必很喜歡這個交通工具,來,帶汪先生再去坐個『小飛機』。」
如果天真的人就會以為,坐小飛機是做一種小型的飛機,但是汪義哲是看過很多東南亞這邊酷刑報導的人。
這個所謂的『小飛機』就是把人的兩個大拇指固定在單槓上,兩隻胳膊打開呈飛機狀,身後有人會來回推。
人的拇指根本就承受不了這樣的重量,幾乎沒幾下整個手指頭就會斷掉。
汪義哲瞬間害怕,想要逃脫。
司機只輕輕抬了下腳,汪義哲就被他踹翻在了地上。
緊接著,司機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槍,毫無預兆地就打在汪義哲兩隻腳上。
『砰砰』,子彈發出兩聲聲響,汪義哲瞬間抱著腿倒在地上哀嚎。
司機哼了一聲說道:「還跑嗎?」
汪義哲根本沒時間做出回答,就被人綁了兩個大拇指吊在了單槓上。
隨著前後人推他的力道,他整個身子的重量隨著慣性,就全由兩個拇指來承擔。
頓時殺豬一樣的嚎叫就響徹在園區。
來回沒有幾下,汪義哲的手指就已經徹底斷掉。
司機把視頻拍了下,然後點擊上傳,又配了一段文字,【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不過今天就到這兒吧,不然他可能活不過今天了。】
電話那邊顧澄看到這一幕只是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那天她跟陸雲麒要了東南亞那邊的聯繫方式,陸雲麒作為公職人員不適合接觸這些,那這些就該她來接觸。
她要自己親自替父親來報這個仇,親自懲罰傷害父親的人。
眼睛緩緩閉上,顧澄反覆問自己,這樣就夠了嗎?
她記得從國外回來的時候,看到父親躺在病床上,醫生給他打多少的止痛藥都沒辦法讓他好轉。
她侍奉在床前,聽到父親說得最多的話就是疼。
作為一名醫生,她太知道人體器官受損會有多疼多痛苦。
就只有這樣一點小傷加注在汪義哲身上怎麼夠?
顧澄再次睜開眼,手機上敲下一行字,【聽說你們那裡有種水牢,就那個吧,關到我過去為止。】
所謂的水牢肯定不是只泡在水裡那麼簡單,那裡的水是死水,滋生出來很多陰暗中的蛆蟲。
而且人在水牢里,是要被鉤子穿透肩胛骨吊住的。
長期泡在水裡傷口會腐爛,蛆蟲會在上面築窩,吃腐爛的肉。
當初父親身體有多疼,他總也要感受一下父親感受過的疼痛,一報還一報,這很合理。
只是敲下那行字後,她的手隱隱顫抖著,她沒想過自己在面對生命的時候,也會有這麼無情冷血的時候。
就在這時,陸雲麒的大掌握在顧澄的肩膀上,低緩聲音猶如清泉,「善良是給值得的人,不是你已經不善良了,是傷害你的人太惡毒了,我們只是為自己的親人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