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東西？」
禹州負責人同樣聽見，向天際處看去，不禁愣了下。
「紙人？」
他一時有些錯愕。
紙人童男童女模樣做工粗糙，乍一看就像是新人、學徒的扎紙匠所製作，但紙人帶來的心悸和威懾，卻是令他心頭顫動。
餘光一瞥。
負責人發現，就連禹州最強鎮守者都露出驚容。
只是沒時間給他們思考。
伴隨耳中傳來話音。
紙人童男童女如縮地成寸，每一腳邁出，瞬移般移動，幾個眨眼，便從天際處來到這片天空。
緊接著。
沒有打任何招呼。
紙人童男童女，立於妖龍與終南山仙翁兩者之間，抬起紙質雙手。
轟！！
它們的手，乍一看仿佛來個打火機就能點燃。
但事實卻是……
足以劈山斷石，連輕易轟殺人間紅塵仙的龍氣，被它們以雙手擋住。
「老人，你到一旁，左幫你治療。」
紙人童女轉頭看向終南山仙翁。
「你們是？」
終南山仙翁詫異。
對於紙人童男童女的出現，他除了謹慎，更多是吃驚。
究其原因。
只因他認出紙人童男童女，非生靈，乃是被製成的紙人，但就是被製作出的東西，展現出的實力，驚為天人。
終南山仙翁本能看去。
此時。
紙人童女說完，徑直朝妖龍殺去，實力絲毫不遜色於妖龍。
甚至。
妖龍都有些動容，龍爪劃出，與紙人童女進行碰撞，交手間迸發星辰般的光輝，場面激烈。
這時候。
紙人童男開口。
「老人，你的傷勢很重。」
它一把抓住終南山仙翁的手腕。
終南山仙翁心頭頓時一驚，剛準備掙脫，但很快停手，他感受到手腕處，有股力量在輸送而來，蘊含蓬勃生命力，滋潤他此時形如枯槁的身體。
意識到紙人童男果真在救他。
終南山仙翁選擇停手道。
「你是749局派來的支援嗎？你們主子是749局的誰？」
紙人童男聞言頭一歪，用著空洞的紙眼注視終南山仙翁，然後道。
「749局那是什麼？」
它說著不忘補充道。
「老人，放鬆身心，我得儘快治療你。」
整個過程中，紙人童男言行舉止僵硬，但沒有任何惡意，終南山仙翁則是好奇打量紙人童男，隨即忍不住問道。
「這位朋友，不知道能否告知老翁，你們主子是誰？」
儘管打量短暫。
但紙人童男也好，童女也罷，給予終南山仙翁衝擊巨大。
雖然混跡超脫世俗圈子的都知道，扎紙匠是大夏古老的修道之士職業，他們有著一手神乎其神的扎紙術，可將紙紮起，賦予生命。
其手段神奇。
成為大夏最富神秘色彩的古老職業之一。
但此時。
終南山仙翁捫心自問，真正的扎紙匠數量雖少，可他見識過不少，但從未像今天，見過這等實力的紙人。
就在終南山仙翁好奇之際。
一聲龍吟乍起。
前方。
天空雲層中。
妖龍甩出龍尾，自下而上，抽在紙人童女上。
轟隆隆。
龍尾抽下，所過之處，雲層翻湧，帶起漫天電閃雷鳴，聲勢震撼人心，終南山仙翁見到都是老臉一變。
而同一時間。
被攻擊的紙人童女，與之距離太近，避無可避，雙手交叉在上，正面抵擋妖龍的龍尾。
轟————
響聲比雷鳴都要震耳欲聾。
紙人童女被抽飛，如流星般墜落，帶起音爆，砸入大地內，將地面砸得震顫，凹陷出一深坑。
地面上。
禹州最強鎮守者見到這幕，剛要上前查看。
砰的一聲。
深坑內土壤霎時抖動，紙人童女從中站起，抖掉身上的土，抬頭看向九天之上的妖龍。
此時。
在禹州最強鎮守者眼裡。
紙人童女遭遇妖龍那般攻擊，換做是他，得被抽得肉身爆碎、魂飛魄散，但紙人童女不同。
只見紙人童女雙手呈現不規則扭曲。
但下一秒。
伴著抬頭看向妖龍。
兩條扭曲的手臂，如同竹子折來折去，嘎吱嘎吱作響，然後恢復成了手臂原貌。
妖龍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它漆黑的雙目眯起，沒有選擇繼續進攻，張開龍口，傳出森森話音。
「吾果然沒有感受錯，這份氣息，你是他造出的紙人是嗎。」
其聲沒有收斂。
遠處終南山仙翁愣了下，霎時恍然明悟。
他聽得出。
妖龍語氣中的殺意。
這一刻即使妖龍沒說出口中的他是誰，終南山仙翁也能猜出身份，縱觀世間，能讓妖龍如此恨意、殺意，只有一人。
不由得。
終南山仙翁往身旁紙人童男看去。
「你們主子是當年斬了妖龍半身之人？」
「老人，你說的話，我不懂。」
紙人童男說話間，將百根紙質的針扎在終南山仙翁各處穴位上，繼續道。
「我主子叫夜之王。」
這一話。
幾乎是異口同聲，從紙人童男童女口中說出。
它們沒去隱瞞主子身份，因為秦夜在製造出它們時，考慮到對付感染生靈，勢必遇到749局的人，為了避免不必要麻煩，他不打算隱瞞夜之王身份。
頓時。
終南山仙翁心頭猛跳。
他猜到紙人童男童女，出自斬了妖龍半身的人之手，卻沒想到其竟是夜之王。
終南山仙翁這邊在吃驚，妖龍那邊也沒停歇。
當得到承認。
妖龍一雙漆黑龍目，前所未有森寒。
無論是天上的終南山仙翁，還是地上的眾人，紛紛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悸，察覺到妖龍散發出的火氣。
「來得正好。」
妖龍張口間，吞雲吐霧，周身電閃雷鳴。
都說自古以來龍出現可呼風喚雨，此刻妖龍亦如此，只不過引發的呼風喚雨，為漆黑濃稠色，顯得詭異無比。
「吾本還想著，待測試出如今實力，便去找你算帳，現在你既派人前來，正好省去了吾找你的功夫，這千年前的仇，吾在今日了結。」
話音悠悠迴蕩天上地下，伴著聲聲龍吟，攝人心魄。
妖龍直衝紙人童女。
氣勢前所未有的強大。
面對這一幕。
紙人童女臉色依舊僵硬，空洞的眼睛注視妖龍，隨口道。
「左，這條龍是主子的仇敵。」
說話間，紙人童女張開小手五指，凝聚出一柄巨大無比的紙質剪刀，比她身體個頭都要來的大。
「右，我知道，那就出全力，主子給過我們規矩，遇到強敵，我們要下死手。」
紙人童男也動了。
隨手給終南山仙翁扎針後，回了句。
「老人，你到一邊去，不然誤傷了你，主人會罵。」
話音落下。
紙人童男出現在童女旁邊，並肩站立，同時手上也凝聚出一把紙質武器，一柄巨大的鐮刀，同樣個頭巨大無比，且帶著煌煌凶威。
它們迎面撞上妖龍。
同時間。
黑城隍看著天空景象，眼中泛起光，喃喃道。
「登峰造極境的紙人，果然你這該死的傢伙實力超出預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