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準時的生物鐘讓徐康六點鐘就醒了,高考前早起是為了讀書,高考後早起是為了去工地,今天醒這麼早,沒有事情可做,還頗有一點不適應。不過今天畢竟是高考出分的日子,徐康的心裡還是有點緊張和沉重。起床之後,發現秦婉臥室門是關的,簡單的洗漱之後,就出門去買早餐。買完早餐返回酒店的時候,剛好在酒店大廳遇見了趙蓉和司機小劉,趙蓉上前落落大方的打招呼道:「早上好啊,徐康同學。起這麼早嗎。」
「趙姐,劉哥,你們好,我平時都是這個點起床,早就習慣了,你們這是要出去嗎。」
「是啊,昨天晚上秦總不是讓我出去準備點現金和行李箱嗎,我現在出去辦這個事呢,你這是給秦總帶的早飯嗎?」
「嗯,你們呢,早上吃了沒。」
「我們已經在酒店裡吃過了。」趙蓉說道
「酒店有早餐嗎?」
一旁的小劉說道:「嗯,就在酒店二樓。是免費的,徐公子要是沒吃飽,可以去看一下,還是挺豐富的。」
徐康一聽,只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鄉巴佬,啥都不知道。一旁的趙蓉見徐康神色不自然,笑著說道:「徐康同學可是真的有孝心,這麼早就起床為秦總準備早餐,秦總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會多感動呢。」
徐康一聽這話,都有點不好意思,說道:「沒有沒有,我就隨便買點。」
「那徐康同學,我們就出去了,等下再見。拜拜。」趙蓉說道。
「哦,好的,拜拜。」說完,他們就各自離開。回到酒店房門口,徐康暗道一聲:「完啦,我沒房卡啊,怎麼進去呢,不知道媽媽起床沒有。」
徐康猶豫了下,還是掏出手機給秦婉撥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那頭聲音慵懶:「餵~」
徐康一聽,果然還沒睡醒,於是說道:「媽,是我,麻煩開下門,我在門外。」
「小康,你起這麼早啊,等一下,我這就來開門。」電話掛斷,房內很快傳來腳步聲,門打開,只見秦婉還穿著睡衣,精神狀態還不錯,就是有點黑眼圈。
「媽,你昨晚沒睡好嗎,要不要再去睡會兒。」
秦婉搖搖頭,說不用。秦婉昨晚失眠了,一直想著徐康的事,直到凌晨四點多才睡著。不過,多年的商場生涯,讓她早已習慣這種短時間睡眠,所以,哪怕一分鐘前還有點犯迷糊,一分鐘之後就能保持不錯的精神狀態。
秦婉看到徐康把早餐放到桌上,心中一陣幸福感襲來,說道:「你起這麼早就是為了出去買早餐?」
「嗯,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買了一點。」徐康道。
「你買的我都喜歡,你先吃,我去洗漱一下就過來。」秦婉說完,就想到了還在京都的女兒,每天把自己氣個半死,哪會這麼暖心。
秦婉很快洗漱完畢,見徐康還在等自己,連忙說道:「快來一起吃吧,都要冷了。」
一個小小桌子上擺滿了當地的特色食物,有稀飯,油條,面窩,小籠包等。秦婉平常吃飯很講究,基本不吃路邊攤的食物,更不吃油炸食品,但今天不管是油條還是面窩,每樣食物她都吃了一點。她的飯量並不大,很快她就吃飽了,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徐康在那裡風捲殘雲,不自禁就露出一抹微笑。
徐康被看的不好意思,說道:「媽,你不吃了嗎。」
「嗯,媽平常吃不了一點,今天還算超常發揮了。你太廋了,要多吃點。」秦婉說道。
徐康聽完繼續埋頭乾飯,他每天都干體力活,飯量很大,不一會兒,就把剩下食物吃了個七七八八。吃完又和秦婉聊會天,到七點半左右,門外傳來敲門聲。
徐康打開門,是趙蓉和小劉,小劉還拿著2個大行李箱。徐康客氣的喊了一聲趙姐和劉哥,趙婉和小劉也客氣的回應著。
秦婉和徐康把昨天買的衣服,球鞋裝進行李箱,就和趙婉和小劉離開酒店,來到了徐康的出租房。
趙婉是第一次來到徐康以前租住的房子,當真是家徒四壁,唯一的電器就是一個小破電風扇,心裡既對徐康以前的遭遇頗為同情,有對他未來的發展頗為好奇:【他從以前的極度貧困到如今的極度富貴,不知道他在這種身份轉變中會走向何方。】
徐康說道:「媽,我剛剛在車上跟房東打個電話,她等下就過來,至於這些東西,好像都用不上了,就不要了吧。」
秦婉笑道:「把這些書,資料都帶回去吧,他們陪伴了你整個青春,總要留個念想。」
徐康心裡其實也捨不得,便點點頭。他的青春里沒有遊戲,沒有音樂,甚至沒有籃球等體育活動,他那時候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考個好大學,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陪伴他最多的就是課本和試卷。
秦婉說道:「小趙,小劉,幫忙把這些書和資料都裝進行李箱裡面。」
徐康也過去幫忙,三個人很快就把書都裝進行李箱,包括抽屜里的日記本,突然又想到什麼,打開柜子,看到了衣服底下壓著的用試卷包著的現金,以及旁邊的那本小黃書,「靠,怎麼忘記了這個東西。」徐康趕緊拿出現金,關上櫃門。心裡又想著:「落在柜子里也不行,到時候房東打理房間的時候肯定會發現的,房東是一中老師,到時候不得全校都知道,唉怎麼辦呢。」
秦婉看到徐康神色有異,自然就想到柜子里那本小黃書,心裡不禁好笑,「看來回到京都,得幫他找個女朋友了。王楠那個丫頭長得還不錯,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秦婉故意支開趙婉和小劉,自己也跟著出去。徐康並不知道這是秦婉有意為之,看房間沒人,眼疾手快的把小黃書拿出來,壓在行李箱中間,自己再反覆看了看,應該看不出來了。
過不了一會兒,房東就來了。房東早就知道徐康是一中學生,而且是個孤兒,簡單了解了徐康的退房原因後,也沒有故意刁難剋扣點押金,很快就辦好退房手續。期間還詢問徐康的高考情況,看到徐康找到自己家人,也替他感到高興。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徐康拿出新手機一看,是曹老師打的電話。連忙接聽,說道:「喂,曹老師。」
電話那頭傳來曹老師的聲音,說道:「劉帥,你今天沒去工地吧。」
「沒呢。」
「九點鐘就可以網上查分了,你快到我家來。」
「哎,好的,我現在就過來。」徐康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曹老師,昨天我的親生母親找到我了。他會跟我一起過來。」
電話那頭曹老師似乎很高興,說道:「真的嗎,劉帥,你的家人終於找到你啦。」接著電話那頭一陣嘈雜,過了一會兒一陣清脆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喂,劉帥,你家裡人真的找到你啦。」
徐康腦中浮現出一個活潑的身影,他跟曹倩在初中就是同學,那時候自己因為孤兒身份,特別自卑,為了不讓別人看不起自己,就天天跟在一個校霸的後面做小弟,後來初二的時候,有一次,校霸又一次帶著他去打架,結果對面人多,校霸挑頭就跑,只留下他一個人被對面圍毆,幸好這時候曹倩經過,及時叫了老師,才嚇跑那幫學生。事後曹倩私下裡跟自己說了一番話,讓他一直記到現在。她說:「劉帥,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要好好讀書,一定要考一個好大學,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一定要讓別人看得起我。」從那以後,自己才有了人生目標,開始認真讀書,並順利考入縣一中,結果到了縣一中,又跟曹倩是同班同學,班主任還是曹倩的爸爸,也就是曹老師。
曹倩從初中開始就一直是班長,成績一直很好,長得雖不是閉月羞花,卻也很耐看,性格很沉穩,跟誰都聊的來。徐康一直對她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既不像愛情般強烈,也不像友情般平淡。
徐康收回心緒,說道:「是啊,千真萬確。」
「那你還是要小心點,不然哪會這麼巧,你剛剛高考結束,要上大學了,她就出現了,指不定要你給她養老呢。」
徐康知道對方是在關心自己,電視上有時候都播放這樣的節目,母親從小就把孩子遺棄,等孩子成年就找了過來吸血。不過秦婉可不一樣,她可是首富啊。接著又聽到電話那頭曹老師在訓斥曹倩,曹倩還嚷嚷了幾句。很快電話那頭又傳來曹老師的聲音,他又獲得了電話控制權,說道:「劉帥,別聽曹倩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等下我讓你師母去買點菜,中午你跟你媽媽就在我這裡吃吧。」
「曹老師,我現在就過來,不過中午就不吃飯了,下午要坐飛機到京都,機票都已經買好了。」
「這麼急嗎,那行吧,你先過來。」
掛斷電話,徐康說道:「媽,曹老師家就在附近,我們步行過去吧。」
秦婉說道:「好。」然後轉頭對趙蓉說道:「小趙,等下你和小劉就在車裡等我們。」
四人下樓後,趙蓉和小劉就把行李箱搬到了車上。徐康則提著準備好的茅台和煙,帶著秦婉向曹老師家走去。路上,他們又買了點水果。幾分鐘後,他們就到了曹老師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