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徐康一行駕車前往江城,中午在高速服務區隨便吃了點午飯,到達機場後,小劉就返回江城分部。徐康是第一次走出小縣城,平時連火車都沒坐過,此時來到機場,仿佛是劉姥姥進大莊園,被各種各樣的現代化建築而吸引。
三人順利領取登機牌,行李託運,過安檢,登機,徐康坐在飛機靠窗座位上,望著窗外機翼,心中思緒萬千,既有對新家庭和新生活的期待,又擔心自己不懂規矩而惹人厭煩,至於第一次坐飛機的新鮮感,反倒是不怎麼在意了。
秦婉就坐在徐康旁邊,看徐康眉頭微皺,輕輕握住他的手,說道:「是第一次坐飛機害怕嗎?」
徐康搖搖頭,沒有說話。秦婉輕輕一笑,說道:「不要擔心,剛剛我的電話都快被京都那邊打爆了,都在詢問咱們登記沒有,你爺爺奶奶等好多人現在都在京都機場等著了,所以你看,他們都在盼著你回家呢,再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不待見你,還有媽媽我呢。」
徐康心裡感動,雖然跟秦婉才見面兩天,但她對自己的那種關心無微不至。徐康笑了笑,心情釋懷不少,說道:「媽,林叔叔和妹妹是個啥樣的人啊。」
「你林叔叔還行吧,基本上在家裡不管事,平時釣釣魚,上上網,對錢啥的也不感興趣。屬於隨遇而安那種類型。你妹妹呢,唉……」秦婉想起林依依那頭五顏六色的頭髮,不禁感到頭疼。
「我妹妹她怎麼了?」
「你妹妹正讀初二,叛逆期呢,你後面多幫我和林叔叔管管她。」
徐康聽了哭笑不得,我這半路領進門的,哪裡管的了這種大小姐啊。
飛機很快起飛,因為江城根京都隔得並不算遠,2個小時後,飛機就平穩的落在京都機場。徐康跟著秦婉和趙蓉拿到行李後,就向機場外走去。遠遠的,徐康就看到接機口那邊烏泱泱的站了好多人,男女老少都有,為首的卻是一對白髮老人。
待徐康他們三人走過去,那對老人連忙上前兩步走到徐康面前,那老婦人先一步握住徐康的手,老淚縱橫,哭道:「我的好孫子,你終於回來了。」
徐康回頭看了眼秦婉,見她微微點頭,便也握住這老人的手,說道:「奶奶,我回來了。」那老婦人聽了,哭的更凶了,哭道:「老三啊,你在天上看見沒有,小康回來了啊。」徐康任由老婦人握著自己的手,見旁邊的老漢也是雙眼噙淚,站在一旁,便朝他喊了聲爺爺。徐錦江心中一暖,說道:「好孫子,回來就好。」
徐康向兩位老人的後面看去,二十多人,都看向自己,有的人淚眼婆娑,有的人一臉好奇。不過在人群中,最引人眼球的,還是那個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少女,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徐康心想:「那個應該就是自己異父同母的妹妹了。把頭髮染成這個樣子,難怪媽媽頭疼。
人群中走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她走到兩個老人旁邊,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徐康,說道:「真像啊,根三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徐康看著這個婦人,正想著怎麼稱呼,那婦人卻道:「小康,我是你四姑。你也可以叫我麼姑。」說完,從包里拿出個東西,放到徐康手上,徐康一看,一串鑰匙。正疑惑呢,卻聽四姑說道:「第一次見面,姑姑送你個禮物。」
徐康好奇道:「四姑,這是什麼鑰匙。」
「京都海淀區的一套房子,等過兩天,姑姑就帶你去看看。」四姑徐小蘭說道。
「四姑,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徐康趕緊把手中的鑰匙還給徐小蘭。徐康雖然還是個學生,但也知道京都這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套房子怕是要上千萬了。這時,奶奶開口道:「小康,收下吧,當初你爸爸在的時候,跟你四姑關係最好了。」
徐康回頭看了眼秦婉,見她微微點頭,便收下了鑰匙,說道:「謝謝四姑。」
徐小蘭微笑著點點頭,說道:「乖孩子。」然後就拉著徐康的手,說道:「走,我帶你認識其他人。」
徐康被帶到一個中年人面前,徐小蘭說道:「這位是你大伯。」徐康趕緊說聲大伯好。大伯徐開雄呵呵一笑:「來,送給你。」徐康接過一看,卻是一塊銀色手錶,一看就價值不菲。徐開雄笑著說道:「我沒你四姑有錢,所以送你個手錶。小康,歡迎回家。」徐康連忙道謝。
徐小蘭又帶著他來到二伯徐開偉面前,說道:「這位是你二伯。」徐康趕緊說聲二伯好,二伯徐開偉拿出一個車鑰匙,說道:「昨天知道你要回來了,特意去買的。」徐康接過車鑰匙,上面有個三叉戟的標誌,雖然不認識是啥車品牌,但還是連忙感謝。
徐小蘭又帶他認識其他人,大部分都是爺爺徐錦江的一些世交好友,都是曾經當過官或者現在正在當官的政界人士。他們倒是沒有送什麼貴重物品,一人包了個紅包,也不知道裡面放了多少。還有幾位則是伯伯和姑姑家堂兄妹。最後就是帶到林有健和林依依面前,正想著怎麼介紹,卻聽到林有健率先自我介紹:「我叫林有健,是你媽媽的現任老公,你可以叫我林叔叔。」
要徐康對這位後爸叫爸,他也確實叫不出口,於是說道:「林叔叔你好!」
林有健說道:「你回來就好,這些年你媽為了找你,付出太多了,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說完就從口袋裡拿出一串鑰匙,徐康心想,難道林叔叔也要送我一套房子。卻聽林有健說道:「這是家裡的鑰匙,歡迎你回家。」
徐康心中感動,說道:「謝謝林叔叔。」
林有健把旁邊的少女拉到面前,說道:「這位是你妹妹,林依依。」然後轉頭對林依依說道:「依依,快喊哥。」
林依依傲嬌的很,頭都沒抬,語氣平淡的喊了聲哥。林有健生氣說道:「你怎麼這個態度。」卻見林依依把頭歪向一邊,當作沒聽見。
林有健見此也是頗為無奈,說道:「我跟你媽因為工作原因,平時對她管的少,所以才養成她這種大小姐性格。她並不是對你有想法,她對誰都是這樣。你是她哥,以後多管管她。」
林依依聽了,卻是輕輕哼了一聲。徐康頗為無奈、她要是不叛逆,都對不住她那一頭五顏六色的頭髮。不過嘴上卻說道:「她這個年紀都這樣,很正常。」
徐小蘭見許多路人好奇的往這邊看。便說道:「爸媽,要不我們先回家,這裡人多眼雜不方便。」
爺爺徐錦江也說道:「我們先回家。」然後又走到秦婉面前,說道:「小婉,你是個很好的人,這些年辛苦你了,以前的那些不愉快,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自從徐康失蹤,徐開勝去世,徐家那個圈子裡一直有個聲音,說秦婉是個掃把星。秦婉自然清楚外面的這些流言蜚語,卻也無可奈何。一天,她因一位瑣事跟婆婆陳有蓉有所爭執,陳有蓉當面罵她是掃把星,剋死兒子和老公。秦婉本是心高氣傲的人,一氣之下當天晚上就離開徐家,從此跟徐家基本斷了來往。
秦婉說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人總是要往前走的。」徐錦江聽了,愈發羞愧。當年徐家將髒水潑在秦婉身上,本就不仁義。後來徐家都已經放棄尋找徐康了,她卻一直都在堅持。昨天她在拿到親子鑑定書的時候,就把信息通知給徐家,並表示會讓徐康改回原來名字。所以,此刻的徐錦江是真的從內心佩服這位曾經的兒媳。」
徐錦江說道:「小婉,走吧,帶上林教授和依依,今晚我們一起去吃飯。」
秦婉點了點頭,又轉頭對趙蓉說道:「小趙,你辛苦下把行李箱送到我家。」
趙蓉點頭答應。一行人浩浩蕩蕩向機場停車場走去。今天來接機的人,非富即貴,所以開的都是豪車。秦婉和林永健林依依走到一輛大奔旁邊。徐康本想跟秦婉坐同一輛車,卻聽秦婉說道:「你去跟你爺爺奶奶坐一輛車,你們畢竟今天第一次見面,多親近點。晚上吃完飯,就跟我回家。」
徐康聽了心中高興,點頭答應。徐家那邊除了二老,其他人畢竟只能算親人,而不是家人,不管住在誰家,都會有所隔閡。他早就想問秦婉晚上能不能跟她回去,卻又害怕沒問出口。此時得到答案,懸著的心才算放下。
徐康正準備轉身去爺爺奶奶那裡,卻聽秦婉喊住了他:「小康,他們送你的禮物你放過來吧。」
徐康咧嘴一笑,秦婉從車裡拿出個手提袋,把剛剛徐康收到的禮物都裝了進去,放進後備箱。說道:「去吧,你爺爺奶奶還等著呢。」
徐錦江和陳有蓉坐的是一輛紅旗國耀,開車的司機一看就知道是個軍人。徐康本想坐在副駕駛室,卻聽奶奶陳有蓉說道:「小康,來後面,陪爺爺奶奶說說話。」
徐康坐到後面座位的中間,爺爺奶奶在他兩邊。司機見人已上車,便直接啟動。這輛紅旗國耀一動,其他車就跟著魚貫而出。一路上,奶奶一直握著徐康的手,問她以前的那些生活經歷,徐康還是有點放不開,基本上奶奶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只是徐康以前的生活太心酸,奶奶聽的直抹眼淚。爺爺徐錦江雖然說話不多,卻一直在認真聽著,偶爾說幾句寬慰的話。
京都機場在郊區,離市區較遠。等徐康他們來到徐錦江住的四合院,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徐康跟著爺爺奶奶走進一個胡同,其他人跟在後面,走了沒一會,就見一個四合院門口站了不少人。徐康正疑惑誰家人這麼多,卻見門口眾人向自己這邊迎來。
「徐伯,陳姨,小康回來了嗎?」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人還未至,渾厚的聲音卻先傳到。中年人三步並作兩步,眼睛看著站在徐錦江和陳有蓉中間的徐康,說道:「真像,特別是眼睛和眉毛,簡直跟三哥一模一樣。」
徐康正好奇中年人是誰,卻看到中年人旁邊亦步亦趨的跟著一位少女,只一眼,徐康就驚為天人,仿佛書中所寫的那樣,燦若春華,皎如秋月。那少女也好奇的看著徐康,四目相對,徐康臉一紅,低下頭去。
徐錦江哈哈一笑,對徐康說道:「這位叔叔叫王林,是你爸爸的戰友,他父親跟我是也多年好友,我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旁邊的那個小姑娘是她女兒王楠。」
王楠俏聲說道:「徐爺爺好,陳奶奶好,恭喜你們今天得償所願,爺孫重逢。」聲音清脆婉轉,甚是好聽。
徐錦江聽了很高興,笑著說道:「謝謝你啊,小楠。你今年好像也18了吧。」
陳有蓉說道:「老徐,你忘啦,小楠和小康生日就隔幾天呢。」
徐錦江身後的徐小蘭說道:「小楠現在出落的愈髮漂亮了,以後不知道會便宜哪家小子。」
然後似乎想到什麼,轉頭對王林開玩笑說道:「王哥,你跟我三哥以前可是有過約定的哈,不知道現在還算數嗎?」
王林聽到徐小蘭的話,心中一喜,王楠今天本來是要去同學那裡聚會,自己強拉硬拽才跟著一起過來。就想著跟徐家能重啟這個婚約。王林說道:「我王林說話肯定算數。就是不知道小康是個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