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尖銳的叫罵聲讓站在門外的楚歆聽的一清二楚。
「你說你媽不會教孫子的嗎?怎麼會把趙大寶教的這樣愚蠢,啊,在南省那邊的事還沒過去呢,又惹禍!
我們家好好的日子還過不過啦?非得把他送過來,要我說就該讓他蹲監獄,讓他長記性!三千塊錢呢,要三千塊錢那不是要我的命嗎?
還有楚家那個女兒是怎麼回事,他們家現在這個情況,還把這事嚷嚷出來,本來名聲就不好,還有誰會娶她,不夾著尾巴做人,還威脅上了,真當我們家好欺負啦?
老趙,要我說要錢沒有,反正她名聲也不好,乾脆嫁給趙大寶得了!
我們趙家能要她做媳婦,是她的福氣!」
尖酸刻薄的話語中摻雜著趙斌和一個男人安撫說好話的聲音!
楚歆撇撇嘴用腳踢了幾下門,她懶得用手。
很快趙斌打開門,看到是楚歆,面露尷尬,他媽剛才說的話楚歆都聽到了吧?
楚歆可不管他怎麼想,如玉的小手一伸,「錢拿來!」
趙斌被手上白皙的光澤晃了眼,眼睛發直的盯著面前的手,楚歆不耐煩的「嘖」了聲!
趙斌回神,「咳咳」兩下清清嗓子,讓楚歆進門說。
楚歆才不怕呢,大大方方的走進院子。
趙斌的爸爸趙正海是副師長,和她爸在共事上是沒有矛盾的。
只是為人比較權衡利弊,鑽營名利,這點上楚歆倒沒啥可說的,世人有幾個不自私的。
趙正海對他們家的事只是坐壁上觀,沒有落井下石!沒有什麼仇怨。
剛才嚷嚷的女人是趙斌的媽李秀,司令家的閨女,真正的千金小姐,說話辦事很總是端著架子,骨子裡的優越感在趙正海這個丈夫面前也沒有收斂過。
李秀睨了楚歆一眼,冷哼一聲。
楚歆仿佛感覺不到客廳里的氣氛,看向趙正海:「趙叔叔,我是來拿補償的」
趙正海端坐在沙發上,報紙被捲起來握在手裡,聞言放下報紙口吻嚴厲的說:「楚歆,不是叔叔不給你,三千塊錢確實太多了!大寶確實有錯,但是實質性的錯可是犯。
真要說起來,大寶傷的更嚴重,他現在已經去醫院了!你看能不能少點?叔叔再給你些別的補償?」
真是個老狐狸!
楚歆笑眯眯道:「趙叔這話可不對,我是打傷了趙大寶不錯,但這也改變不了趙大寶尾隨單身女同志,意圖耍流氓,致使我受傷的事實!
哪個罪過更大,趙叔比我清楚!堂堂師長家屬知法犯法,對你家的名譽有不小的影響吧?」
趙正海沉了眉眼,還沒說話李秀坐不住了
「你少胡說八道,這和我們家有什麼關係!
楚歆,你家裡也沒人了,我看大寶也是不錯的,嬸子給你五百塊錢彩禮,怎麼樣,不少了吧!女人不就得嫁人找個依靠嘛。
你們結婚後我再給你找個工作,一輩子就不愁了。你就安安心心的等你爸媽回來!」
旁邊的趙斌臉色有些不好,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
「李阿姨這想包辦婚姻,罔顧法律的言論可要不得,這傳出去可是要死人的,我光腳不怕穿鞋的!怎麼樣都可以鬧一鬧的。
還有,我爸媽是下放了,不是死了,我家裡有人!」楚歆聲音冷冽。
李秀被懟,冷哼一聲還想再說,趙正海沖她搖搖頭,李秀才不甘心的坐了回去。
「趙叔,三千塊錢是不少,對於你家來說也不是多困難,何必為了這事影響你以後的仕途呢?是吧?」楚歆直戳趙正海痛點。
果然趙正海只是猶豫一瞬,便點頭同意了,李秀心痛的流血,這可是三千塊錢,不是三十,也不是三百,簡直要了她的命了!不知趙正海和她耳語了什麼,李秀情緒穩定下來,憤然起身去拿錢了!
楚歆也不在意,只安靜等著。
趙正海看趙斌落在楚歆身上的眼神,暗暗嘆氣,如果不是楚家出事,楚歆確實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可惜…
擔心兒子再和楚歆糾纏不清,趙正海意有所指的說:「楚歆啊,趙斌不懂事,過去給你添麻煩了,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他去打擾你的。」
老傢伙,你兒子做的事原來你也知道啊!,還任由流言蜚語傳播。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不心疼是吧?
翻了個白眼,楚歆覷了眼臉色緊繃的趙斌,「趙叔弄錯了吧,趙斌找我都是為了劉翠玲,現在他倆已經是對象了,以後都沒有我什麼事了!」
拿著存摺回來的李秀剛好聽到這句,震驚的看向趙斌:「這是真的嗎?」
就連趙正海也沉著臉一言不發的看著趙斌,視線里的壓迫感讓趙斌頭垂的更低。
想到自己和劉翠玲已經睡了,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不然蹲監獄的就是自己了。
趙斌緊了緊握著的拳頭,抬頭看向他爸:「我和劉翠玲是在談對象,也決定和她結婚,爸爸你成全我們吧。」
李秀嗷一嗓子撲過來,抓著趙斌的手臂,用力地將指甲都掐進肉里,趙斌疼卻不敢掙開。
「你個孽障,做的這是什麼事哦,她們那個家是能沾的嗎?
啊,一家子吸血蟲,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你要以後養著他們一大家嗎?不行,你和劉翠玲不能處對象,我不同意!」
李秀這一通唱做念打下來,還挺熱鬧的。
趙正海看楚歆看的興致勃勃的樣子,頭疼的捏捏眉心,上前勸說妻子,對不知所措的趙斌斥道「你送送楚歆,回來到書房等我!」
又對楚歆說「家裡有事,叔叔就不留你了」然後扶著妻子回房了。
趙斌撿起李秀掉在地上的存摺,遞給楚歆,聲音遲疑:「歆歆,我和…」
「誒誒!打住,我對你倆的事不感興趣,趙斌我因為你被傳謠言的事,你是一點愧疚都沒有啊,你該感謝我現在脾氣好,不然打你一頓都是輕的!咱倆之間的恩怨兩清了!再動歪心思我廢了你!」
楚歆可沒心情聽他這些爛事,扯了存摺,打開看數字是對的,扭頭就走了。
心裡嗤笑「真以為我是好人呢?走之前不給你添點麻煩怎麼行,你和劉翠玲一對渣男賤女就虐戀情深去吧,只李秀那個母老虎的戰鬥力,就夠你們喝一壺的了。」
楚歆越想越高興,今天一天的鬱氣都散了不少。果然讓討厭的人不高興,自己就高興了。
這個時候正是中午飯點,楚歆直奔國營飯店。
這個年代由於物資匱乏,吃飯除了交錢還得出示糧票,菜品更是單一,肉副食限量供應,實在也沒什麼好吃的。
經歷過末世,楚歆也不挑,要了一份紅燒肉和醋溜白菜,二兩米飯,剛好吃飽。
臨走打包了三十個包子,五份飯菜,這是準備今天吃的晚飯,和下鄉吃的時候餓了也可以解解饞。全部儲存在空間裡,一點也不占地方。
回到家裡楚歆做了最後的打包,家裡能帶走的都被她放進了空間裡,包括廚房裡的兩口鐵鍋,這可是緊俏貨,有總比沒有強。
一通捯飭下來,明面上只留了個大的行李箱和一個挎包,這是做給別人看的,以後有需要,再從空間裡拿就行了!
晚上吃了幾個包子,再給額頭換一次藥,用空間裡的手機設好鬧鐘,楚歆早早地上床睡覺,明天還要早起趕火車呢!這個手機和在末世的時候一樣,唯一的作用就是做鬧鐘,外加偶爾解悶!
想著他們家的事,楚歆又有些睡不著,總覺被下放這事透著古怪。
外公從商,早期為了資助部隊,幾乎散盡家財,新華國成立後更是積極向國家政策靠攏,極少的土地也早已轉讓。舅舅是國家戰亂的時候在米國讀書,外公一直沒讓他回來,只有媽媽陪著他。
按說外公這些年做的事,是可以功過相抵的,在這個時候突然因為海外關係而被嚴打,這中間的可操作性就多了,尤其是父親,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上級直接通知停職待查,緊接著就是下放。顯得很倉促。
她直覺這件事不簡單,只能以後想辦法聯繫到爸媽再問了。
胡思亂想一通,楚歆很快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