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間裡,楚歆跟沒骨頭一樣歪在床上,地上還躺著一個男人,楚雲庭穿戴整齊的在一旁警戒。
儘管知道楚雲庭對楚歆的是很單純的欣賞喜歡,猛然見他倆這樣共處一室,他的眉心還是擰了擰。
地上的男人:我不是人?
「發生什麼事了?」
楚雲庭撓頭,見楚歆沒有說話的意思,就自己開口解釋。
「小楚出去一回來就奔我們這屋來,讓我等著抓人。
然後沒多大會,就有人往咱這屋裡摸,讓我給抓個正著。」
周逸塵聞言,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立馬都拋到腦後去,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審問過了嗎?」
說著把視線重新放在地上的男人身上,這才發現他的手腳胳膊都有些異樣,這是他們特科審訊時慣會用的手段,
說起這個,楚雲庭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說是有人讓他盯著點咱們,具體是誰又不知道,人家給錢他辦事!」
周逸塵聽到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個人和半路截道的那些人一樣,都是被人當槍使了。
「明天把人送派出所去,招待所的工作人員呢?」
楚雲庭覷一眼楚歆,咧咧嘴,
「楚歆嫌她太吵,讓我給打暈了。」
周逸塵不意外會聽到這個答案,畢竟楚歆只對她在乎的人好,只打暈人都是很溫和的處理方式了。
今天晚上,註定是不能安心休息了!
周逸塵想了想,對楚歆說道:
「我們今晚還是不要分開住了,都在一起湊合一下吧。
你安心睡你的,我和楚雲庭警戒!」
楚歆幽幽看他一眼,沒有回他的話,但是卻翻身睡過去了。
她就是知道會不安生,又懶得動,才會一回來就躺這來啊!
果然,他們屋裡安靜了還沒一會,門外就又有悉悉索索的動靜。
周逸塵抬手止住楚雲庭的動作,自己輕輕走到門邊,一手持槍,一手猛地拉開房門。
門外的人沒想到門會突然打開,吃驚的瞪大眼睛,恐懼的盯視著懟在自己腦門上的槍口。
一雙眼睛都對成了鬥雞眼。
「救,救…救命!唔唔唔……」
顫顫巍巍的一句話還沒抖出來,就見裡面又伸出一雙手,飛快地捂住他的嘴,然後一把將他撈進門裡。
!!!
反應過來此人開始劇烈掙扎,可惜哪裡掙的過訓練有素的軍人。
大張的嘴巴在進屋的那一刻,就被楚雲庭給卸了下巴,胳膊也被整個擰在後面,疼得他感覺都快要掉了。
楚雲庭利索的做完這些,就把人直接丟在地上,和一開始的那個男人躺作一堆。
口不能言的人,驚恐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視線來回在周逸塵和楚雲庭身上逡巡,嚇得眼淚鼻涕加口水不停地往下流。
周逸塵……
楚雲庭……
「楚雲庭,把他的嘴巴合上,不知道那麼多口水暴露在空氣里,都是臭味啊!」
楚歆服用了恢復藥劑,整個身體狀態都在開始煥新,也正是五感活躍的時候,耳朵吵就算了,空氣也難聞就不能忍了。
楚雲庭:我還真不知道。
沒辦法,他隨便找了塊抹布清理一下那人的臉,手快速將他的下巴復位,終於不再流口水了。
楚雲庭做完這些又去洗了手,心裡才算舒服些。
周逸塵蹲在嚇得渾身哆嗦的人面前,眉眼都是冷意,就這慫樣,是怎麼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上來的!
他身上的氣壓太低,男人怕的要死,可是又擔心躺在地上的同夥,只能哆嗦著問:
「你…你們…把他…怎麼了?!」
他們都是正經百八的貧苦人,就是太窮了吃不起飯,聽人說幫忙看著這幾個人,啥都不用做,只匯報他們的動向就給十塊錢!
十塊錢,他們一年也見不到這麼多錢!
只是沒想到,這些人會這麼兇殘啊!
周逸塵耐心聽完他的話,告訴他地上的男人還活著,讓他不必這麼害怕。
然後在人鬆口氣的同時,把自己的證件給他看一眼,似乎是怕他不識字,還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遍。
等男人嚇得半死了才慢慢問道:
「讓你們做這些的是什麼人?!」
楚歆沒有睜眼,卻也將屋裡的動靜聽了個遍,暗忖周逸塵還挺惡趣味。
楚雲庭輕哼一聲:
「跟他說這些做什麼,直接以間諜罪論處,也讓他們這些目光短淺的人長長心!」
男人這下終於破防,嗚嗚咽咽的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周逸塵在派出所的時候,多少就了解一些,此時再聽到原來還有後手,不由得把目光看向楚歆。
她,不對,她父親到底是什麼身份,會讓人如此大費周章地布局殺人!
她都如此危險,那……
剛想到這裡,床上的楚歆就坐起身來,
「如果可以,我想先去天*市去看看我家人。你們可以先去蘭市執行任務,我隨後就到!」
果然,聰明如楚歆,也想到了這一層。
周逸塵點頭,他們一開始選擇從東部進入肅省,走國道的路線剛好是先經過天*市再到蘭市。
原本的打算就是想讓楚歆先看一眼父母家人,和他們的任務並不衝突。
「好,我們明天把你送到天*市,你儘快處理好私事,再趕去蘭市。」
楚歆點頭,「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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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天*市,勝利農場。
楚家人所在的棚子裡,不停地傳出打砸的聲音,光在外面聽,就知道裡面的場景肯定很混亂。
可惜沒人敢湊過去看一眼,就連走出自己草棚子的人都沒有,每個人都害怕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
就這樣喧鬧了一陣,那些所謂的管理人員才走,當然也沒有搜到他們要找的東西。
也是奇怪了,明明這一家子女人和老人都快死了,怎麼突然快死的沒事了,能頂事的男人卻昏迷不醒。
儘管給他們的吃食越來越少,愣是一個人都沒餓死,真是邪乎!
等到四周都靜寂下來,聞泰在門口放風,聞雪從貼身的小袋子裡摸出一根銀針,摸索著找到穴位給楚懷民扎了下去。
很快,楚懷民眼睫輕眨幽幽轉醒,對上聞雪擔憂的眼睛。
「別擔心,我沒事,劉同志教的穴位扎針你學的很好。」
聞雪用額頭抵住他的頭,哽咽著開口:「每次都要你這樣躺著,我真的好害怕!」
楚懷民心疼的給妻子抹去淚水,
「別哭了,這些只是暫時的,只有我昏迷了,那些人才不會一直盯著咱們。
再說咱閨女給帶的藥有多好使,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吧,我身體好著呢!」
聞雪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酸楚,緊緊摟住楚懷民的脖子,
「是,閨女厲害,你也厲害,咱們一家人都會好好的!」
楚懷民回抱住妻子,看向門口放風的岳父,兩個人相視一笑,都想起了那個嬌氣又有孝心的小姑娘。
只要還能見到她,就這樣苟活下去,他們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