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人在恐懼之下不僅僅是只能等死,為了活下去,還是能爆發出無限可能。
楚鴿嚎哭著一個彈跳退後一大步,想要轉身逃跑,只剛剛轉身,整個人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嵌在一張血肉模糊臉上的眼睛。
下一刻,那雙眼睛突然變成了血紅色。
「啊啊啊啊…」
「媽媽呀!」
這一聲叫的很接地氣,再也沒有外強中乾的叫囂聲,也不再念叨著上帝耶穌之類的。
只不過不是用華國語言說出來的。
不待她再往後退,突然一股大力襲來,她整個人仿若被人踹飛進身後的門內。
是真的物理意義上的「踹」和「飛」,她清晰感覺到腹部猛地一痛,整個身體瞬間向後騰空而起,手腳因為慣力還在往前伸著。
這種真切的感受,讓楚鴿再一次加深了自己見鬼的想法。
她驚恐地想停下來,不想進入那間傳出楚知年聲音的房子。
可惜沒能如她所想,在她靠近門口的瞬間,一隻冰涼的手突然從漆黑的門裡伸出來,抓住楚鴿的後脖頸,
「唰」一下把她拉了進去。
「啊啊啊啊啊……」
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裡,楚鴿被呈大字型釘在牆上,
不,不能說是釘,應該是吸,在沒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況下,她被超自然現象直挺挺地吸在牆上。
「啊啊啊!救命啊!!!」
楚鴿已經被嚇破了膽,她控制不住的乾嘔起來,就那樣貼在牆上往外噦。
直到吐無可吐,下身失禁,她才消停下來,目光不停地在黑黝黝的房間裡逡巡。
儘管黑的什麼都看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有一絲絲電麻麻的東西在她周身遊走。
楚鴿的思想快速向「存在就是被感知」的唯心主義觀靠攏,她已經深切感知到現在是「鬼」在懲罰她。
可是殘留的意識不允許她有這麼不理智的想法,多年受訓的經歷,讓她大腦本能的去排斥這些瓦解她意志的東西。
「是誰!到底是誰,給我滾出來!求你了,快出來,不要再嚇我了!!」
兩方意識的拉扯下,楚鴿喊出的這句話,與其說是堅持本心的吶喊,更可以理解為她已經開始放棄原本的唯物主義世界觀。
「啪!」
頭頂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楚鴿欣喜若狂的發現,那股吸附自己的力量也不見了。
縱使從牆上掉下來摔的生痛,她還是很高興。
原來真的是人為的在嚇她,幸虧她……
腦海里的想法還沒有完全呈現出來,楚鴿再一次驚恐地縮緊手腳,可憐無助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那裡從外面開始進入一個個身體殘破,五官模糊腐爛的人。
他們動作僵硬的走進房間內,圍站在楚鴿對面,空氣里腐敗的臭味越來越濃。
楚鴿這時候才發現,牆上的不是黴菌,而是和地上那些東西一樣,都是從這些死人身上流出來的。
「嘔!」
意識到這點,楚鴿再次抑制不住的嘔吐起來。
「嗬,嗬,妹妹是怕哥哥了嗎……」
「你見我丟的東西嗎?嗬嗬,我找不到了……」
十幾道聲音匯聚在一起,陰森可怖極了。
楚鴿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徹底坍塌,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以頭蹌地。
「我錯了,我錯了,哥哥你饒了我吧!」
「嗬,我丟的東西呢……」
楚鴿連連搖頭,「我對不起你,我……」
「我的東西呢?你拿走了對不對?你到底是誰……」
最後這一句,強勢的打斷楚鴿認錯的話,以不可抵抗的力量占據她的所有身心,整個腦海里都迴蕩著這句話。
楚鴿的神情開始變得呆板,眼神也空洞地像一個行屍走肉般。
然後在一個清脆的響指聲後,楚鴿眼睛一閉暈死過去。
緊接著房間裡的所有人一閃之下都消失不見,一道纖細俏麗的身影緩緩出現在門口。
正是楚歆。
她用手電筒往屋裡照一圈,立馬嫌惡地退後幾步,完全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因為裡面確實太臭了,迅速收掉隱藏在房間裡和道路上的全息投影儀。
是的,楚鴿剛剛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殷音母子是事先找了照片做出來的。
至於楚知年,因為楚雲庭母親脆弱敏感的神經,整個楚家只有她那裡藏有照片。
拒絕楚雲庭偷照片的提議,楚歆決定直接用末世里拍的喪屍素材。
果然效果反而更好。
收完一切,她才發了信號讓外圍的人過來。
很快,楚雲庭他們開著車子出現在路上。
車子一直來到楚歆跟前才停下,車門打開,周逸塵高大的身軀率先下車,後面緊跟著楚雲庭和賈真言。
「怎麼樣?」
周逸塵眼神隨意掃一眼散發著臭味的房子,又看向楚歆,
「你沒事吧?」
楚歆搖頭,覺著自己後面的話應該挺強人所難的。
「那啥,你們想辦法把她弄回去吧,這味道只是聞著臭,其實就是些調配出來的顏料而已。
就是吧,她身上的穢物都是真的。」
楚雲庭和賈真言已經捂著鼻子在門口,用手電筒看過了,
「你可真敢說,就這一身噁心巴拉的東西,誰願意碰她啊!」
楚歆眨眨眼,轉頭問周逸塵,「不好辦?」
周逸塵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沒問題,你先回去休息吧。」
楚歆滿意地點頭,楚鴿那些真實的觸感包括被打被踹都是她用念力做到的,現在真的有點累。
「那我走了,明天就可以直接審問她了。」
周逸塵沉默點頭,看著楚歆消失在黑夜裡。
楚雲庭撓頭,「也不知道小楚在這裡具體幹什麼了,我在外圍光聽到楚鴿的慘叫都起雞皮疙瘩。
還搞的這麼臭,這人該怎麼帶回去啊?」
周逸塵沉思了片刻,才開口,
「去找膠鞋和手套,順便再帶兩個桶,前面路口那裡我記得有個池塘。」
楚雲庭咋呼,「這天多冷啊,不會把人給洗病吧?」
周逸塵冷眼看他,
「要不你把她帶你家去,給她洗熱水澡?」
楚雲庭……
大可不必,他就是下意識覺著犯人生病了,他們還得給她找醫生。
賈真言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拉上楚雲庭就上車去準備周逸塵說的那些東西。
…………
後續的審問,異常順利,楚鴿幾乎是問什麼答什麼,除了偶爾神叨叨說幾句瘋話。
很快判決就下來了,
楚鴿、顧玄、魏紅英、和報亭的老人等有實質性間諜行為的人,都被判了死刑。
醫院的小護士被判無期徒刑。
顧、楚兩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利用不構成間諜罪。
可是兩位老人自覺有愧,申請自罰降級處理。
外人覺著沒必要,卻不知道這是周老爺子特意讓人帶給他們的意思。
這個時期身上帶污點,隨時都有被清算的可能。
還不如打著經此一劫,看開了很多事的名義,早早的讓自己往後退一退。
等風頭過去了,後面的榮耀讓底下有能力的孩子再去掙。
事情告一段落,卻沒有人放鬆下來,因為關鍵人物老尹沒有落網。
而楚鴿身為米國深埋的間諜,竟然同老尹所帶領的灣島間諜組織合作。
妄圖爬居高位,神不知鬼不覺的開展所謂的「斬首」行動。
如此狼子野心,讓整個領導層都很震怒。
為以防萬一,從身邊的每個人開始調查,又進行了一次大清洗。
而新成立的四人小組,也在做赴港的準備,一定要將在逃的老尹抓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