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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消失的地丁銀

2025-01-03 12:30:17 作者: 煙柳畫橋
  「嗯?夏大伴,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月的銀子數量怎麼少了這麼多?」

  隆慶帝一邊用著晚膳,一邊翻看著手裡的帳本。

  這帳本上面是自從省親別院一事後,隆慶帝靠搞壟斷建材、造假假山、園景布置獲得的收益。

  「不少了,陛下。這眼瞅著年關將至,很多活現在不能動工。估計得來年開春才能繼續動工呢。」

  君不見賈府也只是早早的買了材料堆放在那裡嗎?

  不得不說,這群勛貴平時哭窮,但花起錢來也真是眼睛也不眨。

  就為了這麼一個可笑的別院,就往裡堆山填海的扔銀子。

  隆慶帝合上了摺子,接著又問:「嗯,義忠親王那邊什麼情況,最近怎麼這麼安靜。下面有沒有查出點什麼消息來?」

  「回陛下,義忠親王那邊暫時沒什麼消息,倒是賈家、甄家、北靜王府都有些動靜。

  賈家的賈璉私下頻繁去平安洲找平安洲節度使。

  根據錦衣衛傳回來的消息,今年自平安洲走私出去的糧食,比去年足足多了一倍還要多。

  這些糧食大多是晉地富商提供的。有賈家替他們打通邊關的關係。

  甚至……甚至據傳平安洲那邊還流出去了不少軍中制式的兵器……」

  隆慶帝夾起一筷子菜當今嘴裡:「平安洲節度使,已經好些年沒動過了吧?朕記得還是父皇退位前一年升上去的。

  北邊到底冷,而且邊關苦寒冷操勞,平安洲節度使到底年紀大了。

  升授予鎮國將軍從二品,立刻擬制,年前召他入京交接謝恩。」

  「是。奴才明白,稍後就吩咐下去。那晉商走私糧食兵器一事……」

  「先讓人敲打敲打,糧食多些少些無所謂,畢竟不能逼的太狠了。雖然朕手中的軍隊已經不懼這些蠻夷之輩。

  但若能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效果最好。那些仨瓜倆棗的兵器也無所謂。但鎧甲、弓弩、火炮一張都不能流出去!」

  夏守忠又拿出一個摺子,打開看了看然後稟報導:「至於甄家也是所督織造一事,今年……又是虧空。

  甄家上摺子說,因為今年氣溫驟降,所以蠶絲減產,自然織造出來的綢緞數量也不如往年,加上人工、工具損耗……

  不久前甄家又往義忠親王、北靜王、賈家還有柳家送了不少現銀。合計五十萬兩。」

  織造業,一頂一的肥差,大明的主要收入之一。已經連續虧損三年了!

  從隆慶帝登基開始,織造一事上的銀子就越來越少,到了三年前乾脆直接一兩銀子都沒有,還和上面直接報虧空!

  這會的江南織造業和後世的企業不同。

  後世的某些企業虧損除了貪污腐敗等問題外,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這些企業不用掙錢也能活著,這些企業的意義是幫助政府管控市場,調節價格。

  可江南織造不是啊!!它的目的就一個,給大明朝的國庫撈錢!

  這樣一個一本萬利的買賣,居然能被甄家乾的連續賠了三年!

  嘴上說著賠錢,一邊又偷偷給勛貴那送錢。

  真當天下的百姓和隆慶帝是傻子不成!?


  隆慶帝對甄家的做法感到又好氣又好笑:「行了,把忠順親王叫回來吧。江南之事距離了解也不遠了,沒必要再看著了。

  戶部的地丁銀算出來了沒有?」

  聽隆慶帝終於提到地丁銀的事情,夏守忠心直接提到嗓子眼,因為奏摺里的東西他看了都覺得離譜。

  要是自家陛下知道了……

  隆慶帝只是掃了一眼夏守忠的表情就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深吸一口氣,做好準備後下令:「說。」

  「是,今年各省所收繳的地丁銀,總計……七百一十三萬兩。可能……可能還有零零散散的地方,還沒來得及將地方稅銀上繳,過些日子數目可能還會漲上一些……」

  前面無論的事情無論是晉商通敵賣國,還是賈府走私兵器。或者甄家公然貪污,都沒有讓隆慶帝動了真火。

  因為這幾家是什麼德行他心裡有數,這些事都在他的預期內。

  而且這幾家就這麼大的能耐,逃不出他的五指山,鬧不到哪裡去。

  可地丁銀不一樣,地丁銀收上來的多少,代表著地方土地收入、人頭稅的多少。

  一般情況下,本朝的地丁銀是地方留下三分之一,三分之二要收歸中央。

  地丁銀越少,說明大明朝的人口越衰退。

  隆慶帝剛剛登基那會地丁銀還能收上來一千三百多萬兩,現在居然只有七百多萬兩?

  怎麼?他隆慶帝這十幾年如一日的兢兢業業,廢寢忘食,難道還把大明的百姓給治理死了一半不成!

  沒有戰爭的情況下,國家的百姓不增反減就已經是天大的罪了,是足夠寫罪己詔,上昏君榜的存在!

  按照地丁銀的數量去算,大明朝這十幾年裡,至少穩定的死亡了兩千萬的百姓,才會將地丁銀縮減到七百萬兩。

  這個數字哪怕是歷史上有名的昏君紂王、楊廣那也是望塵莫及啊!!

  在位期間,在沒有大規模戰爭、叛亂的情況下,治理國家治沒了一半的人口,隆慶帝自己都想說一句自己牛逼。

  這和往隆慶帝臉上吐口水有什麼區別?

  「反了!都反了!!真是欺天了!!!」

  隆慶帝實在沒有忍住自己的怒火,一巴掌將桌子上的飯菜掃了下去。

  整個御書房內的太監瞬間跪了下去,頭都不敢抬。

  夏守忠也不例外。對於自家的陛下他是最清楚的。

  這十幾年來支撐他對這個王朝夜以繼日的縫縫補補的最大動力,就是希望後世子孫能稱他為文。

  地丁銀一收上來,簡直和拽著隆慶帝脖領子打他嘴巴一樣。

  「地方官府糜爛至此!!召太子、戶部尚書過來議事!立刻!!」

  夏守忠擦了擦汗,就要起身下去請人。

  「等等,把朕的門生也叫過來。他雖年輕,但對此事早有預見,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看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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