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被拒絕了？」
一輛高檔保姆車停在路邊，劉茜雅的經紀人小姨開門上車的時候，換了一身常服的鋼琴女王笑吟吟的問她。
「這個男孩子怪怪的。」
經紀人的臉色有一種很矛盾的糾結感。
「你和他聊了什麼？」
劉茜雅好奇起來。
經紀人回過神來，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
「我一開始就打算速戰速決，所以也沒有迂迴鋪墊，直接就是和他說想把他簽進公司。」
「這孩子的情緒和我想的不一樣，既沒有開心，也沒有驚訝，好像早就猜到我找他的來意。」
「他說他自己開了一個工作室，暫時沒有和外界簽約的想法。」
「這不是很正常的婉拒麼，哪裡奇怪了？」
劉茜雅很不理解。
「我去找他，肯定有全盤想法，就和他分析了一下和我們簽約的優勢，包括你的名頭肯定要拿來用用啊。」
「你在古典音樂圈的地位，對他有多大的提攜，有多大的流量加持，有更多的機會，你猜他和我怎麼說？」
劉茜雅看向她。
經紀人也沒賣關子。
「他說簽約決定肯定不是你的想法。」
說著，臉色越發奇怪。
「他說你是一個在鋼琴上有更高追求的藝術家，雖然外界都說你過於追求商業上的成功，但他認為這只是你在音樂上的堅持所帶來附加價值。」
「也是這份堅持讓你在國際站穩腳跟後，也沒選擇和現在的公司解約，因為你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能夠讓你繼續追求鋼琴更高境界的環境，而不是更成功的商業運作。」
「而他要是和我們簽約了，勢必會打破你和公司之間的默契。」
「所以，出於尊重你的想法，他也不會和我們簽約的。」
「哇，好暖心。」
一旁的小助理忍不住開口。
經紀人瞪了她一眼。
我還不知道你，剛剛在攝影棚的時候，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劉茜雅沉默了一會兒，問她。
「然後你就被他說服了？」
她是知道自家小姨的，擔任她的經紀人多年，在這個圈子裡也歷練出來了。
不管這話有沒有道理，肯定會繼續說服對方的。
「這就是我說他奇怪的地方，因為和他聊天的時候，我是真的感覺他說的好有道理，不知不覺就跟著他的思路走了。」
經紀人臉上肉眼可見的覺得這事太過荒唐。
她一個老江湖被一個還沒出新手村的菜鳥帶偏了，現在她自己想想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算了，既然他沒簽約的想法，我們也沒必要強人所難，而且，他說的也有一定道理。」
劉茜雅笑了笑，輕輕揭過這個話題。
經紀人還在糾結自己剛剛的表現。
小助理在一旁安慰她。
劉茜雅望著窗外的城市燈火，想著剛剛自家小姨複述的那番話。
她在想，自己心底深處是不是和這個少年說的一樣。
……
2020年的十月一號，既是國慶節也是中秋節。
宿舍四人，郭豪是魯東人離著最近，肯定是要回家的。
張景儀不想回，但他媽前兩天就已經打過好幾通電話過來了，強調了好幾次一定要回去過中秋。
所以前一天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就坐飛機走了。
宿舍老大吳勇飛是皖省鳩茲人，很早之前就說要回去。
但到了國慶假期，突然又不走了。
要去做家教。
陸清風比較奇怪，因為以前吳勇飛並沒有要去外面兼職賺錢的傾向。
宿舍四人，他是對學習最用心的，多數空餘時間都泡在圖書館裡。
怎麼突然轉變這麼大。
還是郭豪悄悄告訴他。
「飛哥好像對一個學姐有好感，之前主動想要劉茜雅的簽名，就是給那個學姐的。」
陸清風更驚訝了。
沒想到宿舍中，感覺最沒戀愛緣的吳勇飛好像會是第一個戀愛的。
這傢伙平時說話都是一板一眼的，很難想像他和女孩子聊天是一種怎樣的場景，
十一這天一大早，除去已經離開的張景儀，三人特意去看了升旗。
也算是把之前第一次來燕京的心愿滿足了。
就著這個機會，又去吃了一頓地道的老燕京早餐。
炒肝，豆汁，焦圈。
吃完只能感慨，這種食物能一直流傳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然後，郭豪去搭乘高鐵回家，吳勇飛接了一個電話也離開了。
陸清風一個人回到宿舍，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事做。
難得的悠閒。
節目組那邊今天也放假，就算不放假，所有的人力肯定也被調到今天的國慶晚會那邊去了。
預定好要寫的四則童話科幻短篇，也在上月底給了兩家雜誌社。
老賈那邊的樂器行也臨時歇業，鋼琴也練不成。
一時間好像真的沒什麼事要做。
陸清風想了想，決定一個人去旅遊。
也不去遠，就去爬長城。
換了一身輕便透氣的運動服，戴了一頂遮陽的漁夫帽，背包裡帶上一些必需品，他就直接出發了
網上提前購買了門票，然後查了一下攻略，直接坐681公交車，轉919到達八達嶺。
到了這裡，有兩條路可以登山，一條步行，一條纜車。
陸清風決定挑戰一下自己，選擇了步行。
讀過歷史的都知道長城和秦始皇這位千古一帝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但實際上，長城的修建始於西周時期，著名的烽火戲諸侯就發生在長城。
到了春秋戰國時期，各地諸侯為了保護領土，開始在領地周邊修建城牆。
直到秦始皇一統六國，為了抵禦防禦匈奴，將各地長城連起來，才有了後來萬里長城的說法。
到了漢代，繼續擴建修繕。
但我們現在實際上看到的長城是明代建設的，和當初的秦始皇關係不大。
秦長城因為時代久遠，加上材料和修築工藝的原因，只剩下一些遺蹟。
而從嘉峪關開始的萬里長城是明長城。
國慶第一天，出遊的人非常多，加上長城也是熱門景點。
從正式開始爬，陸清風身邊的人就沒斷過。
有情侶出遊的，有連老人帶孩子一大家子的，還有姐妹，兄弟出來玩的。
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也不少，黑髮黑眼的其他亞洲人也很多。
陸清風倒是不寂寞。
八達嶺長城分南線和北線，總長三千七百多米，聽著也不長。
但架不住這條路線不是筆直的，上上下下，彎彎曲曲，且有些地方過於陡峭，近乎直上直下。
邊上就是山崖，對於有恐高症的人來說，很有挑戰性。
邊走邊看，順便還拍拍照片，花了一個半小時逛完了南線。
靠在邊上正要休息一會兒，看到兩個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的遊客走了過來。
「你好，你是陸清風對吧？」
「對。」
陸清風笑著點點頭。
「我就說吧，我就去吧。」
女孩子連蹦帶跳，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拍打著男伴。
看男孩齜牙咧嘴的樣子，用的力氣還不小。
「我特別喜歡你，能合個影麼？」
「沒問題。」
陸清風很爽快。
女孩連忙把手機給了男孩，然後激動又略顯侷促的走到他身邊。
陸清風主動往她這邊靠了靠，又留出一定的距離，一手背後，一手比了一個V。
笑容燦爛明媚，狐狸眼彎成了月牙。
咔嚓！
「我看一下。」
拍攝結束，女孩子就去看拍出來的效果。
滿意的點點頭以後，又問男孩。
「你要拍麼？」
「那我也拍一張吧？」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拍完照片，兩人告辭，離開之前還給他鼓勁。
「加油，我和我朋友會看你的節目的。」
陸清風笑著揮揮手。
不知不覺，他也有了在外面旅遊，也會被人認出來的程度。
這說明他的在大眾層面的認知度越來越高了。
遊覽完長城，下山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一個人也沒必要浪費，就去吃了一份炸醬麵。
中途接到了楊秀秀的電話。
鄰家姐姐打電話過來倒不為別的，就是擔心他一人在在外面過中秋節會覺得寂寞。
陸清風笑著寬慰她。
「和往年其實沒什麼區別，不如說這樣我會更自在一些。」
楊秀秀有些沉默，陸清風連忙轉移話題，問起了《占星術殺人魔法》出版的事情。
「很順利，內蒙人民出版社也願意給到你百分之十二的版稅，也沒其他條件，但出版時間會放到十二月，打算等活動結果出來再說。」
「我看他們的意思，是很看好你這本書能拿到最後大賞，借著海外出版的名頭，推動銷量。」
「時間上我也不著急，就按他們說的辦吧。」
陸清風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負責，這點他相信雜誌社的判斷。
「關於你之前說的擴充人手的事，我想了一下，是需要在這方面花點心思了。」
這件事是他昨晚拍完宣傳海報和楊秀秀說起的。
因為隨著他成為《聲聲入耳》的常駐嘉賓，很多事情越來越不方便了。
像是社媒這邊，就需要一個助理來為他收集網絡動向，有事情能第一時間向他匯報。
像是這次節目前期宣布嘉賓陣容，他就比其他人慢了一拍。
這種事情看似沒什麼影響。
但在外界看來就不一定了，會產生各種解讀，這種事情在他名聲不顯的時候還不怎麼樣。
等人氣上來以後，如果不能及時處理，外界就是各種猜測。
娛樂圈，無風都能起三分浪，更何況有個源頭。
「法務這邊有那位陶哥，財務肯定是要招人的，助理，司機，還有經紀人你考慮好了麼？」
關於經紀人的問題，陸清風也和她聊過。
說了一下她負責的書籍版權和娛樂圈事務的分割。
這點楊秀秀也是完全認可的。
真讓她去做這份工作，她也做不來。
「先招一個助理吧。」
經紀人需要的專業素養太高，一時半會肯定沒有合適的。
相比較而言，助理就要好招多了。
「那就在招聘網站上發布消息吧，財務和助理先招上來。」
楊秀秀那邊確定他的想法，立刻做出決定。
這段時間的歷練，她也有了很多成長。
「嗯。」
陸清風同意下來。
又聊了幾句，互道了中秋祝福，才掛斷電話。
國慶雖然七天假期，但有部分人群該上班的還是要上班。
《聲聲入耳》節目組有些工作人員可能一天都沒休息。
例如後期，因為國慶第三天開始，官方帳號就開始往外發放宣傳海報。
3號上午發布的就是劉茜雅的個人海報。
劉茜雅的粉絲直接將這條官方微博頂上了熱搜。
然後是童錦海報，司韻涵的海報，李一南的海報，最後到了晚上才是陸清風。
這海報發布的順序和時間也是有講究的。
其實就是咖位和人氣的比拼。
而且，這些都是寫進協議里的，對應地位的宣傳資源，節目組給到的待遇等等。
包括多人海報，每人的大小，所占面積都有規定。
五人的海報風格都各不相同，劉茜雅的優雅大氣，童錦的時尚潮流，司韻涵的青春靚麗，李一南的沉穩持重。
前三人討論度都非常高，只有李一南弱了不少。
交響樂對大眾來說，還是距離太遠，且指揮家在樂團是不可或缺的靈魂人物。
但對於大眾來說，對其觀感反而不如純粹的樂手。
陸清風的宣傳照發布時間是晚上九點。
因為前面幾人的引流，不少人正關注著《聲聲入耳》的官方帳號。
新的照片一發布，很多人就看到了。
九宮格照片。
三張站姿，三張坐姿，三張坐地上。
站姿照片中，全身，半身，頭像。
特別是頭像這一張。
僅拍攝胸口以上的位置，一身西裝的少年夾著琴，閉著眼睛。
高清鏡頭下的臉龐沒有任何瑕疵，每一根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黑色的背景填充四周的空間，讓那好看的五官線條越發突出。
精緻，典雅的像一幅擁有神性的畫作。
撲面而來的，是一種讓人挪不開眼睛的美感。
「要命，大半夜的發這種照片。」
「這是什麼神仙顏值啊，小心臟看的怦怦跳。」
「這照片太硬了，能頂得住這種懟臉拍。」
「小哥哥皮膚好到我想哭。」
「這睫毛比我命還長！」
「我靠，這組宣傳照，把前面的都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