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
「連你祖宗都敢罵！」
朱元璋殺心驟起，提劍向朱祁鎮腦袋砍去。
孫太后抱住朱元璋胳膊。
錢皇后抱住朱祁鎮後撤。
朱祁鎮伸長脖子，紅著臉叫囂：「讓他砍一下試試，敢對朕不敬，朕誅他九族！」
「狗東西，反了天了！」
「朕才是天……」
……
這個時候，于謙監完刑回來復命。
大臣們緊隨其後。
一進門，就看到朱元璋要殺朱祁鎮。
孫太后、錢皇后拉架。
劉循在旁邊看戲。
于謙連忙帶人分開朱元璋、朱祁鎮。
朱元璋臉色鐵青，一劍扎在朱棣帝王像上。
都怪這個龜兒子！
越想越氣，朱元璋做出一個重大決定：「咱要廢了他。」
于謙急忙勸阻：「太祖息怒，陛下在位期間無大錯，妄談廢黜對社稷不利。」
「請太祖三思。」
文武百官盡數反對。
「廢黜皇帝，按照流程應該上告太廟，咱第一個同意，你們憑什麼不同意！」
「今天必須廢黜朱祁鎮，誰敢反對便是與咱為敵。」
朱元璋說到這裡，目光一一掃過大臣們臉龐。
「咱記住你們臉了，也記住了你們名字，等咱回到洪武年間，找你們祖輩談話。」
劉循直呼內行。
老朱竟然無師自通，悟出時空穿越精髓。
「您能回洪武年間？」
于謙突然意識到什麼，瞳孔微微一縮，「您不是死後成仙，顯靈回到正統年間嗎，」
「咱可不是仙人，」朱元璋指了指劉循，「這位才是貨真價實的仙人，無所不能。」
「瘋了，都瘋了！連仙人都扯出來了，哈哈……」
朱祁鎮捂著肚子大笑。
「噗～」
劉循吃下一顆葡萄，吐出葡萄籽。
「嗖」的一聲。
葡萄籽穿透朱祁鎮戴著翼善冠，射穿太廟牆壁。
陽光透過空洞照進來。
全場目光看向劉循。
劉循吃著葡萄，淡淡道：「看我幹嘛，你們繼續。」
朱祁鎮摸摸翼善冠上的洞，一股涼意直衝天靈蓋。
朱元璋有劉循撐腰，底氣更足：「現在你們信了嗎？咱可以回洪武年間。」
官員們確實信了。
也繃不住了。
俗話說禍不及子孫，禍也不能及先人啊！
「陛下年幼無知，這些年好像犯了不少錯誤。」
「你這麼說我想起來，前年陛下貪玩，國庫虧損一百萬兩。」
「這次親征瓦剌，若不是太祖皇帝力挽狂瀾，大明全軍覆滅，大明恐怕會亡國。」
……
幾位內閣閣臣交頭接耳。
聲音不小不大，正好能讓在場的人聽清。
有他們帶頭，文官們絞盡腦汁搜集朱祁鎮罪證。
一個個引經據典，開始給朱祁鎮扣帽子。
文官集團想要詆毀一個人，簡直不要太簡單。
不多時，朱祁鎮就從「無大錯」變成錯洞百出。
朱元璋沉聲下令：
「朕以大明太祖名義，廢黜朱祁鎮帝位，貶為裕王，到南京種地去，永不准回京。」
「裕王？」
這個稱號有點耳熟。
劉循眉頭皺了一下，沒有太在意，看向朱祁鎮。
直到此刻，朱祁鎮才意識到，自己口中的「老東西」，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可惜醒悟得太晚了。
幾位內閣閣臣當場起草詔書，象徵性票擬，讓朱元璋批紅。
朱元璋簽下大名。
按照慣例，廢黜詔書應該呈到太廟上告歷代先帝。
而朱元璋就是大明起點，直接省略這一步。
「拿著這封詔書，立刻滾到南京去。」
把詔書丟到朱祁鎮面前，朱元璋指向門外。
「朕不要，朕是皇帝，你們不能這樣對朕！」
「太祖，朕錯了。」
「求您原諒朕，朕一定改過自新，做個好皇帝。」
……
朱祁鎮抱住朱元璋大腿，聲淚俱下求饒。
朱元璋一腳踹開朱祁鎮。
「還愣著幹什麼，送裕王到南京種地。」
錦衣衛拉走哭鬧的朱祁鎮。
錢皇后……此時的錢王妃，默默跟在朱祁鎮身邊。
孫太后也被請出去。
太廟中恢復安靜。
「國不可一日無君，你們選一個皇帝出來。」
朱元璋把難題拋出去，丟掉劍坐到劉循身邊。
官員們小聲討論皇帝人選。
朱元璋也在問劉循：「仙人覺得誰做皇帝合適？」
他知道未來朱祁鈺會臨危受命繼位，保險起見，問一下劉循才能放心。
劉循記得任務要保全于謙，於是建議：「去問于謙，他可以推舉合格的皇帝。」
話說完，議論聲止住。
全場目光聚焦在于謙身上。
于謙面不改色回答：
「郕王德才兼備，太祖也評價他有人君之相。」
朱元璋象徵性問：「于謙推舉郕王，諸位意下如何？」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朱元璋和那位仙人，要讓于謙混一個保舉新帝首功。
再不表態就晚了。
「臣附議。」
「郕王是不二之選。」
官員們陸續附和。
朱元璋命于謙擬詔。
等朱祁鈺入宮接受即位詔書，感覺在做夢。
人在家中坐，皇位天上來。
「咱能送你上皇位，你要是做不好，忠良之臣也能把你拉下皇位。做個好皇帝，別給老朱家丟臉。」
朱元璋拍拍朱祁鈺肩膀，露出慈祥的笑容。
「朱祁鈺謹遵太祖教誨。」
「大敵在外，一切從簡，去奉天殿接受朝拜吧。」
「告退。」
朱祁鈺磕了三個響頭，在群臣簇擁下離去。
朱元璋站在門口目送，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怎麼，捨不得？」
劉循走過來笑道。
朱元璋搖了搖頭，「咱屬於過去，這裡沒有咱的位置，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走吧。」
劉循抓住朱元璋肩膀，往空白帝王像上一丟。
朱元璋消失。
帝王像恢復如初。
劉循手一揮，旋渦出現。
這時，外面響起腳步聲。
于謙站在太廟外面，凝視朱元璋的帝王像。
「太祖皇帝走了嗎？」
「走了。」
「在下有一事相問。」
劉循笑了笑，「問吧。」
于謙問道：「正常的歷史，大明今後走向何方？」
劉循簡單概括：
「土木堡一戰，大明精銳全軍覆沒，武官斷層，文官崛起，有人說這是場政變。」
于謙聽後沉默許久，才道：「謝仙人解惑。」
「不問問你自己嗎？」劉循好奇道。
「沒必要，」于謙並不在意自己的未來，「最壞不過粉身碎骨，于謙何懼一死。」
「好個于少保，走了。」
劉循淡淡一笑，一邊走向旋渦，一邊揮手告別。
身影隨著旋渦消失。
「于謙恭送仙人。」
于謙微微躬身，長拜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