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伴隨一聲輕響，郭京如陀螺一般旋轉出殘影。
又以向後翻騰七百二十度屈體動作嵌進牆裡，滿口碎牙混合血水四處飛濺。
「嘴賤是要付出代價滴。」
不知什麼時候，蚩尤蹲在郭京胸口嘿嘿笑。
要知道，郭京鑲在牆裡，蚩尤蹲在他胸口，完全違背物理定律，與地面平行。
牛頓棺材板……算了，牛頓這時候還沒出生。
「貧道是官家封的天師，你敢打我……嘔——」
郭京用漏風的嘴說話，說著說著吐出一顆碎牙。
「我好怕啊。」
蚩尤撇了撇嘴，看向對面的岳飛，「你呢？」
岳飛站在房門口，笑笑沒說話。
樓下的完顏宗弼嘴角一抽，這一幕似曾相識。
「哦，裡面還有一個人，躲著不敢出來。」
蚩尤豎起一根手指，指尖冒出一簇火苗，吹了口氣，火苗晃晃悠悠飄向趙佶所在房間。
接觸到房門，火苗暴漲成猛火燒毀房門，露出彎腰側耳偷聽外面動靜的趙佶。
全場目光匯聚過去，有驚訝，有好奇，有惶恐。
不少人認出趙佶。
「是官家。」
「官家何時來的？」
「金人在這裡作威作福，官家竟然視而不見。」
「何止呢，連瀛國夫人都不要了，嘖嘖……」
賓客們議論紛紛，討論趙佶帽子的顏色。
趙佶臉黑成鍋底。
「官家。」
岳飛抱拳躬身行禮。
趙佶無視岳飛，驚疑不定看著蚩尤，「你是什麼怪物？」
「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你家大人沒告訴你，講禮貌才是好孩子嗎？」
蚩尤很不高興，不高興的結果就是要發火。
「手下留情……」
岳飛急忙勸阻，還是晚了一步。
蚩尤噴出一口火，燒掉了趙佶的帽子。
「啊，火——」
趙佶嚇得丟下帽子踩滅火焰，好在丟得快，至少掉一些頭髮，還有一根眉毛。
傷害不大，侮辱極強。
「朕要誅你九族！」趙佶出離憤怒了。
蚩尤扭頭問岳飛：「九族包括哪些人？」
岳飛詳細介紹九族範圍。
「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父族四是指姑姑的子女、外甥、外孫和同族；母族三指外祖父、外祖母和從母子……」
蚩尤卻不滿意，「九族不夠啊，老闆、朋友算幾族？」
岳飛眼皮一跳，猜出蚩尤想法，「你做不到的。」
「沒事，」蚩尤狡黠一笑，「你直說算幾族就行。」
「十族。」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就算誅十族，你也誅不到祂。」
蚩尤小爪子拍拍趙佶的臉，說話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被小屁孩打臉，趙佶這輩子沒受過這種委屈。
可轉頭看到郭京慘狀，再看蚩尤有恃無恐姿態，趙佶又慫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沒骨氣，」蚩尤突然沒了興致，站到岳飛肩膀上，「為這種人效命，真為你感到悲哀。」
岳飛無言以對。
注意到岳飛和蚩尤認識，趙佶試探著問：
「他真是蚩尤嗎？」
岳飛點了點頭：「他確實是那位兵主，和我一樣，目前為仙人服務。」
蚩尤雙手叉腰。
牛逼，不解釋！
「仙人？哪有仙人？！」趙佶捕捉到關鍵詞。
岳飛回頭瞄了眼對面房間。
意思不言而喻。
蚩尤幸災樂禍道：「你膽子真大，竟然通緝那傢伙，你完蛋了，祂最小心眼。」
「吧唧——」
蚩尤糊在了牆上，成了一張餅。
餅狀蚩尤咧嘴笑了：「你看，我說祂小氣吧。」
詭異的一幕震撼趙佶。
這樣的手段，說不是仙人沒人信。
趙佶急忙整理衣冠，三步並兩步奔向對面房間。
還沒進門，一個圓滾滾的黑白雙色圓球滾出來。
圓球舒展開短小四肢，人立而起，體長超過趙佶。
一人一獸對視。
「熊！」
「護駕！」
「快護駕！」
趙佶瞳孔猛地一縮，渾身無力癱軟下來。
礬樓湧出大量便裝士兵。
皇帝微服私訪，怎麼可能不帶護衛呢。
天天眨了眨清澈的眼睛。
看到便裝士兵們亮出武器，清澈目光變得暴躁。
潛藏血脈中的凶性激發。
「熊的力量！」
蚩尤揮舞拳頭配音。
天天一巴掌一個，將便裝士兵一個個拍死。
鮮血流了一地。
賓客們一鬨而散。
天天舉起熊掌拍向趙佶。
「請仙人饒他一命！」
岳飛突然單膝跪了下來，為趙佶求情。
「嘖～」
房間內傳出咂嘴聲。
天天保持前撲動作定在半空，嘴裡血氣撲面而來。
腳步聲傳來。
趙佶面無血色，僵硬地扭過脖子。
視線中，一個相貌普通、氣質普通的青年走出房間，大冷天搖著一把紙扇。
趙佶瞠目結舌，這樣普通的青年會是仙人？
「您是仙人嗎？」
劉循懶得搭理趙佶，看著跪地不起的岳飛，問道：「為這種人卑躬屈膝值得嗎？」
岳飛輕輕搖頭，「沒有什麼值不值得。」
劉循語氣平淡：「現在你還覺得能救大宋嗎？」
「能，但不是現在。」
「理由。」
「我還不夠強。」
「怎樣才算強？」
「百戰百勝，攻無不克，收復失地，迎二聖回京。」
岳飛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
對岳飛這個回答，劉循一點也不意外。
或者說這才是岳飛。
若是發生改變，那就不是他熟悉且敬佩的岳武穆了。
「喂，你們在唱戲嗎？」
完顏宗弼被無視許久，不甘寂寞開口。
「聒噪。」
劉循隨手一指。
一道靈光穿過完顏宗弼腦袋。
完顏宗弼瞳孔失去焦距，倒地沒了氣息。
「唧唧歪歪半天，抬抬手的事，你想救大宋……」
劉循居高臨下看了眼趙佶，「不如刪號重練。」
岳飛嘴巴張了張。
「放心吧，答應你不殺他，肯定不殺他，走了。」
劉循打了個響指。
眼前出現一條「流沙河」，也可以叫時間長河。
劉循走進時間長河。
「嗯～」
天天恢復呆萌模樣，歡快地叫一聲跟上劉循。
「等等我。」
蚩尤朝趙佶做了個鬼臉，嚇唬他一下才走。
岳飛心情複雜，一言不發從趙佶面前走過。
「別走！」
趙佶大聲挽留岳飛。
岳飛腳步頓了一下。
「走了。」
蚩尤朝岳飛揮揮手。
「您好自為之。」
丟下一句話，岳飛走進時間長河。
時間長河消散成星光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