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茵二次進牢房,又被親爹給撈了出來。
顧玉衡本來也沒想多難為她一姑娘家,只是昨夜一路跟著,就讓人無比厭煩,這才把人抓了,給她長長記性。
但這種事根本瞞不住。
畢竟俗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如今何嘉茵的名聲徹底毀了,何貴山沒辦法,為了不讓女兒再胡來,也為了家中其他子女的名聲,匆匆給何嘉茵安排了婚事,給人當續弦去。
畢竟名聲都壞成這樣了,哪個正經人家肯要啊?
沒幾天,選了日子,隨便安排嫁了。
對方是酒鋪的老闆,有個快三十歲的兒子,兒子剛死了髮妻,這才有了續弦的想法。
不巧的是,黃知雨也被安排了婚事,下嫁去了一名小吏家中。
兩人同一天成婚。
這事兒沈清霧也聽說了。
成婚了好啊,這樣大家都清靜。
沈夫人也這樣覺得的,「聽聞啊,何嘉茵那丫頭那天被玉衡給抓了,就是因為她大晚上不回家,冒著雨非要尾隨人家,剛好遇到了刺客,她的馬車還衝入了混亂當中,她這才作為嫌疑人被牽扯其中,那種情況,不抓她抓誰呢?」
祝芙蓉說道:「這姑娘也是膽子大,真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沈夫人說:「可不是嗎,若非這樣鬧騰,也不至於給人家當續弦去,年紀還相差了十來歲,聽聞對方家裡孩子都十一二歲了,比何嘉茵小不了多少。」
但沒辦法,何嘉茵的名聲實在太爛了,在何貴山看來,有人要就不錯了。
不過這些,沈清霧也不太感興趣,聽聽就過去了。
本來她和何嘉茵和黃知雨就沒有什麼多大的仇怨,只是這倆姑娘吃飽了撐著針對她,如今又為了婚配連臉面都不要了,這還能說什麼。
她現在只求世子在外能平安,能順利回到上京城。
此時的顧玉衡經過幾天的長途跋涉,順利回到了上京城,先回了一趟永安侯府拜見祖母。
老夫人看見許久不見的孫兒回來了,喜出望外,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她趕緊讓二兒媳婦去安排席面,再安排廚房燒水先讓他沐洗沐洗。
待一切收拾停當,顧玉衡陪老夫人吃飯。
自從通房幼梨出事後,顧玉衡又被外放,祖孫兩人真的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坐一起吃飯了。
席間吃飯都還算其樂融融。
難得孫子能回來,老夫人也不敢往他雷區踩,生怕孫子一個不高興又走了。
雖然她心裡真的是急他的婚事,急得上火。
也不止一次修書過去,介紹哪家姑娘,哪家千金的,但都得到了孫子強烈的反對,和不同意。
祖孫倆為此鬧過不止的矛盾。
如今孫子剛回來,老夫人決定能忍便忍忍。
過兩天再跟他說。
總之,必須成婚。
不成婚是不行的。
老夫人已經做好了以死相逼的準備。
吃過飯,顧玉衡單獨陪老夫人說說話。
老夫人很開心,一直握著孫子的手,說長道短的,只是這話說著說著,就一不小心扯到了婚事上,老夫人意識到的時候,堪堪閉了嘴。
說好的忍住。
結果還是忍不住。
哎……
顧玉衡抿了抿唇,垂下眸,「祖母,孫兒此次回來,有一事想同您商議。」
「你說。」老夫人說道。
「如今孫兒也大了,看著別家家庭圓滿,兒女繞膝,很是羨慕……」顧玉衡開口說道。
「哎呀,孩子,你總算是想通了。」老夫人激動得差點掉眼淚,「祖母從未停止過為你物色好女子,你瞧瞧這幾個,都是家世樣貌極好的……」
說罷便喊桂嬤嬤去拿畫像來。
「不必不必,」顧玉衡忙說道,「祖母,孫兒如今已心有所屬了……」
「什麼?是哪家姑娘?家世品貌如何?」老婦人激動得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
祖宗保佑哦,孫兒總算是鐵樹開花了。
不僅想成家了,還心裡有人了。
阿彌陀佛,祖宗保佑,孫子終於不用當和尚了。
顧玉衡緩緩說道:「品貌家世自然是極好的,只等祖母同意,孫兒便立刻向她家提親。」
老夫人笑得眉飛色舞,不管孫兒喜歡何人,只要有這方面的想法,就是極好的,「你若是喜歡,祖母是一百個一千個同意的,只是到底是哪戶人家呢?」
顧玉衡回答道:「便是與我同期的榜眼沈懷瑾之妹沈清霧。」
老夫人聞言,眉心一擰,仔細在腦中搜索這號人物,「聽聞沈懷瑾的老家是在淮安府,是個大戶人家,你如今又在那處任官,所以,便是在那裡認識的那姑娘?」
顧玉衡點頭。
「但孩子,我聽你二叔說過,沈懷瑾的妹妹曾經走失過,後尋回時已嫁作人婦,只是夫君早死,她便守了寡,如今在家中同父母一起撫養孩子……」老夫人雖然深居簡出,但對於官場中那些官員家中的事情還是知道蠻多的,尤其是自己孫子以前要好的同僚,那必須把家底摸清。
就是因為知道得太清楚了,老夫人此時的眉心就沒舒展過,「沈懷瑾家中的這些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啊!」
「孫兒自然是知曉的。」顧玉衡面色如常說道。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不動怒都不行,蒼老的嗓音都開始變得尖銳起來,「你若是要當我死了,你便在外胡作非為吧,我也管不了你,但這親事我絕對不會同意,你想娶她進門,除非我死了……」
「祖母,你且息怒。」
「你讓我如何息怒?啊?」老夫人捶著心口,要氣死了。
顧玉衡趕緊握住祖母的手,說:「祖母,那您可知沈姑娘的孩子是誰的?」
「自然是她先夫的,還能是誰的?」老夫人只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
「是我的。」
顧玉衡回答得乾脆,老夫人憤怒的眼神,此刻已經變得難以置信。
「你真是昏了頭了,連這種話都敢亂說。」老夫人差點氣笑了。
顧玉衡一直穩穩握住老夫人的手,聲音輕而又輕,「祖母,沈清霧,便是當年在您身邊服侍的幼梨啊!」
老夫人聽著這許久沒出現過的名字,大驚失色,「你……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