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大帝的話剛落音。
武將們如燃燒的烈焰一般,狂熱的氣息瞬間席捲了整個大殿。而另一端的老臣們卻如被寒霜侵襲的秋葉,冷汗涔涔。新一代的官員們則紛紛面露疑惑之色,仿佛迷失在迷霧中的羔羊。
為首的言官聞言,眼眸中的狂喜之色一閃而逝。
姓朱?
那眼前之人豈不是真的是皇子?
哈哈哈!
對於朱樽這個名字自己可是聽都沒聽過,所以這所謂的「吳王」殿下肯定不過爾爾。這潑天的富貴,我王某人接下了!
滿腦子名留史書的王姓言官卻忘記了此時地上還躺著一位被削斷了臂膀的男人。
「稟陛下!」
「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這位所謂的吳王殿下!」
「吳王殿前失儀,無故傷害言官,違背了陛下所設律法,按律應該貶為庶民移交宗人府處理!」
「還請陛下下旨裁決!」
宗人府乃專門處理皇室事件的機構。
比如說皇子啊,王爺啊這些,他們除了宗人府,其他的機構是沒有權利處理的。
王姓言官這話一出,武將和那些老臣們紛紛以一種看死人一樣的表情看向了他。
宗人府能處理的了這位殺星?
開什麼玩笑?
更有老臣將自己鬍鬚斑白的嘴給死死捂住了。因為他們生怕一個不小心會笑出了聲。
他們見過找死的,卻沒見過這麼找死的?這些言官的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嗎?
而朱元璋則是默不作聲,面無表情的他緩緩的從自己懷裡掏出了一塊金牌在自己手上把玩著。
「王愛卿啊!」
「你是有所不知,樽兒他就是宗親王,咱這令牌還沒來得及給他!」
「要不你給咱代勞一下,上前一步將咱手裡這塊宗親王的令牌拿給樽兒?!」
雖然朱元璋說的慢條斯理,聽不出任何喜怒,可此時的王姓言官卻感覺一股涼意直擊自己的天靈蓋。
宗…親王?
壞了!
看著臉色大變的王姓言官,朱元璋不屑的挑了挑眉。
什麼東西還讓他處理樽兒?
真是分不清大小王!
隨即洪武大帝朝著殿中的朱樽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得~
明白朱元璋意思的朱樽立馬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這老頭的心眼真多。
明明心裡早就煩透了這些言官,可還要裝出一副廣開言路的明君模樣。搞得像你沒殺過官員一樣!當年如果沒有自己和標哥的阻攔,就屬你殺的最歡!
現在想殺人了,又怕史書記載,結果想借自己的手了。
借刀殺人算是讓這老頭給玩明白了。
不過…
自己也確實煩了。
「徐允恭何在?」
「微臣在!」
「將他們拉出去都砍了!」
「徐允恭尊令!」
只見徐允恭搓了搓手,不懷好意的走向了這兩個言官。
大早上天不亮就要上朝已經讓他夠煩了,可自己還被這幾個狗東西彈劾一波。
真是叔叔能忍,嬸嬸都忍不了。
果然還是跟著老大舒服,看哪個不爽就能弄死誰。
眼看徐允恭越走越近,朱元璋還一言不發,沒有任何動作,王姓言官慌了。
陛下這是想任由著這位吳王殿下把他們給砍了啊!
他王某人不怕死,可他就怕死的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是想在勸諫陛下時,被憤怒的陛下殺了,而不是被從哪冒出來的一個王爺給殺了!
這樣一來,史官們會如何記載?
某某言官在勸諫皇帝時,被一位憤怒的王爺給殺了?
這多丟人啊?
看著僅自己一步之遙的人影,王言官終於慌了。
「你…你不要過來啊!」
徐允恭卻是充耳不聞,臉上露出一絲獰笑,一手一個,像是抓小雞仔一樣,將兩人直接拎了起來。
兩人頓時驚恐極了,忙不迭的朝著朱元璋大喊:
「陛下!」
「微臣知道錯了!」
「陛下饒命啊!」
「太子救命啊!」
可朱元璋卻充耳不聞,甚至還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往耳朵里撓了撓。
朱標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可看見立於大殿中央的身影,嘆息一聲後只能在心裡怒罵:沒腦子的蠢貨,救個屁!
隨著兩道悽慘的叫聲響起,滿臉鮮血的徐允恭回到了金鑾殿之內。
眾老臣見狀無不禁若寒蟬。
以往被朱樽支配的恐懼頓時再次浮現在了他們的腦海之中。
可反觀那些武將們,他們眼神中無不冒著炙熱的火焰,都恨不得是自己提刀上殿!
這才是他們想要的生活啊!
而再次回殿的徐允恭徑直的走向了昏倒在地上的呂斯。
他可沒忘記這貨!剛剛就屬他狗叫的最歡。
僅僅半盞茶的時間。
滿身鮮血的徐允恭跪倒在了朱樽面前。
「啟稟吳王!」
「惡賊已盡被誅首!」
「退下吧!」
看著已經回到原位的徐允恭,武將們看向他的眼神無不羨慕的吉爾發紫。
這可是他們的元帥啊!
這小子祖墳上冒青煙了吧?
不對!
絕對是祖墳上著火了。
不然這小子何德何能可以入得元帥法眼?
而此時那些新晉的官員們看向朱樽的眼神都充滿了忌憚。
能當著他們陛下的面肆無忌憚殺人,眼前這位主絕對是位狠角色。
尤其是左僉都院使袁泰。
此時他不僅渾身顫抖,就連他的後背早已經被冷汗給打濕了。幸虧自己機智留了一手,讓那些個言官帶頭衝鋒,不然現在說不定砍的就是他了。
見自己地目的已經被朱樽達成,這時的洪武大帝才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
「吳王放縱手下傷人,罰俸一月!」
眾臣:「……」
玩還是陛下會玩!
陛下啊陛下!
您不想懲罰元帥就算了,何必弄個罰俸一個月出來噁心人?
難道那三位言官的命就只值元帥一個月的那幾個嗶子兒?
不過。
讓朱元璋滿意的是,經過剛剛這麼一出,那些「頭鐵」的言官似乎終於知道害怕了,沒人再站出來揪著徐允恭之事不放。
這讓不少曾經被那些「噴子」霍霍的大臣們心中口吐芬芳。
什麼玩意兒?
你們倒是站出來繼續啊!
都是些欺軟怕硬的軟蛋兒!
呸~
見徐允恭的事兒解決之後,朱樽就連待下去的耐心都沒有了。
只見他環首一圈後,手指指向了渾身鮮血的徐允恭,充滿輕佻的語氣再次在金鑾殿內響起。
「他,徐允恭!」
「日後就是本王的手下!」
「各位,懂?!」
眾臣紛紛低頭,不敢直視逼格升騰的朱樽。
看著眾人的反應,朱樽不著邊際的撇了撇嘴。隨即丟給自家老頭一個眼神後,自顧自的離開了金鑾殿。
看著消失在金鑾殿內的身影,眾臣無不咂舌。
元帥不愧是元帥!
光這一身的逼格就夠他們學一輩子!
「咳咳,既然樽兒走了…」
「那咱們繼續!」
「你們繼續奏本,咱聽著!」
眾人:「……」
剛離開金鑾殿不久的朱樽,身邊就突兀的出現了身著玄色鎧甲的身影。
「稟元帥!」
「劉小姐出了魏國公府!」
「哦?」
「她去了哪裡?」
「燕王府!」
朱樽聞言眼神中的殺意一閃而逝。
「鬼謀現在到哪了?」
「鬼謀大人已經在吳王府等待著元帥!」
話剛落音。
朱樽便不見了蹤影。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