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過去了半個月,陳明川去看了莊澤五六次。
有時候是在莊家,有時候是在村子裡碰到幹活的莊澤。
他會拉著莊澤聊一聊,問有沒有欺負他,莊澤基本都是搖頭,有時回復陳明川一兩句。
兩個人的關係也拉近了一些。
這天陽光明媚,陳明川坐在田埂上,莊澤被他拉著也坐在他旁邊。
陳明川嘴裡叼著一根草,他問:「對了,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莊澤點了點頭,「嗯。」
陳明川有些意外,「真的?寫一個給我看看。」
隨便撇了一根樹枝,陳明川遞給了莊澤,莊澤就在地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儘管是寫在地面,陳明川也能看出來莊澤的字很好看,蒼勁有力。
聽說莊澤以前是品學兼優的學霸,看來還真是。
即便摔成了傻子,一些肌肉記憶還是在的。
陳明川順過了手裡的樹枝,在地上寫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陳明川,這樣寫的,記住了。」
陳明川捏了捏莊澤的臉,「記住了就點點頭。」
莊澤機械地點了點頭。
「你這麼不愛說話,為什麼?我之前和你交流,你說話沒問題的。」
「別總沉默,多說多練,說不定智商就上去了。」
陳明川咬了咬嘴裡的草,「智商你不懂,意思就是多和我說話,會變聰明。」
莊澤疑惑:「變聰明?」
陳明川笑了笑,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他毫無欺騙小朋友的自覺,「對,和我說話變聰明。」
一陣風吹過來,陳明川打了個噴嚏,他說:「問你個事兒,你記得之前自己是怎麼摔下山的嗎?就是你磕到頭的那天,有沒有誰跟著你?」
莊澤皺著眉,一副回憶的樣子。
陳明川說:「你別急,慢慢想。」
過了很久,莊澤憋出來一句,「記不起來。」
「記不起來就算了。」
陳明川把嘴裡的草吐了出去,「你的衣服多久沒換了,我給你的衣服呢?」
莊澤低著頭用樹枝在地上畫圈,不說話。
「忘了我跟你說的,你不想變聰明?說話。」
莊澤抬起頭,說:「二嬸不讓我說。」
「知道了,你二嬸拿走了。真行,是不是給你堂弟了?」
莊澤說:「給二叔了。」
陳明川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把莊澤也拉了起來,「去我家,我給你洗澡,換套衣服。」
前不久莊澤去過陳明川家裡一次,莊澤現在已經不排斥去陳明川家裡了。
原主陳明川是個不講究吃穿的人,所以他衣服也不多。
陳明川打開衣櫃,好不容易才從裡面找了一件短袖,給了莊澤。
「等著,我去廚房燒水。」
陳明川在現代一直用的煤氣灶,到了這裡他必須天天燒柴火。
可愁死他了,因為不僅要撿柴火,燒柴火還又熱又麻煩。
生火生了半天都失敗了,最后庄澤見陳明川一直沒過來,他來找陳明川,蹲在了陳明川面前。
熟練地把火柴劃燃,莊澤左手拿火柴,右手拿乾草,把它點燃了,
灶越燒越旺,陳明川說:「真厲害啊。」
他伸出手捏了捏莊澤的臉,「沒看出來,你生火這麼厲害。」
莊澤躲開了他的手,陳明川發現莊澤的臉被他摸黑了一塊,應該是剛才燒火的時候他把自己的手搞黑了。
燒了兩桶水出來,陳明川自己也洗了澡。
莊澤只是一開始認生,在陳明川面前不敢動,現在有點熟悉了,莊澤自己動作麻利地開始洗澡洗頭。
陳明川想其實莊澤沒看上去那麼笨,他基本的生活是可以自理的。
所以劉金鳳說的照顧莊澤,純粹就是放屁,莊澤照顧他們一家子還差不多。
洗了澡莊澤換上了乾淨衣裳,看起來清清爽爽的。
陳明川說:「你的衣服待會兒我給你洗了,明天我再帶你來換。」
莊澤點了點頭,他也喜歡穿乾乾淨淨的聞起來有皂莢味道的衣服。
晚上的時候陳明川和莊澤一起做了飯,這時候陳明川才發現原來莊澤連菜都會做。
而且味道還算不錯,至少陳明川覺得莊澤做的飯菜口味比他做的的好。
吃了飯,天已經有點黑了,陳明川送莊澤回去。
在路上,陳明川碰到了張嬸兒,張嬸是陳明川的鄰居,兩家院牆挨院牆。
她是個寡婦,帶著一個女兒生活。
張嬸兒看見陳明川之後臉色有些不自然,「明川啊,你送小莊回去嗎?」
陳明川點了點頭,「對,天太黑,怕他摔了。張嬸兒去哪裡了?」
張嬸兒笑了笑,「去你牛嬸兒家裡坐了一會兒,這不妞妞不在家嗎,去她同學那裡了,我無聊出去逛了逛。我先走了。」
陳明川點了點頭,「好。」
沒有在意這個插曲,陳明川把莊澤送到了莊家門口。
莊衛國在家裡納涼,倒是沒看見劉金鳳和莊凱。
「明川來了,快進來坐。」莊衛國主動打招呼。
「不用了,我送莊澤回來,就先回去了。」
莊衛國一團和氣地笑了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