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川笑了笑,「這是比喻,就是打比方,不是真的我不在,我會一直陪著你。」
「為什麼?」
自從陳明川把莊澤從山上救回來,莊澤已經不沉默了,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聽不懂就問為什麼。
陳明川解釋:「因為你需要我,所以我要陪著你,還因為我對不起你,要補償你。」
這話讓莊澤沒由來的恐慌,他想起了劉金鳳說的話。
陳明川對他好是因為愧疚,如果愧疚沒有了,陳明川就不對他好了。
莊澤坐了起來,陳明川也跟著坐了起來。
「不要補償。」
陳明川,「你知道補償的意思嗎?」
莊澤搖了搖頭,「就是不要。」
補償就像是一塊存放在陳明川那裡的蛋糕一樣。
莊澤以為自己不要,那蛋糕就好好的放在陳明川那裡,不增不減。
陳明川笑著捏了捏他的臉,「不要就不要。」
他站起來,爬上了池塘旁邊的桑葚樹,「請你吃桑葚。」
桑葚是村裡面的,誰都可以摘,陳明川摘了二十多個,手都拿不住了他才爬下來。
他把桑葚遞給莊澤,結果嚇了一跳,因為他手臂上趴著一隻毛毛蟲。
陳明川猛地一甩手,桑葚都掉到了地上。
毛毛蟲還穩穩噹噹地趴在陳明川手上,陳明川怎麼甩也甩不下去。
完了,這隻手不能要了。
莊澤拉住了陳明川的手,把毛毛蟲從他手上摘了下去,扔到了湖裡。
「別怕。」莊澤說。
陳明川這下是真相信莊澤變聰明了,他已經能感知別人的情緒,還能主動幫助別人了。
陳明川覺得存錢的事更加迫在眉睫,畢竟再苦不能苦孩子,莊澤越早治療越好。
把另外一隻手裡的桑葚擦了擦,陳明川遞給了莊澤。
……
劉金鳳一大早就進了莊澤的房間,她裝模作樣地看了一圈莊澤的房間。
見沒什麼東西之後,她直接上手掀開了莊澤的被子,被子下面是一把糖。
劉金鳳的手伸向糖的時候,莊澤阻止了她。
「你攔著我做什麼?」劉金鳳皺眉。
莊澤說:「我的糖。」
「我拿你幾顆糖你還不給?這麼大人了,你還要吃糖嗎?」
莊澤說:「陳明川給的。」
「我還不知道是陳明川給你的?你這麼大了不能吃糖了,以後牙壞了又要麻煩陳明川,聽二嬸的話,給我。」
莊澤抿唇,搖了搖頭,還伸手把糖攥進了手裡。
劉金鳳氣不打一處來,死命地去掰莊澤的手。
莊澤的手指都被掰紅了,手背也多了幾條劉金鳳抓出來的血痕。
即便這樣,莊澤也沒有鬆手。
「你個小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這麼久,要你幾顆糖都不給!」
莊衛國聽到聲音掀開簾子進來了,「又吵什麼?能不能別一天到晚吵了?」
「我吵?我就是要他幾顆糖莊澤都不給,我為什麼不能吵?」
莊衛國看著莊澤說:「小澤,把糖給你嬸娘。」
莊澤搖頭,「不給。」
莊衛國一愣,像是沒想到會被拒絕。
「你看看,你看看,他翅膀早就硬了,不聽我的話,更不聽你這個二叔的話了!」
莊衛國臉色有些難看,「算了算了,不就幾顆糖嗎?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麼?」
莊衛國把劉金鳳拉了出去,劉金鳳還在罵罵咧咧。
突然她像是想起來了什麼,說:「不對啊,你覺不覺得莊澤沒那麼傻了?而且他也沒以前聽話了,以前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胡說什麼,村裡的醫生不是說了好不了了。」
「那就是他的心野了,以前沒人撐腰,現在有陳明川那臭小子撐腰,翅膀硬了!」
莊衛國點燃了旱菸,「陳明川二十五了,不可能一輩子照顧莊澤,以後他結婚了,姑娘不得鬧?」
劉金鳳眼睛一轉,「你說得對,要不是給陳明川介紹個對象?省得他天天往這裡跑。我看張嬸兒家的姑娘就挺不錯,兩家還是鄰居。」
「你別操心了,我們家跟陳明川什麼關係?他憑什麼聽我們介紹?」莊衛國咂吧了一口煙,「其實他能來看看小澤也挺好。」
劉金鳳瞪大了眼睛,「去你的,老娘就是煩陳明川,每天防賊一樣盯著我,給莊澤吃的都帶他出去吃完了再把人送回來,生怕我搶他的。」
「反正我不管,要麼讓陳明川別來了,要麼讓陳明川給我二百塊錢,把莊澤丟給他,老娘不管了!」
莊衛國吼道:「什麼錢不錢的,你賣孩子啊?你是想讓村裏人戳我脊梁骨嗎?」
被吼了一句,劉金鳳在莊衛國身上捶了幾拳。
她語氣暴躁又委屈,「你吼誰呢?要不是你不中用,我犯得著處處想錢嗎?小凱馬上高考了,讀大學不要錢?」
「不給他修房子娶老婆?你倒是甩手掌櫃一個,什麼都落我身上,到頭來還沒個好話!」
莊衛國皺著眉,轉身快步進了屋,「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
……
天氣放晴,陳明川進山的時候莊澤要跟著去。
「你確定?山路可不好走。」
莊澤點頭,「確定。」
陳明川想了想,給莊澤找了個背簍,「行吧,背好了,我打獵你采蘑菇,到時候回來了做小雞燉蘑菇。」
進了山,陳明川目標明確地找他前幾天放的陷阱,這趟收穫不錯,五處陷阱裡面三處有東西。
陳明川把兩隻野兔和三隻野雞綁了起來,還有一隻小松鼠,巴掌大,陳明川把它放了,這年頭也沒人吃松鼠。
莊澤不知道蘑菇是不是有毒,陳明川也不認識,他讓莊澤把蘑菇都撿進背簍裏,等回家了讓張嬸兒幫忙認一認。
兩個小時的時間,莊澤的背簍裝了一大半。
陳明川看了看,大多數蘑菇都是五顏六色的。
他笑了笑,估計這背簍裏沒有幾朵能吃的蘑菇。
莊澤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
陳明川知道他是在問自己為什麼笑,「沒什麼,覺得你厲害。」
莊澤低下頭,耳根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