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羽沒有忘記自己來萬清宗的目的,他要拿到陳明川手上的心法和父親的遺物。
陳明川手上的心法是治癒內傷最好的心法,當初為了儘快提高修為復仇,霍星羽逆天而行修了不少的邪門功法,如今功法反噬,每到月圓之夜他便會遭受蝕骨之痛。
至於遺物,那是霍劍生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姬無寒發動叛亂追殺万俟凰和霍劍生的時候,陳明川曾去救過霍劍生,只不過去晚了一步,只拿到了霍劍生的遺物。
為了這兩樁,霍星羽才偽裝成了普通人進萬刃峰。
地獄三魔殺完人之後,霍星羽剛巧路過,原本是想溜進萬清宗,在察覺到陳明川的氣息後,他想倒不如玩兒個大的,潛藏在陳明川身邊。
魔界有人蠢蠢欲動,他掩藏蹤跡待在萬清宗,也可以讓魔界的人放鬆警惕露出馬腳。
陳明川睜開了眼,看到霍星羽手心的落葉之後,他問道:「練完劍了?」
霍星羽收攏掌心將落葉碾碎,「練完了,不過弟子還未曾見過師尊練劍。」
「到了渡劫期練劍已經沒有什麼助益了,」陳明川說:「若是想要突破,練劍打坐都沒有用,只能看機緣。」
霍星羽說:「弟子好奇師尊舞劍的樣子,能否給弟子看看?」
陳明川倒也沒有扭捏,他站起來直接拿過了霍星羽手中的劍。
他舞劍的姿勢矯若游龍,普普通通的木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靈魂,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無盡的生機和道意。
晚風將他亮如明緞的長髮吹起,劍在舞動,衣袖在翻飛,此刻霍星羽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能看到玉蘭樹下舞劍的白衣仙人。
霍星羽眼眸閃爍著異樣的光,不愧是萬清宗千年來的第一天才,若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比試一番就好了。
陳明川將他的戰意挑逗了起來……
只可惜他現在是孩子的身軀,還不能暴露身份,不然霍星羽一定要和陳明川好好打一場。
展示了一段劍法之後,陳明川把劍還給了霍星羽。
「這劍太過普通,待你築基之後,為師送你一柄新的。」
霍星羽感受著劍柄尚存的溫度,心跳莫名加速了,「師尊舞劍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你才見過幾個人舞劍?」陳明川彎唇道:「怕是只見過我一人舞劍。」
霍星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就算見過其他人舞劍,也是師尊的最好!」
陳明川總有些招架不住小徒弟的甜言蜜語,看著霍星羽臉上的笑容,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似乎曾經也有一個少年對著他露出如此燦爛的笑。
見陳明川神色有異,霍星羽問:「師尊,怎麼了?」
陳明川說:「沒什麼,就是覺得剛才你的笑容有些熟悉。」
霍星羽神色一僵,他已經把自己和父親容貌相似的部分做了調整,陳明川不可能認出來才對。
「大概是我見過太多人記憶有些混淆了,」陳明川說:「你繼續練劍。」
陳明川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屋子裡陳明川無端又想起了霍星羽的笑,那樣的笑容曾經他也見過嗎?
搖了搖頭,陳明川忍不住想究竟什麼時候他才能飛升。上一次修真界有人飛升還是一千多年前,那會兒原主都還沒出生。
完成了這個世界的任務,自己還得前往其他世界,陳明川又覺得自己挺倒霉的,一個世界不夠,還要在其他世界做任務,回家的日子簡直遙遙無期。
……
程月菱又來請安了,她每三日來一次,從來沒有落下過。
「師尊,小師弟怎麼不在?」
「今天是領月俸的日子,他去第五峰了。前不久他修為又突破了,我還讓他領取兩個任務練練手。」
程月菱說:「小師弟進步神速,比我當初還要快些。」
陳明川說:「只不過他性子太溫吞,即便在修為上有天賦,恐怕之後容易被人利用。」
程月菱和霍星羽不熟,但她也聽說了霍星羽進萬清宗不久就結交了一群朋友,門派里許多人已經唯他馬首是瞻。
皺了皺眉,程月菱懷疑陳明川是誤會了什麼,但她又無從下口,總不能說小師弟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吧。
「師尊曾說過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又何必擔心小師弟?」
陳明川微怔,他是在擔心霍星羽嗎?
可能因為霍星羽總表現出需要他照顧,所以陳明川不由自主多想了一些。
陳明川換了個話題,問道:「你大師兄何時回來?」
程月菱說:「大師兄傳信回來說遇上了魔修,還有一段日子才能回宗門。」
段無殤下山已經一年多了,陳明川出關他也沒回來,想來確實是被什麼事給絆住了,不過段無殤的修為在修真界也能橫著走,陳明川也沒有太擔心。
程月菱剛離開沒多久,霍星羽就領了月俸回來了。
「師尊,三師姐來過嗎?」
「她剛剛才離開,有事情找她?」
霍星羽搖了搖頭,「只是剛才好像看到三師姐御劍離開了。」
坐在陳明川身旁後,霍星羽將一個儲物戒給了陳明川,「這是師尊的月俸,我一起領回來了。」
陳明川說:「我已經不需要這些東西了,你收著便是。」
霍星羽沒有推辭,只是笑了笑,「那就多謝師尊了。」
夜深人靜,陳明川睜開了眼睛,他從下午一直打坐到現在。看了一眼窗外,陳明川起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月色如華,懸在空中的月亮像一個又大又圓的銀盤,陳明川起了賞月的興致,從儲物空間拿了一壺酒出來,一邊喝酒一邊賞月。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幾個月了,陳明川慢慢也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只不過或許因為是在夜裡,陳明川有些想家了。
喝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直衝肺腑,好在修仙之人喝普通的酒是不會醉的。
陳明川正要起身回屋聽到了一聲脆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