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
陳明川記下了這個名字,他問道:「你真的看到了鬼?」
小春撇了撇嘴,「阿童看見了,我住在阿童隔壁聽到了有姐姐唱歌的聲音。」
小春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他唱起了歌。
「一隻小貓沒有手,一隻小狗沒有腳,還有你、還有你……你沒有頭,沒有頭。」
「一隻小貓沒有手,一隻小狗沒有腳,還有你、還有你……你沒有頭,沒有頭。」
「一隻小貓沒有手,一隻小狗沒有腳,還有你、還有你……你沒有頭,沒有頭。」
……
小春臉上帶著笑,唱出來的歌卻讓陳明川覺得毛骨悚然,仿佛有人在他身後吹了一口氣,恐懼如同潮水從骨頭裡涌了出來,周圍的環境也變得陰森不已。
「不用唱了,小春。」陳明川咽了一口唾沫後說道。
小春乖乖地閉了嘴。
「你說的抓鬼遊戲又是什麼?」陳明川抬頭看了一眼太陽,心情平復後問道。
小春說:「阿童說他要把鬼揪出來,說這是和我的遊戲,他會保護我。但是……他不見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他。」
說著,小春嚎啕大哭了起來,他哭得像一個小孩子,坐在地上打起了滾。
陳明川被嚇了一跳,看了一下四周發現護工都見怪不怪並沒有來阻止。
陳明川蹲下身把小春拉了起來,「別哭了,我陪你玩兒抓鬼遊戲。」
小春愣愣地看著陳明,「真的嗎?玩了遊戲之後歌聲就會消失一段時間,小春就不會害怕了!」
「真的,」陳明川說:「你等著吧,遊戲很快就會結束。」
儘管不知道阿童的失蹤和療養院是什麼關係,直覺卻告訴陳明川,這是一個重要線索。
放風時間結束,陳明川回了病房。
下午三點江戚來了。
江戚走到床邊把窗戶關上了,他轉過身看著陳明川,問道:「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
陳明川指了指脖子,「那個人又來了。」
江戚薄唇微抿,眼神有些怪異,「昨天晚上我去監控室看了監控,夜裡沒有人進你的房間。」
「那就說明監控被動了。」陳明川抬眼和江戚對視,眼神冷靜。
江戚這才發現陳明川不止手好看,眼睛也很出挑。
「江醫生,你不覺得這間療養院有點不對勁嗎?今天我聽小春說這裡鬧鬼還有一個病人失蹤了,小春是療養院的一個病人,江醫生認識嗎?」
江戚垂下眼,丹鳳眼裡沒有什麼情緒,「小春是馮醫生的病人,我見過他幾次。至於失蹤的病人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阿童,他不是失蹤,半年多前他自殺了。」
陳明川站了起來,走到江戚身邊,「阿童得了什麼病被送進來的?」
「精神分裂症,原本情況還好,不過在療養院住了兩個月以後就和小春一起念叨有鬼,再然後人徹底瘋了夜裡從樓上跳了下去。」
陳明川問:「療養院真的鬧鬼?具體是怎麼個鬧法?」
江戚收斂了神色,「我想你是來療養院治療的,不是來探靈的。精神病人之所以是精神病,就是因為他們不正常,作為你的醫生我必須告訴你這個世界沒有鬼,他們是疑心生暗鬼。」
系統告訴過陳明川這個世界是有鬼的,可陳明川覺得他目前的遭遇應該和鬼沒什麼關係,有的時候人帶來的危險比鬼大。
陳明川說:「沒見過不一定就代表沒有。好,就當沒有鬼,我的脖子幾次三番被不知名的人掐,如果沒有鬼就一定是人。江醫生,你能不能幫幫我,我們一起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江戚沉默了兩秒,他進療養院目的不純,因此對院裡的病人都只是盡一個普通醫生的本分,不會過多和病人產生交集。
如果答應了陳明川,他和陳明川就不止是醫患關係了。
不過……江戚勾了勾唇角,他喜歡有挑戰的東西。
「今晚我會留在醫院值班,原本我是在四樓辦公室,不過今晚我會在三樓走廊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我會留一條縫,如果有人來了,我一定能看到。」
陳明川看著他笑了笑,「有江醫生在今晚我應該可以睡個好覺。我還有個事想問,江醫生進療養院多久了?」
「半年不到。」江戚語氣淡淡。
陳明川有些驚訝,「江醫生應該不是第一次工作,為什麼轉到療養院?」
「不為什麼,」江戚深棕色的眼眸看向了陳明川,「只是意外看到了療養院的招聘GG。」
「療養院待遇怎麼樣?」
「五險二金,每個月收入一萬多,逢年過節有補貼。」
頓了頓,江戚問:「還想知道什麼?」
陳明川笑了笑,「我不是打聽你的隱私,只是對江醫生很好奇。」
江戚回道:「好奇心多不是好事。你的心理疾病算不上特別嚴重,等過年就可以回家了,好好養病,其他亂七八糟的少想。」
「我也想安心養病,如果沒人先來招惹我,我什麼也不會做。」陳明川說:「今晚我不會睡,如果遇到情況我會找你的。」
江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點了一下頭,「我先回辦公室了。」
江戚出了病房之後迎面遇到了劉正民,療養院的人誰都知道劉正民相當於院長的分身,他的意思差不多就是院長的意思,因此醫院的醫生護士對他都很巴結。
「江醫生,剛看了病人出來?」
江戚點了一下頭,「醫院規定必須每天看一看病人,今天我的任務完成了。」
劉正民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笑來,「之前只分配了一些輕症患者給江醫生,304算是江醫生目前遇到的疾病最嚴重的病人了,江醫生可得好好努力,把他治好了,院長會給你安排其他病人的。」
「療養院的醫生只有我還沒被分配重症患者,院長是不信任我的能力?劉醫生你要是知道原因,給透個口風?」
江戚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他這副模樣很有欺騙性,讓人能感受一股親和力,仿佛他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劉正民擺了擺手,「那不可能,江醫生是首都軍醫大畢業的,能力方面誰會懷疑?只不過院長他老人家想慢慢鍛鍊你,你瞧瞧療養院手上有重症患者的,哪個不是跟我一樣陪了院長几十年的老人?」
「也是,」江戚說:「是我心急了,其實輕症患者和重症患者也沒什麼區別。」
劉正民臉上笑容變得古怪,「還是有些區別的。」
江戚問:「是嗎?什麼區別?」
劉正民拍了拍江戚的肩膀,語氣意味深長,「以後你就知道了。」
說完,劉正民離開了二樓。
盯著劉正民的背影,江戚的目光變得深沉,沒有半分溫和的模樣。
經過這半年的調查他早就知道了療養院裡掌握重症患者的醫生全是院長心腹。
這背後藏著一個大秘密,江戚就是為了這個大秘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