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後，看到眼前幾人。
那女子頓時一臉戒備，抬手一招，手中竟然多了一件武器。
看模樣，是一柄摺扇，上面繪著四座山峰，惟妙惟肖。
看到這一幕，眾人不由得一怔，紛紛轉頭看向許知行。
這種憑空招來武器的手段，之前只有許知行有，如今竟然這個史前的修行者也有。
許知行也有些驚訝，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同樣擁有將武器收入體內的人。
不過仔細感覺，又似乎不太像是從體內取出來的。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那女子厲聲問道。
手中摺扇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波動。
李玄天淡淡開口道：
「怎麼？剛治好你，轉過頭就不認了？」
女人轉過頭，看到李玄天后神情明顯一愣。
「剛才在我識海中的，是你？」
李玄天輕哼了聲，沒有說話。
女子連忙收起武器，朝李玄天行禮道：
「前輩見諒，是晚輩冒犯了。」
只是她行禮的方式，眾人都沒有見過。
一手放在胸前，食指和中指併攏，另外三根手指捏緊，與九州流行的抱拳、拱手都不一樣。
許知行看後，卻不由得心頭一動。
這個禮節的模樣，上一世似乎見過。
看上去似乎是道家的行禮手勢。
李玄天擺了擺手，沒有在意。
「無須多禮，你現在怎麼樣？腦子還清醒嗎？」
女子地仙恭敬道：
「有勞前輩以神魂之力滋養，雖尚未完全恢復，但已經不礙事了。」
李玄天點了點頭，看向許知行。
「還是你來問吧？」
許知行點了點頭，看向葉淵和黑袍地仙。
「二位，收回封鎖吧。」
有四位地仙在，這女人就算暴動，也絕對不會造成威脅。
許知行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理清思緒。
「敢問姑娘，你是從何而來？」
女子微微低頭，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
「在我回答你之前，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今夕是何年？」
許知行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女子並非九州人，至少不是九州這個時代的人。
若用九州如今的記年法她估計也聽不懂。
許知行想了想，回道：
「姑娘可曾聽說過封天？」
聽到『封天』二字，女人神色明顯大變。
眼中帶著濃烈的不甘和傷感。
「封天...成功了嗎？」
許知行雖然不知道『封天』具體是什麼意思，但也能猜到大概率應該與九州守護結界有關。
「應該算是成功了，如今天下，有史料記載以來，大概是八百九十餘年。」
女子眼神逐漸黯淡下去，口中呢喃道：
「八百九十年...父親...兄長...原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女子抬起頭，對上了許知行的眼神，又轉頭看了眼其他人。
悽然一笑。
「看來，父親他們，是成功了...你們身上都沒有那些討厭的氣息...」
四人皺著眉，不明所以。
許知行繼續問道：
「姑娘說的可是...神靈？或真魔？」
「轟...」
聽到這兩個稱呼，女子竟然瞬間失控。
恐怖的力量猛地爆發。
其他人還好，就算女子爆發也不見得能傷得了他們。
但許知行此時重傷在身，難以抗衡。
若不是李玄天反應及時，將他護在身後，恐怕又要傷上加傷了。
「神靈在哪？真魔又在哪？」
那女子就像是一隻面對危險時的凶獸一般，渾身炸毛，語氣中滿是殺氣。
「給我安靜一點...」
一隻大手轟然砸落，緊緊的握住了女子的身軀。
她想反抗，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李玄天怒目而視，怒道：
「你什麼鬼？好端端又發什麼瘋？」
那女子卻依舊是一臉殺氣道：
「我與神魔不共戴天，祂們在哪？」
許知行連忙安慰道：
「姑娘放心，此地沒有神魔，你不要激動。」
女子神情一滯，依然戒備道：
「那你們怎麼知道神魔？」
許知行沒有過多解釋。
「姑娘先安靜下來，以後我再跟你慢慢解釋。」
隨後便示意李玄天放開她。
女子見確實沒有感覺到神魔的氣息，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
許知行沒有再問關於神魔的事，而是輕聲問道：
「還不知姑娘芳名，該怎麼稱呼你？」
女子抬頭看了眼許知行，見他雖然頭髮花白，形銷骨立，但一身氣度卻極為不凡。
其餘三人似乎也以眼前這個中年人為首。
心中戒備稍稍緩和，輕輕開口道：
「我叫瑤光，是人族三皇之一，北玄大帝之女。」
聽到這個稱呼，四人頓時來了興趣。
「北玄大帝？可否說說？」
女子點了點頭。
「我的父親是人族三大帝君之首北玄大帝，另外兩位乃是東華大帝和西宸大帝。
三大帝君共治人族天下，率領人族部眾，抵禦神魔。」
「只是...到最後，東華大帝和西宸大帝以及他們的部眾相繼被神魔蠶食。」
「就連我北玄九州，也被神魔滲透，眼見就要步入其他三位帝君的後塵。」
「是我的父親，和九位兄長，帶領北玄九州所有鍊氣士，以身化天地，捨命封天。」
「並且廢除北玄九州之內，一切關於神魔的痕跡，文字，和記載。」
女子說的雖然不多，但許知行四人卻已經聽得心頭巨震。
這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只是想想便有種心潮澎湃的感覺。
那所謂的神，魔，究竟為何要蠶食人類的疆域？
祂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難道說，九州天下在八百年前，竟然叫北玄九州？
既然那神魔如此危險，為何要毀滅一切痕跡？而不是留下傳承來警醒後人加以防範？
這一切的一切，對於許知行他們四個來說，都是充滿了好奇。
那女子，也就是自稱為瑤光的北玄大帝之女，沉思了許久。
眼睛裡除了悲傷之外，唯有無盡的仇恨。
難以想像，她在八百年前究竟經歷過什麼。
其他人也都在沉思。
似乎是在內心構思，瑤光所說的那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
許久後，許知行輕聲問道：
「你那個時代，世界是一個什麼樣子？」
瑤光眼神一滯，帶著苦笑道：
「什麼樣子？呵...你們見過...煉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