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許知行的話，李玄天徹底愣住了...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以他的角度，所考慮最多的不過是如何屠神，如何帶領人類與神魔抗衡，並且活下去。
但許知行想做的，卻是化神靈為己用，讓神靈成為人類和世界的...貢獻者？
這一份格局和氣魄，他老李是自愧不如。
李玄天有些激動問道：
「你的意思是，想要剝離這些神靈的神格，然後以神格為基礎...造神？」
許知行輕輕點頭。
上一世，他便聽說過封神的傳說。
既然有這樣的傳說，未必就不能真的將這個傳說變成現實。
只是如今本尊去了域外，他這具分身又無法長久維持。
這註定是一個長遠的過程，需要不斷的嘗試和實驗，絕非一蹴而就的。
許知行轉頭看向不遠處，招了招手。
賀知秋三人連忙趕了過去。
而此時，許知行的身影已然變得有些透明了。
「師父...您在哪？什麼時候能回來？」
趙蓁看著越來越透明的許知行問道。
許知行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賀知秋道：
「知秋，天下即將迎來大劫，你的擔子很重，扛不扛得住？」
賀知秋眼眶微微泛紅，重重地點了點頭。
許知行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道：
「等你修成君子境，便去找李前輩，有件事，可能需要拜託和你的師兄弟們。」
一旁的李玄天看著賀知秋，又看了眼許知行。
「你是說，剛才那件事讓你的弟子們來做？」
許知行笑著點了點頭。
「李前輩不相信他們嗎？」
李玄天沒有說話，沒錯，賀知秋這些晚輩確實很優秀，可剛才許知行說的那件事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他甚至覺得就算是許知行來做，也未必就能做到。
許知行沒有說太多，只是看向賀知秋，輕聲道：
「對於你們，為師向來都是無比驕傲，就算為師做不到的事，你們未必就做不到。」
他轉頭看向李玄天，輕笑道：
「前輩，弟子未必就不如先生，還請前輩多給他們一點時間。」
李玄天神情一滯，心頭不禁有些觸動。
此時，許知行身上已經開始往外散發著點點螢光。
他將目光看向趙蓁，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輕輕點頭。
隨後身形直接消散，化作精純的浩然真氣，回敬給天地之間。
趙蓁看著眼前空落落的虛空，拳頭不知不覺握緊。
許知行最後那一句話，同樣也是說給她聽的。
『弟子未必就不如先生。』
劍道一途，向來都是一往無前，逢山開山，遇水劈水。
就算是蒼天擋在身前，我亦能一劍開天。
......
李玄天並沒有告訴賀知秋和趙蓁許知行離開了九州的事情。
只是感慨道：
「好了，你們好好修行，接下來九州天下，就要靠你們年輕人挑大樑了。」
說罷，他歪頭看了眼一直站在眾人身後的虛日，笑了笑，朝他招手道：
「小子，過來。」
虛日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
這可是一尊天仙境的高手，就算是在當初的北玄大帝座下，也算是頂尖的高手了。
當年他爺爺身為斬神大將，也就只是這個修為境界而已。
虛日走到李玄天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道：
「前輩有何吩咐？」
李玄天看得出來他應該就是瑤光所說的那些被封禁埋葬的史前人類後代。
能夠在當時那個時代被選出來封禁，留存後世，想必都是天賦絕頂之輩。
李玄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
「小傢伙，你應該是八百年前的人吧？」
虛日不敢隱瞞，他出世之後本來就打算找到這個時代的強者，告知關於神魔的事。
一開始他還以為以他九重天鍊氣士的修為，在這後世或許能夠橫著走。
只是沒想到隨便碰到的幾個人，都比他強。
李玄天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道：
「你們那個時代的修行之法雖然被神族天生克制，但以我觀之，其中還是有不少精妙的手段可以借鑑。你既然有這般修為，想必懂的東西也不少，如果你想在這個時代好好過下去，亦或是高尚一點，為全體人族盡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那就把你知道的功法、秘法等整理成冊，交給賀知秋。」
正在一旁事不關己想著心思的賀知秋忽然一愣，錯愕道：
「呃？我？給我幹嘛？我又不需要...」
李玄天沒好氣道：
「給你又不是讓你用，是讓你看看有沒有能夠借鑑的東西，你師父博學多精，一身兼顧文道、武道、劍道，極大的豐富了九州修行體系。你作為弟子的難道就不能向你先生學習學習？」
賀知秋一愣，尷尬的嘿嘿笑了笑，點了點頭。
不過心裡卻是另一番想法。
反正他還有那麼多師兄師姐，比如大虎師兄，他肯定比自己更適合做這件事...
教訓完賀知秋，李玄天看向虛日繼續道：
「當然，我說這些並不是逼迫你，你有你自己的選擇。九州如今有許先生傳下的諸多修行路數，已經足夠發展運用了。你好自為之。」
說罷，李玄天便直接消失不見。
這只是他的神魂遠遊，是為了找到那些神魔的藏身之地。
所以不能多留。
李玄天走後，虛日一直沉默不語。
賀知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你別聽他的，李爺爺兩百多歲了，老古董一個，你若不願，沒人能強迫你。」
「哎喲...」
話音剛落，賀知秋便感覺腦袋被人狠狠敲了一下，痛的他齜牙咧嘴。
轉頭一看，只看到趙蓁捂著嘴偷笑的樣子，哪裡還有其他人？
賀知秋癟著嘴，看著趙蓁倒吸著涼氣。
趙蓁連連擺手道：
「可不關我的事...」
賀知秋一愣，看了眼天空，尷尬笑道：
「嘿，小子嘴沒門，李爺爺大人不記小人過...」
片刻後，天空傳來一聲輕飄飄的聲音。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