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楊崢去到了個叫「大毛飯店」的餐館。
自然是去赴朱亞奇和李海文的約見。
從他們選這個飯店。
楊崢就有點了解到了李海文的性格——低調、謹慎。
按理來說，李海文找楊崢這個林城走出去的大老闆，就算高規格接待一下，問題也不大。
為了招商引資嘛。
而這個大毛飯店，就真是那種路邊小餐館，甚至普通到略顯寒酸。
請一個身價百億的老闆來這地方吃飯。
楊崢除了說他「低調「、「謹慎」外，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而事實證明。
李海文的確是非常低調的那種性格。
這麼說吧。
一頓飯吃完，楊崢差點以為他的那個秘書王鑫，才是林城一把手……
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全場最多的一個動作，就是微笑喝茶，好像就只是來陪座的一般。
嗯，沒錯，他連酒都沒喝。
倒是他的秘書王鑫，勸酒勸個沒停。
而且官腔挺足。
但不是那種「我是老爺」的官腔。
是張口人民，閉口群眾的那種。
直白來說就是：你楊崢是林城人，有義務回鄉幫助家鄉發展建設。
所以楊崢感覺他才像是林城一把手。
王鑫的酒量顯然很好。
一旁陪喝的朱亞奇，都已經趴在桌上。
而負責主攻的他，卻仍舊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
但可惜，他的對手是開了掛的楊崢。
「楊總……」
「小楊……」
「楊兄弟……」
王鑫的稱呼不斷變化，最後也趴在了桌上。
「我之前是他爺爺王博的秘書，他父親是現任楚州市首。」
李海文的一句話。
讓楊崢總算明白了，這位一把手為何讓自己的秘書這麼出風頭。
而李海文的又一句話，更是讓他知道了，這個王鑫怎麼有點針對他的意思。
「他人其實不錯，平常也挺穩重，但他跟海東控股宋鵬程的女兒，原本兩家是有意定下婚約的。」
楊崢：「……」
只能說，世界就真的不大。
這個王鑫，算是宋若欣曾經的准未婚夫。
也就是他，不對，應該說是蘇湘的情敵。
而蘇湘現在算是他罩的人。
且宋若欣也跑去了他的公司。
王鑫對他有點意見，實屬正常。
而且從這麼些年，蘇湘也沒真受到什麼針對就知道。
這個王鑫顯然是比較「君子」的那種性格。
也就是信奉「好男不跟女斗」那套。
所以直到他出現，人家才想著來跟他斗一斗。
總結來說，是個可以利，可以結交的人。
「難怪呢。」
楊崢故作苦笑的點了點頭，又解釋道：「宋總來我公司，也是朋友推薦的而已，我跟她沒什麼私交。」
李海文似笑非笑道：「但小鑫是收到消息，說你在宋總家裡過了夜，這才急不可耐要我約你見一面。」
張清潯。
楊崢腦中冒出了這三個字。
張家的別墅，也在宋若欣住的樂鷺壹號。
他那天也沒刻意隱藏行蹤。
被注意到也不奇怪。
那個臭女人，還真特麼是交友廣泛。
瞎話已經說了，怎麼都得繼續圓下去。
所以楊崢又解釋了一句：「那天是宋總為了感謝我把她招進崢嶸傳媒，然後我有點喝醉了，所以才在她家休息了一晚。」
李海文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示意了眼趴在桌上的朱亞奇和王鑫道：「能讓你喝醉，那宋總的酒量可真是超出了我的想像。」
說完，不等楊崢再開口，他又說了一句：
「行了，宋若欣都已經結婚生子了，小鑫現在也有自己的家庭。他就只是想見你一面而已，事情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年少時未達成的目標，現在見別的男人達成了，所以想見見自己輸給了什麼人。
只是這樣的話，倒是確實不複雜。
於是楊崢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
「王秘書年輕，是性情中人，李叔該不會也只是陪他……消遣我的吧？」
李海文先是搖了搖頭，示意不是，而後才開口道：
「我其實早便想跟你見面聊聊了，只是一直沒有時間。」
之後，他總算跟楊崢說起了正事。
李海文確實是低調謹慎的性格，也很務實。
他沒有盯著崢嶸傳媒看。
而是看中了……傾顏、辣得爽、興興食品。
反正楊崢有股份的幾家企業，他都提了。
倒是嬰貝萌寶沒提，因為不方便。
他想要楊崢去林城投資辦廠。
這是楊崢早有所料的。
但他沒料到的是……
開發區，128畝的工業用地，2000萬。
也就是平均15萬多點一畝，真正的白菜價。
市區位置，25.6畝商住用地，5000萬。
平均每畝不到200萬。
要知道，會南縣城郊區的紅星路地段，52畝的地，都要到了8000萬。
平均每畝是153萬。
而林城市區內位置的地，一畝200萬不到。
這無疑比開發區位置的地，還白菜價。
而且。
開發區那邊的是工業用地。
投了是虧是賺，那得看自己發展的怎樣。
但市區這邊的商住用地。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可以說完全就是拿麻袋去撿錢的。
甚至直接轉手再賣，賺個翻倍，都完全不是問題。
這事說直接點就是：你來投資辦廠，我先保你不虧。
李海文都拿出了這樣的誠意。
楊崢當然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而且這原本就是他計劃要做的事。
事情定下。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
楊崢便先告辭了。
而回到晨曦河畔後。
他猶豫許久，還是給張清瀾打過去了電話。
自然是叫張清瀾陪他去趟林城，處理那兩塊地的事。
一來，張清瀾到底在龍鳴集團待過，肯定更了解這些相關事情；
二來，「張系」主外，是他早就定下的方針，而他們張家的人，也確實更適合跟官方打交道。
張清瀾依舊是那種毫無情緒的冷淡語氣，但是答應了他。
其實嚴格說起來，這事不是崢嶸傳媒的事，只是楊崢自己的事。
這也是楊崢之前有些猶豫的原因。
他怕張清瀾不給面子。
但張清瀾卻並沒有。
掛了跟張清瀾的電話後。
楊崢又打了個電話，給會南的地頭蛇，楊尚武。
工業用地這邊，他計劃自己投資辦廠。
但商業用地那邊，他沒有發展房地產的打算。
所以肯定得找人合作，或者說，找人打工。
而原本就已經在合作的楊尚武，無疑就很合適。
這也是楊崢剛才有些猶豫的點。
楊尚武是張鳴強的人。
這事等於又到了張家手上。
但……競爭與合作，是時代的主題嘛。
避不開的東西，與其還想方設法的去避開，不如主動上前，尋找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