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甜去警局,確實是祁慕辭聯繫的她。
她有些詫異,雖然說這裡不是c國,可祁慕辭也不至於隨隨便便被人抓去警局吧?
後來又聽說安明熠和薄晉然都被抓了。
陸甜懵了。
他們這得犯了多大的事兒,薄晉然才能在自己的地盤上隨隨便便被抓?
她掛了電話就朝警局去。
到警局外就見到那幾個小鬼的車,蹙眉想到什麼,也沒耽誤,直接朝警局裡去。
警局裡,三個男人都神色淡定坐在大廳的椅子上。
其他警員倒是個個神色謹慎,做事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這完全不像是被抓來的,反倒是像來視察的。
見到陸甜進來,三個人都轉頭看來。
安明熠一臉算計看戲,薄晉然神色沒什麼變化,看了眼就收回目光,視線低垂不語。
祁慕辭目光落在陸甜身上,陸甜也皺眉走到祁慕辭面前,看了看其他兩人,又看回他:「你們怎麼回事?」
祁慕辭隨著她靠近,抬眼看她,伸手去握她的手。
陸甜本想避讓,可知道這裡很多人在看著他們,她也不想在外面跟祁慕辭鬧得太難看,所以僵了一瞬,就任由他握住了手。
祁慕辭眼神松下,握著她的手,無奈說:「陸離那小子報警抓的我們。」
陸甜剛才在外面就看到了祁宸衍他們,也不驚訝,可還是疑惑:「他為什麼要報警抓你們?」
顯然,不止是陸離,還有祁宸衍和小星星。
可阿衍和小星星都不是衝動的孩子。
所以她問:「你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連你兒子都看不下去了?」
祁慕辭目光輕動,抿唇兩秒:「就是去喝了杯酒。」
「喝酒?」
陸甜顯然不信:「你們三個人,喝酒?」
她又看了看那兩人,薄晉然始終垂著眸不言不語。
她看回祁慕辭:「你們關係有那麼好嗎?」
祁慕辭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放低聲,「老婆,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陸甜看他幾眼,大概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畢竟白天在醫院就為這事爭執過,現在當著薄晉然的面,他完全是故意。
男人果然不管幾十歲,都幼稚得要死!
她懶得多說,從他手中把手掙脫,轉身朝外去,「我讓律師去給你們辦手續,都自己回去吧。」
祁慕辭眯眸,起身跟上她。
等他們出去,薄晉然才自嘲的笑笑,起身。
安明熠也在這時候抬頭看他,沒什麼情緒的問:「明虞在哪兒?」
薄晉然側眸掃他一眼:「想見她,就明天來薄家。」
說完就離開。
安明熠眉心收緊。
去薄家?
薄晉然想請君入甕?
他沉眸。
很清楚,他要是敢去薄家,怕是就沒那麼輕鬆出來。
可如果不見見那個女人,他也不甘!
安明熠目光閃爍。
想到陸甜。
祁慕辭在包廂里說的那些話,很明顯,薄晉然和陸甜有一腿!
陸甜和祁慕辭前後腳出了警局,剛好看到一群小姑娘也被人從警局裡放出來。
陸甜停下來,目光在那些姑娘身上掃過,那群姑娘也偷偷在看他們兩個人,神色不安慌亂。
等她們離開,陸甜忽然問祁慕辭:「她們是跟你們一起被抓進來的?」
祁慕辭神色收緊,抿唇「嗯」聲。
「不錯啊,現在玩兒挺開的。」
陸甜嗤笑,抱著手臂偏頭看他:「這麼會玩兒,不如先把離婚協議簽了,簽了之後,你想怎麼玩都可以。」
祁慕辭忙解釋:「不是的,你別誤會,我沒碰她們。」
「那誰碰了?」
陸甜挑眉好奇:「安明熠還是薄晉然?」
祁慕辭眼睫垂下遮住眸色:「誰都沒碰。」
陸甜笑了:「那你們找她們來唱歌跳舞的啊?」
祁慕辭皺眉:「甜甜……」
正想說什麼,走出來的安明熠插嘴道:「當然不是唱歌跳舞,主要啊是我們祁家主太在意您,所以找了這些姑娘來,想把她們都送給薄家主,讓薄家主別再打您的主意。」
祁慕辭瞬間偏頭看他,目光冰冷:「安明熠!」
安明熠勾唇:「算我多嘴。」
他笑笑,轉身離開。
陸甜臉色已經徹底冷下去了。
等安明熠離開,陸甜看向不遠處,站在警局門口安靜看著他們的薄晉然。
沒料到他們還沒離開,而是在這裡爭執,所以薄晉然停下並沒有馬上離開。
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眼,陸甜心口忽然堵得厲害。
她看回祁慕辭:「祁慕辭,你覺得你這是在侮辱我,還是在侮辱薄晉然?」
同薄晉然問的一樣的話,祁慕辭眼神陰晦,「我只是想警告一下覬覦我妻子的人,有什麼不對嗎?」
他咬著牙:「陸甜,我到底侮辱你什麼了?」
陸甜看著他。
那瞬間,忽然覺得爭執是一件很累的事,太消耗人的精力。
而且,是在薄晉然面前。
鬧得這麼難堪是她從來不想的。
「離婚協議我會讓律師重新擬定,祁慕辭,你如果還是不肯簽,我就只能直接起訴了。」
說完她轉身,祁慕辭卻抓住她手腕。
在她看回來時,眼神執拗的盯著她:「你就非得這樣嗎?」
說著,他也偏頭看一眼不遠處的薄晉然,眼眸沒有絲毫溫度:「你還敢說,你不是為了他?」
他聲音冷得很:「這麼多年我們明明都好好的,他一出現,你就跟我鬧,你告訴我不是因為他,你覺得我信嗎?」
「當年你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寧願告訴他,讓他去找安明瑤的麻煩都不肯告訴我?」
「你如果當時告訴我,你其實是要殺了安明瑤才解恨,你為什麼不說?如果你那時候告訴我,我直接殺了她就是,還需要別的男人出手去教訓她嗎?」
「再說,你覺得他為了你把安明瑤帶來教訓,很感動?可他最後不也是跟安明瑤結婚生孩子了嗎?」
他一句句說著,聲音大概比這夜晚的風還涼,至少涼到了陸甜的骨子裡。
最後他略帶煩躁的問她:「陸甜,你到底還想鬧到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點?」
陸甜聽他說完,一個字也沒說,甩開他的手退開幾步。
祁慕辭臉頰緊繃著,再次上前,陸甜開口:「把他攔著。」
她的保鏢忙上前,攔住了祁慕辭。
陸甜上車,打電話給律師,準備離婚協議。如果祁慕辭不簽,就直接走法律程序。
掛了電話,她再次看向車窗外,正要讓司機開車,卻在看到車窗外那幕時瞳孔輕縮。
祁慕辭惱羞成怒,被她的保鏢攔著後,竟然朝著站在警局門口的薄晉然動了手。
薄晉然的保鏢也不知道為什麼沒上前護著,在她看過去時,祁慕辭正好一拳砸在薄晉然的臉上。
薄晉然偏頭閉了閉眼,笑了聲,扔掉手上的外套,在祁慕辭還要一拳打過來時,捏住了祁慕辭的拳頭,然後毫不猶豫的還了手。
兩個四十幾歲的男人,在警局外就直接動起了手。
當然,都受了不輕不重的傷。
可讓陸甜震驚的是,到了醫院,她看到薄晉然右耳在出血。
醫生說,他右耳是有佩戴助聽器,助聽器被損壞導致的。
陸甜震驚了。
助聽器?
她和薄晉然認識這麼多年,從來不知道他有佩戴助聽器。
平時那不是……
藍牙耳機嗎?
她心慌意亂,按下驚訝,先給祁宸衍打電話,也是想讓祁宸衍來勸勸他爸。
一把年紀的人,不知道為什麼越活越回去。
然而面對時星的緊張,陸甜頓了頓,只說了打架的事,然後輕聲說:「對不起小星星,媽媽也錯了,我和阿衍爸爸的事,不該牽連到你爸爸的。」
時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能說媽媽魅力太大了吧。
掛了電話,他們叫上薄雲宴,絲毫沒有耽誤,三個人朝醫院趕。
薄雲宴聽說了發生的事,閉眼搖頭,一副世人皆愚蠢的樣子。
祁宸衍臉色不是很好。
本來是想讓他爸好好冷靜冷靜,結果卻好像適得其反。
當著薄雲宴的面,時星不好多說,只是在上車後悄悄握住他的手,輕捏他掌心。
在祁宸衍朝她看來時,她只是對他眨眨眼。
示意他別太難受。
醫院,陸甜掛了電話,薄晉然也正好從治療室出來,臉頰淤青唇角帶傷。
向來冷峻的人好像更冷了。
陸甜神色遲疑:「你怎麼樣?」
「沒什麼事。」
薄晉然在旁邊的椅子坐下,抬眸看她:「給星星他們打電話了?」
陸甜點頭:「嗯,她也擔心你,想來看看你。」
薄晉然點點頭,沒再說話,低垂下眼眸,跟祁慕辭打架時宛如弓弦拉滿的強勢和鋒利都卸下,又變回平時的溫涼內斂。
氣氛很沉默,很僵硬。
陸甜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可她唇瓣動了動,捏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還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目光更是下意識朝他耳朵那邊看,想問又覺得不應該問。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毫不猶豫就問了,可現在……
就在她懊惱得不行的時候,薄晉然忽然笑了聲。
陸甜蹙眉看他,不知道他笑什麼。
他目光輕抬,對上她的眸,很平靜:「我早就知道,你要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就會是這樣。」
陸甜目光輕閃:「我……」
「其實,你可以別那麼緊張。」
薄晉然說:「陸甜,我的感情,是我心甘情願,與你無關。」
陸甜握著手機的手捏得更緊,薄晉然偏頭別開目光不再看她。
「陸甜,我沒什麼非分之想。」
搭在腿上的手,緩緩握緊,骨節銳利,聲音卻溫柔。
他重複:「所以,你不用那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