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蘭直接就被何大柱這話給氣笑了。
「什麼叫做你是為了我才和廖春花離婚的?什麼叫做我必須負責?何大柱你能不能別這麼不要臉!」
經過一系列的挫折之後,李秀蘭已經蛻去之前那份懦弱,現在她面對何大柱這種荒唐的要求,她選擇了毫不留情面罵回去。
何大柱背罵得狗血淋頭,有些無地自容,其實這事需不需要李秀蘭負責,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但是他不能既失去了廖春花,又得不到李秀蘭。
所以他依舊選擇死皮賴臉:
「秀蘭,你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講理了?我們有話好好說行嗎?我真的很愛你,一直都很愛你,你要相信我!」
何大柱一臉真誠和卑微,他說出這些無恥的話竟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因為他內心裡確實是如此想的。
估計就連他自己都沒搞清楚,他是想要得到李秀蘭,還是想要愛李秀蘭,而很明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好好好,你說你很愛我是吧,那當初在村委會的時候,你為什麼要當著全村人的面污衊我!你明明可以證明我清白的,卻選擇了污衊我!何大柱,你告訴我,你這是愛嗎!有你這樣變態的愛嗎!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
李秀蘭大喊大叫出來,她不顧自己以往溫柔的形象,已然化身一個潑婦。
因為這件事對她的傷害,可以說堪比十大酷刑。
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但全村的人都因此而誤以為她水性楊花,就連她老公對她也因此而有了解不開的心結。
「秀蘭,那都是老久遠的事情了,我早就忘記了,你怎麼還掛記在心上?」
何大柱反倒怪起了李秀蘭來,說得好像是李秀蘭太過小心眼那樣。
「你給我滾!」
李秀蘭尖聲大喊。
她已經完全看透了何大柱虛偽的面孔。
這個曾經的初戀男友,是多麼的噁心,多麼的有毒。
她甚至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當初為了他能夠付出那麼多。
「秀蘭,你別激動,我真的愛你啊,你讓我照顧你可以嗎?你一個人在家,照顧三個小孩不容易,需要我來幫忙!」何大柱卻不滾,還在死不要臉地哀求著。
李秀蘭直接轉身去拿出一把菜刀來,揮舞著菜刀走上去:
「你滾不滾,你滾不滾!你到底滾不滾!」
何大柱直接嚇傻眼了,他沒想到曾經溫柔善良的李秀蘭,如今竟然會變成這樣飛揚跋扈。
他不敢在多逗留片刻,連忙拔腿就逃,因為他知道,如果他不跑,李秀蘭真的會砍他。
「秀蘭,你肯定是被王長根刺激了!等你情緒穩定了我再來看你!」
何大柱拋下這麼一句話,狼狽踉蹌地跑出了李秀蘭家的院子。
出到院子門口,卻恰巧遇到他的前妻廖春花。
廖春花見何大柱這樣狼狽的模樣,不由高興冷笑:
「瞧你這沒出息的模樣,你就不是男人!」
何大柱又惱又怒,自慚形穢,卻不好反駁廖春花什麼,因為他確實不是男人,所以只能悻悻然連忙逃跑。
廖春花跨過門檻,進入李秀蘭院子裡。
「廖春花,你來做什麼?」
李秀蘭見到何大柱剛走,廖春花就過來,內心裡很是煩躁,還有完沒完。
「你放心,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廖春花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雖然已經生了三胎,但是她的身體竟然恢復得出奇的好。
甚至比她這個沒生過娃的女人的身材還要好。
作為女人,她要說不嫉妒李秀蘭的容貌和身材,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現在她真的已經放下以往的種種恩怨了。
因為她已經打算要離開這個村莊。
「我打算明天就去城裡打工,走之前來和你道別一聲,另外,我承認我之前打電話給王長根投訴你和何大柱,做得確實有些過分了,其實我心裡比誰都清楚,你和何大柱不可能發生任何事情,只是我心裡怨恨何大柱,怨恨我自己,嫉妒你所擁有的,這才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對你是不公平的,給你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我心裡一直很愧疚,所以我現在給你道歉,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
廖春花真誠地對李秀蘭說了這麼一番話。
她是真心來道歉的。
她不想離開山溝村的時候,還帶著和李秀蘭的誤會。
「都過去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李秀蘭看廖春花真誠道歉,自然也不再去計較什麼。
再說了,就算計較,那又能有什麼用?
已經造成的傷害,傷疤不可能抹去。
只能坦然接受,讓時間來消磨。
「秀蘭,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有這麼好的丈夫,還有三個兒子,而我丈夫不但軟弱無能,還對我不忠,我也不曾有一兒半女,相比之下我的人生太失敗了;可有時候我又覺得你很可憐,說實話,如果讓我經歷你那些流言蜚語,我可能早就喝農藥自殺了,可你卻一直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定很痛苦吧……」
廖春花看著李秀蘭,目光複雜。
李秀蘭苦澀地笑了一下:
「我沒什麼好羨慕的,也沒什麼好可憐的,只是過日子罷了,一天一天地過,也沒什麼痛苦的。」
說著說著,卻忍不住抹淚。
李秀蘭只是嘴硬罷了,廖春花這些話,早就戳進了她的心窩裡面。
這些日子她確實承受了太多。
生活的壓力,外面的閒言碎語,丈夫的誤會,三個兒子的吃喝拉撒,全都壓在了她一個弱女子的肩膀上,她能挺過來確實不容易。
「我可以抱一抱你嗎?」
廖春花這時候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
李秀蘭點了點頭:「可以。」
於是兩個苦命的女人相擁在了一起。
都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淚,哭泣了出來。
「秀蘭,我們的命咋這麼苦啊!」
廖春花從抽泣變放聲大哭。
李秀蘭的生活不如意,她廖春花的生活更是一地雞毛。
無能的丈夫,失敗的婚姻,家庭的暴力,讓她猶如在地獄裡一般。
好在現在,她解脫了,她離婚了,她要出去城裡打工了。
可是城裡她從未去過,未來的前途一片茫茫,她不知道她將來會怎樣,更不知道下一站停靠的港灣會在哪裡。
她只知道,等明天一離開這個村子,她或許以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