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邊哀嚎一邊打量著周圍，因為是大學城周邊，即使是晚上也還有不少學生在外面走動，他還想要顛倒黑白。
「大學生無緣無故打人了，仗著自己是學生就欺負老實人啊。」
初羽還驚魂未定，聽見他這番說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拉著沈濯的衣服，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別踩太重。」
「？」沈濯微微側臉看她，女生因為受到驚嚇，小臉還是慘白的樣子。
因為兩人距離很近，他甚至能感覺到藏在背後的人，在顫抖。
他以為她是怕吸引了路人的目光想要息事寧人。
下一秒，初羽指著地上還在叫喚的人，輕聲說。
「最好是又疼又驗不出傷的那種。」
沈濯一時間有些忍俊不禁，看著和個小白兔似的，結果腦迴路還挺清奇。
旁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初羽作為一個社恐還是不習慣別人的目光。
眼神正四處打量尋找障礙物的時候，站在她旁邊的男生微微移動了下位置，恰好遮擋住她。
「簡單。」沈濯冷眼盯著還在地上喊疼的男人，要是能驗出傷來他名字倒著寫。
——
派出所里，初羽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幾個大男生，看著應該都是京大的學生，一群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剛剛那個男人哭天喊地。
「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警察看了一眼他們。
初羽絲毫沒猶豫，指著那個猥瑣男就控訴。
「警察叔叔，是他先尾隨我的，還想對我不軌，不信可以查我衣服，肩膀上肯定有他的指紋。」
沈濯淡淡看了她一眼，想說衣服上面很難留下指紋，還是忍住沒打擊她。
「那也是你們先動手打人的！」那個男人臉被氣得通紅，表情浮誇得像個小丑。
沈濯神色散漫，「哦，我打的。」
跟著一起來的方博也不是個怕事的，一臉挑釁地接話，「那咋了。」
沈濯側眼看了一眼旁邊義憤填膺的女生，「同校同學，見義勇為一下沒問題吧，警察叔叔。」
警察看了一眼男人腳腕上的傷，雖然剛剛男人自己說疼得走不了路，但以他這幾年的經驗來說，去醫院都驗不出來，連個扭傷都算不上。
一看就是行家下得手，這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
「你這都第幾次了，前段時間剛被拘留放出來，記吃不記打，我警告你這樣遲早有一天會整頓你。」警察已經有些不耐煩。
男人支支吾吾，他沒想到警察居然已經眼熟他了。
初羽是大二學生，但一直兩耳不聞窗外事，所以不知道學校門口有慣犯的事情。
警察出於慣例還是囑咐了一下這幾個年輕氣盛的大學生，他看向沈濯輕咳一聲。
「就算是見義勇為也不能衝動，要注意力度，叫什麼名字。」
初羽生怕連累旁人，要是這點事情警察還要記下名字告訴學校就麻煩了。
她鼓起勇氣出聲，「叔叔！不算見義勇為！」
沈濯和警察同時看向她，沈濯倒是一點不擔心，就等著這姑娘還能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
初羽當著警察的面，直接拽住旁邊男生的衣角。
「他是我男朋友，所以剛剛只是看見我被人騷擾要一時情急，我們這是正當防衛。」
她眼眶本來就紅紅的，看著就是要落淚的樣子，可憐巴巴地盯著警察。
「叔叔，法理不外乎人情，我男朋友也是為了救我。」
沈濯坐在她旁邊差點笑出聲，這女生是表演系的嗎，這麼會臨陣發揮。
「哎呦你別哭啊。」警察手忙腳亂地給她遞紙巾，本來這人就是慣犯，男生打得巧妙也追究不了責任。
他剛剛就是嚇唬一下大學生，以免年輕氣盛真出什麼事。
「行了行了，你們回學校吧。」
初羽立馬起身，催促著他們一行人就往外走，生怕多待一分鐘就被留下來。
警察又不是傻子，真情侶要是來派出所哪個不是摟著哄著，不過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面臨走還不忘調侃她一句。
「小姑娘，別忘了牽好你的男朋友。」
正要邁出門的初羽聽見後差點踩空從樓梯上摔下去，還是走在她後面的人伸手拎住了她的衣服領子。
初羽內心感謝之餘還是覺得這個動作有點像拎小雞仔。
「謝謝了。」沈濯看她站穩放開手，語氣冷磁又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笑。
語調緩慢，「美救英雄。」
初羽想起剛剛自己的話，臉猛地發燙，「我就是...為了我們大家考慮，你別在意。」
「回學校啊哥幾個，還真要在派出所打卡啊。」
方博在旁邊調侃道，眼神掃了一眼女生，他是個自來熟，「學妹，什麼系啊。」
初羽被他和沈濯夾在中間，還想著自己難道看起來很像新生嗎，「計算機系，大二的，你們呢？」
沈濯眉頭微挑，垂眼只看見女生毛茸茸的頭頂，若有所思。
方博指著沈濯，笑得賤兮兮的，畢竟這可是第一次見沈濯能記住女生的名字。
「我們大四，不過我是化學系的，但你身旁那位可是你直系學長，也是計院的。」
「妓院？」初羽有些遲疑地重複了一遍。
現在社會大家說職業都不互相避諱嗎，再說了鴨子工作的地方好像不叫這個吧。
沈濯輕嘖一聲，看了一眼方博，「計算機院就計算機院，什麼破縮寫。」
初羽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搖搖頭想要扔掉自己那些不良想法，慢吞吞地開口，「那也太不公平了。」
「什麼？」沈濯問道。
「那軟體學院的女生豈不是可以說自己是軟妹。」
「噗——」方博是真沒想到還能有這一層，「學妹，我看你很有做脫口秀的天賦。」
沈濯覺得自己短短一天一夜已經習慣這位同學說話總是角度清奇的事實。
他及時制止這沒營養的話題，「再不回學校可門禁了。」
「學妹幾號樓我送你，你直系學長不在學校住，我們少爺太嬌氣了。」方博沒有別的意思，單純覺得初羽這人好玩。
初羽聽見「太嬌氣」三個字，慢慢抬眼看了一眼旁邊的沈濯，正好和他對上視線。
「她不住學校，你自己回你的。」沈濯語氣淡淡，殊不知自己這句話給方博帶來多大震撼。
「不是沈哥，雖然你比我早知道名字，也不能知道人家學妹住哪裡吧？」方博一副看地下小情侶的感覺。
「難道剛剛不是撒謊，你倆真情侶啊？我嘞個老年吃嫩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