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抬頭看去,整個山洞像是個不規則的四邊形,門口那條邊最短,正對門口那條邊最長,而那最長邊的兩個角又各有一個小洞。
見她朝著那兩個小洞看過去,唐敏道:「我們查看過,那兩個洞的牆有火燒的痕跡,秦朝那把古劍就是在左邊山洞發現的,右邊靠牆壘了石桌石椅子,還有個極大的石台。」
蘇錦跟著唐敏先進了左邊的房間,果然整個洞黑漆漆。
而牆面底下有一堆干泥巴,泥巴也有一部分是黑的,顯得格外詭異。
蘇錦扭頭問唐敏:「你們有沒有猜測過這個山洞是用來做什麼的?」
唐敏無奈道:「目前線索太少,實在難以猜測。」
蘇錦抿了唇,又去看右側的小洞。
站到門口時,她猛然定住。
蘇錦不敢置信地看向靠牆的石桌與石椅,又看向桌椅對面的大石台,心中有個離譜的想法冒了出來。
這……該不會是自己的房間布局吧?
唐敏察覺她的異常,精神一振,趕忙問她:「蘇組長發現什麼了嗎?」
蘇錦指著兩個磚堆,回頭問唐敏:「那個石台像不像一張單人床?」
經過蘇錦的提醒,唐敏再看向那個莫名其妙的石台,終於恍然:「確實像,而且右邊那個小些的石台還像床頭櫃,石床靠牆的部分像床頭。」
說完,唐敏覺得離譜:「這個解讀完全是現代的思維,就算明朝也不可能有與我們現代如此高度相似的房間布局。」
蘇錦卻能肯定這就是她房間的復刻。
而她一進山洞就覺得熟悉的原因,就是因為山洞的形狀跟她住的宿舍形狀一模一樣!
她住的是兩室一廳的宿舍,但客廳很小,而且並不是規整的正方形。
那兩個小山洞就是對應她宿舍的兩個房間,她們站著的就是她的房間。
真正與她宿舍相比,少的是廚房和衛生間。
恰恰是這兩個地方她從來沒有拍給沈逾白看過。
所以沈逾白在山上挖了個跟她宿舍一模一樣的山洞出來給自己當墓地?
這也……太變態了吧!
他就不怕她會被嚇到嗎?
蘇錦在內心瘋狂吐槽。
虧她還一直猜想這股熟悉感從哪兒來,甚至都已經猜測會不會上輩子來過這裡……
想到自己剛剛的種種念頭,蘇錦尬得腳指頭扣地。
還好她沒把自己種種想法說出來,不然就丟臉丟大了。
蘇錦的目光落在那個石板床上,腦子裡又出現一個新的念頭。
她指著石板床問唐敏:「那個石床上有屍體嗎?」
唐敏搖搖頭:「沒有。」
蘇錦在心底偷偷鬆了口氣。
還好沈逾白沒幹出把自己的棺材放在石床上,不然她非要揍他一頓……算了,打不著,只能狠狠罵一頓了。
不過這個墓地也沒屍體,那沈逾白的屍體究竟埋在哪兒了?
難道這又是掩人耳目的假墓地?
「墓地的門早就不知被什麼人打開,所以不排除有野獸將屍體叼走的可能。」
蘇錦猛地回頭,震驚問唐敏:「不可能吧?這兒也沒棺材啊!」
唐敏道:「年代久遠,如果是木棺材,極有可能早已腐爛。」
蘇錦嘴巴張成一個「o」形,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因為要趕在天黑之前下山,眾人來不及細看就只能匆匆回了酒店。
蘇錦回到自己房間時,人都是木的。
她打開視頻,滿臉複雜:「沈逾白,你的屍體有可能被狼叼走吃了。」
沈逾白不由失笑:「你如何得知此事?」
總不能是狼當著她的面將屍首叼走。
蘇錦恍然道:「那個墓地在半山腰,墓門早就被打開了,許多人都去過墓地,你埋在裡面的東西早就被偷光了,留下的全是別的朝代的東西。如果是真墓,你還有可能是被人拋屍。」
想到種種可能,蘇錦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說那個時候沈逾白已經死了,無論屍體遭受了什麼,他都不知道。
可那是沈逾白啊。
他怎麼能受到那麼殘忍的對待?
蘇錦一想到那種情況,心裡就酸脹得厲害。
沈逾白笑著安撫道:「有你提前與我說墓地會被許多人進入,我定不會將此當為自己的真墓。」
蘇錦期待起來:「這也是你的假墓?那你到底弄了幾個墳?」
沈逾白哪裡知道年老的自己會弄幾個墓,自是答不上來,他便轉移話題:「既墓地已被盜光,你又如何得知那是我的墓?」
之前因為擔心沈逾白屍骨無存,現在放心後就想起他把墓地建成她宿舍的樣子,蘇錦火氣就上來了。
「為什麼把你的墓地修成我宿舍的樣子?我以後躺宿舍床上,跟躺在墓地里有什麼區別啊!」
如何沈逾白在面前,她非得掐著他的脖子問他。
一想到就氣。
沈逾白也被氣笑了。
老而不死是為賊,古人誠不欺他。
年老之後,他竟干出如此缺德之事,讓阿錦生他的氣。
既然阿錦生氣了,必要先讓她氣消了才好。
沈逾白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待你找到我的真墓,挖出我的屍首後鞭屍吧。」
蘇錦被噎住,胸口的怨氣好像被一陣狂風吹得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張了好幾次嘴,腦子和嘴巴好像離婚了一樣,愣是對不上頻道。
足足緩了半分鐘,她才開口:「倒也不必這麼兇殘。」
鞭屍什麼的,太不人道了。
再說,真遇到沈逾白的屍體,那就是寶貴的研究材料,怎麼能有一點損傷?
沈逾白卻擔憂道:「可阿錦被我氣到了,若不發泄一番,心中如何能舒坦?」
蘇錦倒是想氣,奈何實在無能,愣是憋不出來。
不過要是不給他一點教訓,又顯得她太好欺負,實在有點虧。
蘇錦好好琢磨了會兒,終於想到一個辦法。
她特意點了一大份小龍蝦,讓沈逾白剝給她吃。
起初沈逾白不會,她就錄個剝小龍蝦的視頻。
以沈五元聰明的腦瓜子,當然是一學就會。
蘇錦美滋滋地享受著剝好的蝦肉,就跟沈逾白聊起墓地的事。
「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四千年後的明朝科舉制度之類的大越那麼像,今天我看到墓地時有種猜測,會不會是後世有人闖入你這個墓地,發現了壁畫,做了借鑑呢?」
沈逾白:「此話你可有依據?」
蘇錦:「沒有,都是我瞎猜的,所以我沒有把我的胡思亂想說出來,反正考古多的是未解之謎,不差這一個。」
沈逾白放下手中的小龍蝦,無比認真地看向屏幕:「無論何時,護好自己最要緊,萬萬莫要因為相信旁人,便將所有想法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