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買賣,兄弟沒法和你一起去了!」
說完這話,查來就直接扭頭返回了樓上。
看到著這一幕,曹文光太陽穴上的青筋猛跳,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阿勝,你看到了,這傢伙真是反了……」
曹文光本來以為自己親自跑一趟,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帶走查來,但誰能想到,他們兩個人這麼長時間的關係,竟然能被八百塊錢給直接撕得粉碎。
好吧,雖然自己手裡有這個錢,自己也不一定會給他就是了……
「走,我就不信了,沒有張屠戶,我們還非得吃這個帶毛的豬!」
曹文光有些怒不可遏的下了樓,然後就回到公司接上了自己的其他幾個小弟,一路直奔西郊的順風車行而去了。
……
時間來到下午,劉學義像是往常一樣,檢查著倉庫裡面的貨物。
所有貨物都確認無誤後,他這才用鋼筆在貨物清單上依次畫了一個勾,然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現在這個世道,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所有劉學義這個經理,不僅要管理車行裡面的帳務,也要時時刻刻檢查貨主存放在他們倉庫里的貨物是否有丟失。
如果要是真的丟了什麼,那就要從車行內的員工開始一點點的查起了……
就在他合上記錄貨物清單的筆記本,準備回到辦公室里休息片刻的時候,一陣汽車的引擎聲忽然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循著聲音望過去,劉學義幾乎是瞬間就看到了兩輛福特小轎車出現在了車行外。
因為這裡是郊區,並沒有什麼商業公司和工廠,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兩輛車子的目的地應該就是車行……
站在院子裡的空地上,劉學義掃視了眼大門外的兩輛車子。
這難道是來找車行談生意的?
倒是有這個可能!
不過……能一次性叫來兩輛小轎車的人,怎麼會來他這個車馬行做生意?
要知道順風車行那些馬車的運輸效率就算再高,運的貨物再多,肯定也比不上四條腿的汽車輪子啊!
不過,這夥人似乎不像是來談生意的,因為兩輛車子停下之後,很快就從車上呼啦啦走下了七八個身材健碩高大的漢子。
這些人的手裡面要麼拿著厚背砍刀,要麼拿著木棒,一看就像是來找事的。
「誰是這車行的管事的,給老子站出來!」
果然,劉學義心裏面剛剛生出這樣的念頭,阿勝就已經仗著人多勢眾,直接一腳踹開了順風車行的院門。
聽到聲音,車行里幾個值班的員工都跑了出來,但是看道這些膀大腰圓,手裡還拿著武器的傢伙,他們頓時就全都沉默下來,都得甚至退回了辦公室里。
這些傢伙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都是混口飯吃,不至於為了別人的買賣,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上!
「不好意思,幾位,我就是車行的經理,不知道幾位……」
劉學義見這些人一來就如此態度,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他也不記得車行這段時間的生意影響了誰,和誰結了仇怨,怎麼今天……忽然就來了這麼多要搞事的人呢?
見到一身中山裝的劉學義站到了院子中央,阿勝這才有些激動的上前幾步,搓了搓手:
「沒什麼。
我們今天來,主要就是想告訴你們,你們這車行我們老闆看上了,想要花錢買下來。」
阿勝說這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把視線放在劉學義的身上,他也知道,這個劉學義不過就是這車行的經理而已,不是真正的老闆。
現在,他看著車行裡面的十幾輛馬車,還有偌大的院子和倉庫,已經高興得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這些東西今後可就要歸自己來管理了,這麼大的一份產業,嘖嘖……就算是過過手,隨便撈點,那也是別人一輩子想像不到的財富了!
「不好意思這位老闆,我們車行還沒有向外出售的意思。
如果我們老闆有這個意願的話,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聯繫您的。」
聽到阿勝這麼說,再看對方這麼囂張的模樣,劉學義知道,今天的事情多半是不能善了了。
不過,他還是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和,因為對面的人可都拿著刀棒呢,現在這個動亂的年代,人命本就不值錢,就算是真砍死了人,以巡捕房那些人平時表現出的態度,多半也不會深究。
畢竟現在的法租界可是有整整三百多萬人呢,這麼多人擁擠在這么小的一片土地上,只要兇手稍微想要藏匿,就根本不可能查出兇手的身份了。
那些巡捕們能做的,也就是儘量保證上流社會「老爺們」的人身安全,還有外國僑民聚居區的治安。
至於其他的,誰管得了那麼多?
「呵呵……」
阿勝一撩長衫的下擺,冷笑幾聲,看向了劉學義:
「你不會以為,我們老爺是在和你商量吧?
你自己問問自己,和我們老爺商量,你配嗎?」
說著話的功夫,阿勝已經照著劉學義的胸口猛地拍了幾下。
「是嗎,我還真想看看,你們老爺是什麼樣的人物呢……」
忽然,一個聲音從院門口的方向傳了過來,眾人一下子全都扭過頭去,正看到一個身材精瘦,短褂洗得發白,明顯黃包車夫模樣的傢伙站在大門口,倚著鐵門望向他們。
「你是什麼人……」
曹文光多年習武,能夠明顯看的出,這個人骨架寬鬆,腳步沉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個練家子。
「這重要嗎?」
他本想讓手下的這些人去試試【張三】的深淺。
但末了,還是直接掀起衣服把那把白朗寧手槍拿了出來。
「現在重要了吧?」
曹文光距離李岩只有幾步的距離,拿出這把槍來,他嘴角滿是冷笑,任你是神仙在世也避不開子彈吧!
時代早就變了,現在如果還有人靠著一把斧頭打打殺殺,那就是腦子秀逗了!
被人拿槍指著,李岩不由皺了皺眉頭。
他一摸後腰,直接就從空間裡取出了一把早已經打開保險的駁殼槍。
砰!
一聲槍響,曹文光白色西裝的右肩頓時被鮮血染紅,啪嗒,還不等反應過來,手槍就已經掉在了地上。
砰!
又是一聲槍響,這回曹文光的禮帽直接被打飛,原本被髮蠟精心打理過的頭髮都憑空多出一個窟窿,冒起了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