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準備,李岩基本已經把墨水調配好。
再加上早就已經加工完成的筆頭和筆芯,這世界上第一支原子筆就算是誕生了。
做好這一切,他把已經封裝好的包裹貼上一張兩美元的郵票,然後就投入了自家門外的郵筒里。
如果不出意外,這個包裹會被郵寄到俄亥俄州的代頓市。
那裡是全美國的的「發明之都」,人均專利數量位居全國第一。
俄亥俄州緊鄰著密西根州,代頓市距離索加圖克也並不遠,按照正常的進度,大概半個月的時間,自己申請的專利也就該下來了。
當然,為了更好的節省時間,在此期間他會聯繫五大湖流域的車床工廠,著手訂購相關的工具機,以保證將來開辦工廠的時候,能夠在第一時間就獲得足夠的機器設備。
……
這天傍晚,微山湖畔,臨湖莊,【齊瑞】家。
李岩曾經想過,是不是要在臨湖莊,或者是西崗鄉招兵買馬,組織起一支隊伍。
後來事實證明,他實在是想多了。
不說這附近本就已經有了縣大隊,區小隊,而且自己的小夥伴兒們也都被家裡面的人看得死死的。
就算是真的收了人,互相之間鄉里鄉親的,知根知底的情況下,出了事情也不好懲戒不是?
「二狗哥,要我說,打鬼子咱們三個人就足夠了。」
這回,四眼兒又偷了他爹的酒,三個人在院子裡面支了一桌。
「咱們三個人,哪裡去不得……
就算是扒日本人的火車,這輩子也餓不到肚子啊!」
韓大錘打了個酒嗝,看著四眼迷迷糊糊的樣子,輕哼了一聲,然後就端起碗來猛灌了一口酒。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
就他們三個小傢伙,上次扒火車絕對是走了狗屎運了。
擲彈筒那種好東西下次再遇到,可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而且一直幹這個活,要不了哪天,就得讓日本人給打成了馬蜂窩。
「二狗,你說該怎麼辦?
實在不行……咱就投了山裡的隊伍?」
韓鐵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忽的朝著李岩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面對韓大錘的問題,李岩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氣,默不作聲沒有回答。
他現在覺得,自己在這個地方,實在是有點太過雞肋了。
打日本鬼子,可能會對日本而造成一定程度的殺傷,可是……他設想的兵工廠的事情該怎麼辦?
將來,他可是要在國內建立一家兵工廠的,自己的其他分身都在上海,那本身就是一個走私武器的聖地,在那種地方,沒有辦兵工廠的土壤,也沒有辦兵工廠的需求……
只有【齊瑞】,孤身一人身處在敵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兵工廠的事情就要落在這具分身上了。
可是,先不說兵工廠能不能找到可靠的人手,要知道臨湖莊附近可是一望無際的華北平原啊,連個隱蔽的地方都沒有。
這要是讓日本人知道點消息,整個臨湖莊……不,整個西崗鄉的人說不定都要被日本人用機槍突突了。
難道要離開臨湖莊,甚至離開魯西南地區嗎?
可是,這樣一來,自己的便宜爺爺齊大山能答應嗎?
咚咚……
就在他陷入兩難的時候,院門忽然被人敲響了。
因為已經知道了自己爺爺的身份,所以對於齊大山這些日子的忙碌,他也就沒有什麼好詫異的了。
「你是哪位?」
很快,坐的更靠門口的韓大錘就起身,拉開了院門,探出頭去。
透過那不大的門縫,和皎潔的月光,李岩依稀可以辨認出,門外的人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頭頂黑色寬邊禮帽,身著一件青色長衫的中年男人。
「請問齊老爺子在家嗎,我是他外面的遠房親戚,湖對面特意趕過來的。」
中年男人手裡面提著一個大皮箱,看那樣子,箱子有些分量。
「你是齊爺爺的親戚嗎?
那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啊?」
韓鐵身上還掛著村委的保衛幹事頭銜,所以對於進出臨湖莊的人,都格外的警惕。
不過,想到自己這邊有三個……呃,兩個好手,而且身上還帶著槍,韓鐵就慢慢的放下了心,讓了條路,把來人給請了進來。
見到院子裡的三個半大小子,中年男人趕緊不忘了和三個人分別點頭致意,這才繞過幾人朝著屋子走去。
「嘿,二狗,你認識這人嗎,還是湖對面來的……」
韓大錘壓低聲音,把腦袋湊了過來。
李岩徐徐搖了搖頭,只是盯著男人手裡面的大皮箱默默不語。
這人也夠奇怪的啊,出一趟遠門,竟然帶這麼大的一個箱子,粗略打量一眼,這箱子高……最少有一米二。
顯然,韓大錘也注意到了這箱子,於是趕緊又站起身來,吆喝著道:
「你這箱子裡面是什麼啊?」
「啊……
就是幾件衣服,不值錢的東西。」
中年男人應了一聲,連忙擺了擺手。
他這麼一拒絕,反倒是引起了韓鐵的警惕,後者二話不說,直接就兩個箭步,來到了中年男人身側,大手蓋在了箱子上。
「既然是不值錢的東西,那我幫你拿著吧!」
一瞬間,中年男人就要和韓鐵撕扯起來,好在……這時候齊大山聽見動靜,及時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看到來人,他一瞬間愣住,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怎麼回來了?」
中年男人見到齊大山,同樣情緒有些激動。
他怔了怔,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摘下黑色禮帽:
「我順路辦一些事情,來看看二狗。」
聽到這話,李岩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人不是來看齊大山的嗎,怎麼忽然就變成看自己了,他認識自己嗎?
不過,自己怎麼不記得了?
顯然,中年男人也不認識院子裡面,究竟哪一個才是【齊瑞】,他在三個半大小子中間掃視了一圈,最後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這下,齊大山乾脆就冷笑一聲,挑了挑眉頭:
「你這個當爹的可好啊,一出去就是十幾年,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了。
要不然,老子還以為你死球了呢!」
中年男人一下子臉色紅的都能滴出水來,他這時候,才放下了手裡的箱子:
「爸,你這……我其實也是有苦衷的……」